所有人都在盯着屏幕上的時間，有人還焦慮地看着手錶，一點一點讀秒，所有人都在等那一個點，他們又期待又害怕。
程陽之前兩次作品成果都不錯，但他再怎麼說，終究只是一個大學生。不是說這一行不是天才，所有人都無法否認，閱歷和經驗確實很重要，程陽太過稚嫩，他可以憑藉新穎的題材和好運氣贏一次兩次，那第三次呢？
他們陪程陽拍完了第三部作品，正在等待這第三次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家不知不覺的在心裡開始倒數。
十，九……六，五……二，一！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家一起看着那個灰色的“待售”變成“預售”，按鍵變成橙色的那一瞬間，旁邊開始出現一串數字。
不過幾個呼吸間，那串數字便開始變寬，位數不斷增長，很快達到六位數。
六位數，有多少導演窮其一生也等不到一部六位數的電影？許多電影在網站掛幾十年也就這個點擊量了，但對程陽來說，這只是幾秒的事情。
在他感慨的時候，那個數字仍在不斷增長，並且絲毫沒有變慢的趨勢！
李飛嘴慢慢張大，最後已經到了合不上的地步，他手開始顫抖，用力地拍着程陽的肩膀:“陽子……陽子！！”
他已經說不出別的話，只是一遍又一遍叫着程陽的名字。
之前那些消息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再多的震撼也不過心中感慨，只有自己經過緊張的等待之後，看到的這樣的數據，才能感受到那種激動。
“我在，你別！”程陽自己也沒想到親眼看到這種數據增長會這麼震撼，他一邊扶着肩膀，一邊同樣看着那串數字走神。
還在漲……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馬上就要突破百萬，換算成鈔票得是多少錢？他穿越之前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成就。
其他人很快也反應過來，紛紛舉杯。
“我就知道這部電影一定會有不凡的成就，如今只是首售便有如此強烈的反應，程導未來不可估量啊！”
開口的是程陽先前選定的副導，中年人，在圈子裡不算有多大咖位，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很值得尊敬的人，有他帶頭，其他人也緊跟其後，祝福聲一句接着一句。
程陽站了起來，擡手壓了壓熱烈的氣氛:“大家先別這麼激動，初成績還沒出來，還沒到最後慶祝的時候呢。”
他說的對，就在他們轉頭祝福的時候，屏幕上的數字依舊在漲，看得出已經隱隱有減慢的趨勢，但最後的結果絕對不會止於這點。
“不用看都知道啊，這次的成果肯定比上一次還要好！”李飛竄起來，勾着程陽的脖子，興奮道，“我的好兄弟能有這樣的成果，我也算與榮有焉了！牛逼啊陽子！”
程陽還以爲李飛終於能說出什麼正經話，最後那句還是把李飛打回原形。程陽笑笑:“這怎麼能叫與榮有焉？你也是其中一員，這同樣是你的成就，你火了！”
“啊？”李飛之前只想着幫兄弟拍電影，他還沒認真考慮過這個事，此時呆了幾秒，撓了撓後腦勺，“我……火啦？”
“你火了！咱們都火了！”副導也跟着站起來，緊緊地抱了一下李飛，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大家紛紛反應過來，跟着站起身，互相擁抱慶祝着。
從觀衆的視角，可能只能看到男女主，但他們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如果能有出色作品作爲代表，他們的身價將會上漲不知道多少。
程陽選角比較狠，他不看哪個人咖位大，也不看誰的流量更多，他只看那個人是否閤眼緣。這樣一來，現在不是這些人給程陽帶來流量，而是程陽讓他們擁有更多流量！擁有他們以前不敢想的流量！
大家互相祝賀幾句，又坐下來繼續喝酒聊天，一邊慶祝，一邊繼續注意數據的動態。
程陽正和旁邊的人聊的開心，忽然聽到身邊傳來一陣音樂聲，他扭頭看去，和擡頭看他的李飛撞上視線。
“我去……接個電話。”李飛臉上的歡快全部消失，他低頭避開程陽的視線，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接個電話你也盯着，不知道的以爲你是他媳婦兒呢。”旁邊喝的起勁的人把程陽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他把酒杯往前一舉，“再喝點兒！”
程陽轉過頭，跟旁邊的人對上視線，讓人把他拉住，然後自己也起身走了出去。
李飛就在走廊盡頭打電話，離得不算太遠，程陽循着聲音找了過去。
“……你也知道，我不……”李飛嘴裡念着什麼，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他等了一會兒，又道，“爸，這事兒真……”
話就到這裡，李飛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熟悉的腳步聲，他忙慌打住，飛快說了一句“下次再說”就把手機塞進了口袋。
“你……出來散步？”李飛面露尷尬，看着程陽。
程陽搖頭:“不，我是特地過來找你的。”他走上來，攬住李飛的胳膊，就像他們載過去幾年的相處中無數次的勾肩搭背那樣，“咱倆是好兄弟，沒錯吧？我需要人幫忙拍電影的時候，你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一句怨言也沒說，跟了我這麼久。現在你碰到麻煩了，你藏着掩着？這是看不起我？”
“沒這個意思，我還要跟着你拍電影呢，怎麼會看不起你。”這種親近的語氣讓李飛放鬆了不少，他撇開程陽的手，給自己點了根菸，“我有個叔叔，也是當導演的，一開始是說等我畢業了，跟着他混，現在又變成了他給我個機會，讓我跟着他拍。”
他說着嗤笑一聲:“我也不知道我爸怎麼想的，那個叔叔已經四五十了，沒拍出過什麼大ip，就咱們這部新片現在的點擊量，就是他一部片子掛幾年都不一定能攢到的數字。但我爸就是覺得，自己人才好，一直想着讓我回去。”
他的態度一直都很堅決，肯定是說什麼都要抱住程陽的大腿的，但另一邊是他爸媽，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