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時,正好薛龍已經跟拍賣行的人辦好了手續,那幅畫,被裝在一個精美的圓筒裡,放在翁析勻面前。
林玉翔夫婦臉都笑開花了,因爲翁析勻的邀請函,是他們送出去的,現在翁析勻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自然高興。
可郭羣就臉色不妙,望着近在咫尺卻又不屬於自己的畫,他這心裡是一陣陣肉痛啊,後悔剛纔競拍時猶豫了一下,更氣惱的是翁析勻出手跟他競爭。
郭羣坐不住了,冷着臉,有意無意地瞟了瞟翁析勻和桐一月,然後萬分不甘地走了。
不甘畫被翁析勻拍去,不甘翁析勻身邊有個清新脫俗的鮮妹子……郭羣很失望,有點垂頭喪氣。
郭羣的助理知道老闆心情不好,大氣都不敢出,灰溜溜地跟着。
到了車庫,剛要上車,卻聽身後傳來腳步聲,郭羣不禁回頭望去……
“翁析勻?”郭羣疑惑了,這是什麼情況?
翁析勻帶着桐一月,身邊跟着薛龍,薛龍雙手捧着那個裝着畫的圓筒。
“賢侄,你這是?”郭羣隱隱猜到點什麼,難掩的驚喜。
翁析勻淡淡地說:“其實我拍下這幅畫,本意就是要送給你,如果我沒記錯,下個月是你大壽。”
郭羣震驚了,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怎麼都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哈哈哈……賢侄,你這個驚喜太大了,還好我心臟好,不然真受不住啊,哈哈哈……”郭羣笑得很大聲,之前鬱悶的情緒一掃而光,只剩下滿滿的興奮了。
薛龍將畫交給郭羣,卻又有點不放心地說:“郭先生,爲了安全起見,我們應當送郭先生回家。”
這是實話,拍到的畫,全世界僅此一幅,是張大千的真跡,如果半途出個意外,郭羣可真是要氣得半死的,他心心念念這幅畫多年了。
“賢侄,這樣吧,相請不如偶遇,今晚就去我家喝幾杯,坐着慢慢欣賞欣賞這幅畫,怎麼樣?”郭羣話是對翁析勻說,但眼睛卻瞄着桐一月。
翁析勻微微點頭,桐一月也看了看郭羣,立刻又垂下頭去。
她這個動作看在郭羣眼裡,他就誤以爲桐一月是在拋媚眼,瞬間就心癢難耐,恨不得馬上能將桐一月摟在懷裡親熱。
郭羣甚至有個預感,翁析勻此番也許是因爲有什麼事要擺脫他吧,送來了畫,說不定一會兒連這個女孩子也送給他了。
這老狐狸,給兩個棗吃就開始得意忘形了。
一小時後,到郭羣的別墅了。
這別墅不僅是他的住所,同時也是他的寶庫,他將自己的珍藏都收集在這裡。
翁析勻曾來過一次,但老狐狸沒讓翁析勻去到二樓收藏室。
偌大的別墅燈火通明,卻只有郭羣和他的助理,以及傭人。他前幾年已經離婚,五十幾的人了卻不想再結婚,只想跟年輕漂亮的女人逢場作戲,偶爾帶女人回來這裡,其他時間,這裡都是很冷清的。
郭羣因爲得了這幅畫,心情大好,待客更是熱情,最要緊的是他迫不及待欣賞這幅畫,就放在偏廳那張畫架上,一邊品着他珍藏的紅酒,一邊不停地讚歎。
翁析勻和桐一月都很安靜,幾乎全是郭羣一個人在滔滔不絕的地說着他這紅酒多麼珍貴,說着他對這幅畫多麼嚮往。
“賢侄,我真是太驚喜了,想不到你會割愛,呵呵……怎麼說你也是花了5000萬拍下這幅畫,我不能讓你吃虧啊,改天我就將錢給你送去。”郭羣說得很乾脆,但這老狐狸分明是言不由衷的,他怎會放着這麼大的便宜不佔呢。
翁析勻那麼精明,自然不會真的以爲郭羣願意把這5000萬給他。
“郭伯伯見外了,那點錢不算什麼,說了是生日禮物,就請安心收下。”翁析勻在笑,只是沒人能看穿這笑意不達眼底。
一番虛僞的客套,郭羣終於不再提錢的事了,開始說着自己這些年來幾次想拍到“張大千敦煌臨摹壁畫”而無果,說到激動處更是捶胸頓足的。
這一切,翁析勻都看在眼裡,一邊聽,一邊手摟着桐一月的腰,她的心不在焉,他何嘗不知。
都快12點,郭羣的囉嗦才告一段落,嘮嘮叨叨的那股子興奮勁好不容易緩和那麼一點。
他要收起這幅畫到收藏室去,翁析勻卻坐着不動,郭羣竟然也沒喊他。
照理說,郭羣應該叫上翁析勻一起去二樓的收藏室,可爲什麼沒有呢?原因很簡單……郭羣對翁析勻還有防範之心。
很多人都知道郭羣是個非常有名氣的收藏家,他的收藏室就是一座寶庫,就連以前他的妻子都不可以隨意進出,何況是別人?
