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思考過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從最簡單的事情入手，你這邊沒有問題，被挖空的是他們家天花板，這件事情幾乎已經毋庸置疑，我們現在要思考的是，天花板指到底藏了什麼，纔會導致一到雨天就如此積水？”
秦秋言頓了頓，忽然擡頭看向窗外漆黑的景色，“以及我們還要弄清楚，那個可憐的小男孩爲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
“那對父母不願意聽我的勸解，但是我不能不說，他喜歡的或許並不是水，而是因爲見過水中的其他東西，所以會下意識的依賴水或者是尋找水作爲解脫——這方面我暫時不做定論，因爲確實沒有得到詳細的結果。”一想到這個事，他又揉了揉眉心，“那對夫妻的態度實在太蠻橫了，尤其是那個男人，就差直接把我趕出來了，哪有這樣對待警察的呀！”
他原本還在特別認真的分析案子說，到這裡忽然變成了吐槽，嚴肅的語氣在一瞬間拉垮，程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個男人之前給他找過我幾次，他認得我的臉，你忽然衝進去，他肯定就以爲你是我找來的羣演或者什麼樣的人物，所以才故意針對你的吧。”程陽隨口答應着心態已經好了不少，“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等。”這是秦秋言的回答。
程陽不知道這麼幹巴巴一個字表示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不管他後面再怎麼追問，對方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再開口解釋。
於是他也只能跟在秦秋言後面乖乖的等着。
這一點就是半個小時，秦秋言還能拿出手機查閱資料和進行線上辦公，情緒和心理情況本來就已經接近崩潰的程陽卻是倒在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睡覺。
知道半個小時之後，外面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那敲門聲非常有規律，並且又急促，程陽還沒來得及去思考和破譯，秦秋言就已經站了起來。
他過去打開門，門外邊走進來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
那人嫺熟地和秦秋言互相對拳，甚至後者還從冰箱裡拿了一罐飲料，作爲招待。
對此，程陽自然是什麼都不能說，只能乖乖看着。
那人大咧咧的在沙發上坐下，轉頭看向程陽，連嘖了兩聲：“之前我們還準備打賭來着，言子說，你說什麼都不可能追到他妹妹，現在啪啪打臉了吧，你都不知道他的電話裡稱呼你爲妹夫的時候，我們那羣人有多震驚，你能不能跟哥說說，你是怎麼把人追到手了？”
程陽茫然地搖搖頭：“我沒有追她。”
那個警官尷尬了兩秒，笑了笑道：“這孩子怎麼這麼會凡爾賽呢？那我換個方式給你，你向她表白的時候，就是你們剛開始的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能是怕這個小同志覺得自己是變態，說完之後，那個警官還乾咳兩聲：“你不要介意啊，我這個主要是幫兄弟們一點情報回去，言子嘴太嚴了，怎麼都撬不開，我們那羣人都愁死了。”
看到他們這麼歡快雀躍的模樣，程陽幾乎已經要忘了樓下那個奇怪的衛生間，他只是笑了笑，然後撓了撓後腦勺：“我也沒有跟她表白，事實上這件事如果說起來的話，應該說是她跟我表白吧？”
秦秋白？那個以美豔和高冷出名的大美女，杏哥和他們家顏子如出一轍的大冰山。
主動追別人，還跟着告白？
沒有享受過這個待遇的警員，實在想象不到這種場景，他最後也只能是嘆了一口氣：“算了，我們還是不聊那個了，來聊一聊今天的案件吧。”
事情終於回到正題上，程陽清了清嗓子：“直接細說吧。”
他怕又跟之前一樣，一羣人就是時間線和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反覆來回拉扯，偏偏就是重要的劇情點找不到。
“誒，有一說一啊，言子這個體質確實是牛逼，他走到哪裡就在哪裡碰到面上的這個設定居然還在！”這大概是他們團隊之間特別好笑的一個梗，說完之後那個警官就忍不住自己低低地笑了起來。
“走到哪裡哪裡就會發生命案，那豈不是業績會特別好？”程陽扭頭去看秦秋言，“你的大隊長是這麼來的嗎？”
秦秋言臉上的青筋抽了抽。
他能夠接受別人說他不帥，說他當了警察之後也掙不到什麼錢，說他選擇這一份這樣的職業只會是沒有前途，他都不在意。偏偏這個人說，他靠自己的奮鬥得來的職位，是通過自己的幸運發展業績來的，他就覺得心裡燒得慌。
另一個警官連忙咳嗽了兩聲，然後把程陽從身上拉了回來：“還是先別開玩笑了，我們來說一說具體案情吧。”
“搜查令已經下來了，那對夫妻卻依舊錶示出不肯配合搜查的模樣，所以我們進行了強制搜索。這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那個孩子已經發生了嚴重的心理疾病，而且是類似創傷後應激障礙，很有可能是因爲在童年看到了特別恐怖的東西，噹噹我們詢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父母二人卻又矢口否認。”
“關於那個衛生間的情況，我們讓人把天花板拆開看了，裡面是……”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看了我一眼，轉頭又看到秦秋言嚴肅的表情，也是按照平常的習慣道，“裡面是一具女屍，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我們沒辦法輕易判斷女屍的年齡和狀態，只能知道那具女屍死因就是溺水，促成大量積水，是因爲身體被泡發了，幾乎形成了一塊質感不太好的海綿……”
“不過你放心，現在我們已經緊急把人送到法醫那邊了，用不了多久，法醫就會上手進行偵查。”意識到自家隊長似乎是因爲自己的言論而不開心了，那個警員連忙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很明朗，難點就是那個一直矢口否認的夫妻二人回去之後用測謊儀測，也知道他們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