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這屋子的大白牆竟然隱藏着驚天的秘密?被翁析勻用鐵錘砸開的那一部分所露出的,正好能《萬里江山圖》落款和印章。再加上這地方曾是案發現場,聯合起來想想,這不是真跡還會是什麼?
沒有人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把贗品藏起,唯有真跡才值得人把命都豁出去。
其實那大白牆並非表面看着那麼簡單的,它經過特殊處理過後,就能從中間被整齊完好地打開而不是像那樣被鐵錘砸破。
隱秘的機關按鈕就在沈澤寬的牀鋪處,只要一按,大白牆就會悄無聲息地從中間往兩邊打開。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有這樣的機關設計,爲什麼沒有被人發現呢?
原因很簡單。這屋子的年代太久遠了,也是屬於故宮博物館的一部分,是以前古時雜役所居住的地方。
一直保存至現代,被改造成了工作室,可由於19年前這裡發生過命案,《萬里江山圖》還在這裡被人搶走,從那之後,這裡就被視爲不祥之地,除了警察來此勘察過案子的現場,其他人全都對這裡避之唯恐不及。
有這一層原因,那誰來會來打理這裡呢,年久失修,牆壁上出現一些水跡和裂縫,那都是正常的。
這一面牆上的幾條裂縫卻是人爲弄上去,看着十分逼真,誰能想到其中一條細微的裂縫就是機關的開合處,也就是掛毛巾的位置。
牆壁內層藏着的畫,被透明的護罩籠着,材料很特殊,看着像玻璃,但卻相當堅固,密封性能超強,所以,就算藏在這裡19年不曾保養過,這畫都沒有受潮,並且護罩還經得起鐵錘的敲打。
這是誰想到的主意?太絕也太狠,愚弄了全世界的人。這些年,國家從未停止過對案子的追查,甚至一些境外的秘密勢力都在苦苦尋找,但就是得不到關於《萬里江山圖》的線索。
它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太詭異。
要知道,這幅畫的長度有十多米,寬也有半米。這麼大的一幅畫,要想從案發現場帶走而不被發現,談何容易?
當時的辦案人員都以爲是歹徒太狡猾,不知道是得到怎樣逆天的支援才把畫帶走,所以追查的範圍都在外邊,壓根兒沒人想到畫還一直藏在案發現場。
想到這一招的人,可謂是具有大智慧大膽魄的,深諳一個道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或許是沈澤寬的主意,也或許是別人……更可能是幕後黑手。也只有那個至今都沒有被挖出來的罪惡之徒,纔有這樣兵行險招的決然吧。
要不是翁析勻聯想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只怕這秘密還要繼續被埋下去,直到有一天這屋子被翻修或者拆了,纔會被發現吧。
國家的重寶,傳世名器,被翁析勻尋回來了,他是大功臣,但是,此刻,這個大功臣卻遭到了非人的待遇。
他被關起來了……關在警局裡。
他暈過去之後,靳楠試圖將他帶走,可是在場的警察不答應啊,帶隊的還是市局刑偵科
的大隊長呢。
靳楠受到指示,不得在這個時候表明身份,否則沒人可以帶走翁析勻的。
但正因爲需要暫時隱瞞身份,靳楠都不得不眼睜睜看着翁析勻落入警察手裡。
警局的拘留室裡,翁析勻躺在冰涼的地上,面如死灰,一動不動。要不是還有着微弱的呼吸,這真會讓人誤以爲是具屍體。
翁析勻在現場暈了過去,一個原因是身體本來就堪憂,另一點是……氣急攻心。情緒太過激動造成的。
他現在什麼情況呢?他在做夢,在回憶……
他腦子裡肆虐着零散的片段,一會兒是爆炸聲,一會兒是火光……直升機……手術室……還有他纏着繃帶的臉……
這些看似凌亂的畫面最後都組合成了一個穿着制服,胸前掛滿了徽章的男子……是這個人將翁析勻從遊輪爆炸中救起的,也是這個人爲翁析勻安排了面部修復手術,也是這個人使得翁析勻擁有雙重身份。
記得那一天,就是這個男子,莊嚴肅穆地對翁析勻說:“你記住,我們會給予你最大的支持,因爲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但醜話說在前頭,你的一切行爲都是你自願的,如果有一天你不幸被抓,我們不會出面解救你,只能靠你自救。”
“雖然我們是代表國家的,可我們的存在必須要保密,不能因你一個人而暴露了其他同僚。雖然我們可以調動特權,可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對你的保護是不會啓動的。所以請你理解並接受。”
他說了這麼多,而翁析勻也聽進去了,最後他衝着這男子冷笑:“意思就是說,如果我出事了,你們爲了保存顏面,只能選擇犧牲我了?”