以前翁杭之來的時候郭羣也沒讓他上二樓收藏室,那是他收藏的精華所在,這次,他也不會邀請翁析勻上去的,他對人的戒心很重,生怕那些寶貝有閃失。
“賢侄,你們稍坐,我去去就來。”
翁析勻不動聲色,點頭之際,那隻放在桐一月腰上的大手稍一使勁。
桐一月心頭一凜,不由得緊張,知道自己上場的時刻到來了。
桐一月幾步追上郭羣,用她從未有過的假裝出來的嬌滴滴聲音喊:“郭先生……可以讓我參觀一下你的收藏室嗎?”
這聲音,軟嫩得令人心悸,就連翁析勻都不禁微微一愣,而郭羣更是像渾身都酥掉一樣,兩眼放光看着桐一月,他心裡可是暗暗竊喜。
“這……”郭羣瞟了瞟翁析勻,故意裝作
很爲難:“收藏室在樓上,不知賢侄會不會介意你跟我一起上去。”
聞言,翁析勻擡手做了一個“請便”的動作。
“郭伯伯,她就是沒見過什麼世面,聽聞你是收藏名家,想見識見識,如果不嫌棄,就讓她跟去吧。”
桐一月強忍着心頭對郭羣的反感,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更柔軟:“郭先生,我只是看看你那些寶貝,不會太唐突吧?”
郭羣哈哈大笑,猥瑣的目光充滿了對桐一月的熱切,他是巴不得能跟她親近,在拍賣會第一眼見到時,他就心癢癢了。
“怎麼會唐突,歡迎之至啊,走走走,上去!”
桐一月伸出手,挽着郭羣的胳膊,他便更加興奮得意了。
可誰知道桐一月此刻的心情有多難受,要不是先前翁析勻叫她要怎麼做,她怎麼可能會跟郭羣有接觸。
桐一月一邊走還忍不住回頭看下邊,正好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是錯覺嗎?他眼裡的光亮,是溫柔?
一定是錯覺……是錯覺……桐一月反覆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殊不知,翁析勻眼中複雜的意味,是他自己都不想去觸碰和解釋的東西。
他本來以爲沒什麼,可直到此刻,看到桐一月挽着郭羣的手走上樓去,他竟產生一種莫名的煩躁,尤其是郭羣的手,怎麼看都那麼刺眼。
這感覺很像是自己心愛的玩具被人借走了,泛堵不舒服。
他別開視線,不想再看兩人的身影,垂着眼眸斂去那一絲異樣,脖子一仰,將杯子裡的酒喝個乾淨。
翁析勻,在商界呼風喚雨高高在上,身具諸多光環,是無數人仰望的存在。這些年來,他早就學會了怎麼控制情緒,但是,桐一月的出現,卻讓他枯燥單調的生活有了變化。
連帶着情緒都起了波瀾,只不過表面上,別人看不出來。
桐一月和郭羣到了樓上收藏室門口,此時此刻,別墅外邊的車子裡,薛龍正在忙活着,同時桐一月那被頭髮遮住的耳朵裡,耳塞傳來薛龍的聲音。
“鎮定點,看到收藏室門口右邊的花瓶嗎?那後邊有一把槍,是郭羣專門放在那裡的,所以你記住,千萬不能緊張,不能露出破綻,否則如果讓郭羣起了疑心,你會很危險。”
桐一月本來還努力保持着微笑,但聽到薛龍這麼說,桐一月這心裡驀地一驚……槍?這郭羣有那麼狠嗎?
天啊,她到底接了一個多麼可怕的任務?桐一月的心涼了半截,下意識垂頭看去……她的胸針,翁析勻說了,那其實是一個針孔攝像機,也是她即將用上的重要工具!
但事先沒人說過郭羣家裡還有槍啊!現在她只能祈禱自己夠幸運,別被郭羣發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