那人沉默,最後無奈地點頭,結束了那次談話。
這些是翁析勻在睡夢中所回想起的,當他醒來之後,還在愣愣地望着白色的牆壁,混沌的意識逐漸回籠,再看看眼前的鐵門條,他驀地站起來衝到門前,往外望去……
這是哪裡?他怎麼會在這裡?
靳楠呢?
沈澤寬的屍體呢?
正當翁析勻想開口大喊時,一個穿着警服的人走過來,看見翁析勻,對方有點詫異:“你醒了……”
翁析勻緊緊抓着門條,赤紅的雙眸發出駭人的光芒:“這是警局?你們憑把我關起來,放我出去!”
這警察懶洋洋地說:“你還要意思問?沈澤寬的死,是不是你下手的,我們還要調查,你現在是命案嫌疑人,就憑這個難道還不能抓你?”
命案嫌疑人……
這真是翁析勻聽到的最好笑也最荒唐的話了,明明是他爲國家立下大功,找到了《萬里江山圖》,他不求什麼表彰獎賞,但怎麼會被懷疑是兇手的?
翁析勻此刻還有些頭暈頭疼,渾身都沒力氣,可聽到警察這麼說,他的憤怒一下子竄上來。
“把你們局長叫來見我!”翁析勻嘶啞的吼聲,如同困獸,但也是有幾分威儀的。
不過眼前的人可是警察,雖然
被翁析勻這氣勢所震住,可很快就恢復鎮定,嘲笑說:“你沒病吧?在警局還想撒野,你以爲自己是誰啊?這裡是京城,就算你在你家是地頭蛇,可到了這裡,你還得乖乖地老實點,否則……呵呵……”
警察不理睬翁析勻所說的要見局長,只當他是瘋言瘋語,沒放在心上,轉身就走了。
翁析勻氣炸,但同時他想到了一件事……就算見到了局長,估計也不會被放出去。京城的市局局長,那可是副省級的級別,能輕易買賬嗎?豪門,商界的一方霸主,這些背景在局長面前都不夠看。
除非翁析勻可以透露自己的另一個身份……然而,那絕對不可以的。上級說過,會提供一切資源全力支持,可一旦出事就只能自己扛。就算他與“上邊”是合作關係,“上邊”也不會暴露的。
換做任何人都一樣,比如靳楠,比如其他參與的同僚,待遇都會是這樣。享受特權的同時也要自己承擔風險。
翁析勻在極度的憤慨之後便稍微冷靜了下來,坐在角落裡,冷冰冰硬邦邦的地面,一陣一陣涼意襲來。
“上邊”所說的果然還是遇到的,現在的情況,他只能自救。
翁析勻不是沒有能力自救,只是他牽掛着桐一月和孩子,還有他的外公外婆……他在出發來京城之前是先去看望了外公外婆的,兩位老人家很開心,叮囑他早點回去,還說要做好吃的給他……
愛人、親人、孩子,他此刻多想見到啊,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只可惜,這裡一攤子的麻煩事還要善後。
外邊,薛龍正在積極想辦法將翁析勻保釋出來,然而這事件很棘手,死的人是前任書畫協會會長,是前任國安局局長的岳父。沈澤寬身份敏感,他遇害了,被懷疑是兇手的翁析勻,怎能輕易脫身?
沈澤寬的女兒沈蘊梅已經火速出現在了警局,正在跟局長和刑偵科大隊長談話。
薛龍最先是找的靳楠,以爲靳楠可以通知“上邊”下令把翁析勻放出來。但得到的答覆是……這種事只能自救!
靳楠還安慰薛龍,莫怪“上邊”的作風如此,既然走了這條路,就註定有所犧牲,即使今天出事的是她,也還是自救。
薛龍這心裡啊,焦急又擔憂,知道翁析勻醒過來了,他帶着律師去,卻遲遲見不到局長。
局長頭大啊,如果放走翁析勻,那麼沈蘊梅夫婦這邊怎麼交代?
但如果繼續關着翁析勻,只怕也會有不少麻煩。
沈蘊梅一口咬定她父親的死一定是翁析勻所爲,恨不得將翁析勻往死裡整。
薛龍在帶着律師見了局長和翁析勻之後,結果不容樂觀,無法保釋,暫時也洗脫不了翁析勻的嫌疑,他還要被關着。
翁析勻的手機在薛龍那裡,已經有數個未接電話了,大都是桐一月打的,如果再不回電話,她不知會急成什麼樣。
薛龍最後也是無奈,只能通知桐一月,畢竟,她是翁析勻的妻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有權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