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大門前看熱鬧的人羣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到三方有要動手的跡象,再加上正午太陽正大,逐漸有些人擦着頭上的汗開始有些煩躁了。
“唐慕霜,你將我們的人打成這樣,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說法?”站在歐陽家最前面那個爲首的少女率先開口了,她清澈明亮的瞳孔,柳葉細眉倒豎,白皙無暇的皮膚由於怒意有些微微泛紅,卻顯得更加嬌嫩欲滴。
“歐陽菁你少在這裡陰陽怪氣的,同樣身爲頂尖勢力的人,我們的確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缺少管教的同輩中人。既然你們歐陽家疏於管教,行走在外面肯定會碰壁。我們這是替你們管教一下,省的以後丟了性命。”
唐慕霜沒有開口,說話的乃是她身側那個藍髮青年,他一臉不屑,做出一副恥與之爲伍的樣子。
“你你你……”歐陽菁氣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臉上一會青,一會紅,那裡還有大家閨秀,溫柔賢淑的模樣。
只見歐陽菁身後涌動着滔天金色光焰,無形的波動從她體內傳出席捲着四周。在場的衆人立馬就感受到了一股明顯的壓迫感,而那唐家的藍髮青年感受到了直接針對他而來的靈壓,他感覺自己不是在面對一個和自己一樣太初境界的同輩,而是在面對一個冉冉的金色大日一般,不禁面色一變噔噔蹬後退幾步。
唐慕霜見狀主動擋在了藍髮青年的面前,衣袖輕輕一揮,彷彿一位九天上的仙子一般,藍色靈力呼嘯而出,其間有些冰晶閃動着刺眼的白光。直接與金色光焰撞在了一起,紛紛泯滅。
雙方的年輕一代領頭人試探的碰撞了一下,並沒有分出結果。二人太初境界的實力盡顯無疑,十六七歲的年紀能有太初境界的實力,的確不凡。
唐慕霜白了身側的青年一眼,然後面帶歉意的走到歐陽菁的身前,十分抱歉的說道:“歐陽家的世姐還請息怒,我這爲慕楓堂兄本就是心直口快之人,慕霜先替我的這位堂兄爲姐姐賠個不是,還請姐姐見諒。”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唐慕霜一改清冷的氣質,聲音清脆悅耳,配上她那傾國傾城的美貌,着實是一種享受。
歐陽菁臉色這才恢復了正常個,其實她也不是什麼蠻橫之人,只不過是氣不過族內的同胞被人欺負了。
“不過,世姐的確應該好好管教一下自己族中的胞弟了。此前出言不遜說了一些侮辱慕霜的話,我們可以不計,而且他先出手我們可以不計,畢竟我們也出手了。”唐慕霜突然語氣一變,言語間變得冰冷,有一種疏遠之感,而且似有深意的看了歐陽菁一眼,“我們還是各退一步,此事就此作罷吧,如何?”
當時族人就擡着幾個重傷的人回到了歐陽家休息的地方,歐陽菁也是個急性子的人,還沒來得及瞭解情況就帶着族人到唐府來興師問罪。聽完唐慕霜的話,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一想到歐陽凌平日裡仗着背景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口無遮攔的權貴子弟模樣,冷靜下來之後,歐陽菁對唐慕霜所說的話基本上確信無疑了。
歐陽菁眉頭一皺,有些怒意的看着身後的族人,幽幽的問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菁菁,你看大凌都被打成這樣了,骨頭都斷了!你可得爲他做主啊!”一個濃眉青年扶着一個渾身是血的族人嘶吼着。
“我再問一遍,她說的是真的嗎?”歐陽菁有些怒不可遏,太陽穴上青筋暴起,咬着牙逼問着。
“這……確實如此,可是大凌……”
“夠了,把你的嘴閉上。”歐陽菁面露失望之色,將袖口攥的死死的,“慕霜妹妹,今天是我歐陽菁莽撞了,在這裡向你說聲抱歉。”
原本那個濃眉青年還想辯解什麼,可是看到歐陽菁不善的目光,悻悻的將嘴裡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荒天頗爲欣賞的看着唐慕霜,如此一個懂得審時度勢,臨危不亂的女子確實不是一般人。
“看來她作爲唐家年輕一代的第一人,果然有她的道理。”他心想之前在青天道藏的金嫣枝與之相比,同樣是一個大家族的領頭人,金嫣枝顯然比前者差了不少,而且唐慕霜看起來比金嫣然還小一些的樣子。
人羣大多數人都本着看熱鬧的想法才圍在這裡的,看到歐陽家如此收場難免有些感到掃興,但卻沒有人敢竄動現場的氣氛。
衆人自覺地分開,將中間讓出一條通路來讓歐陽家的人離去。歐陽家的人趾高氣昂的的來,灰頭土臉的走,這無疑會成爲明都城內近期茶餘飯後津津有味的話題。
不一會兒歐陽家人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原地只剩元天宗的人還在那裡面色不善。
“想必這位就是元天宗的大師兄,林尋道友吧!還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還是先行離去吧,他日有時間,我們會專門拜訪元天宗,品茶論道的。”
唐慕霜一開口,全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這兩方勢力之上。
“唐小姐,我們可沒有歐陽家的人那麼好打發,品茶論道的事今天我覺得也不錯。”
光頭青年頭頂反射着閃亮的光芒,再加上他的聲音有些尖聲細語,就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違和感。荒天一時沒忍住,嘿的一聲笑了出來。
全場頓時就安靜了一下,那一聲笑如同驚雷一般在每個人的心底轟的一下炸開,所有人額間都滴落着冷汗,有些同情的看着失聲笑出聲來的荒天,心中爲這位十四五歲的少年默哀着。
“抱歉,抱歉,沒忍住,沒忍住。”荒天感受到光頭青年惡狠狠的目光,連忙嬉皮笑臉的陪着不是,自責着自己剛纔怎麼就失神發出笑聲了。
“什麼叫沒忍住?難道你認爲我很好笑?”林尋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停到了荒天面前,“小子,你家裡人沒教你出門在外要夾着尾巴做人嗎?”
“這位,是元天宗的林尋,林兄吧!何必咄咄逼人呢,在下已經向你道過歉了,沒必要如此吧。”
“我覺得有必要,如果你現在跪地求我,誠心誠意的道歉的話,那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這樣不好吧……”荒天有些無奈,心中埋怨着自己怎麼就沒忍住呢?
“那就老老實實挨我一頓打也可以,想怎麼樣你自己選擇吧,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林尋冷笑着,雙手來回摩擦着,骨節發出咯噠咯噠的清脆聲響。
“林兄,你長我幾歲,心胸開闊一些,我們像之前歐陽家那樣和平解決多好!”
“你有什麼資格跟歐陽家相提並論,如今世道還真的變得,哪裡來的野小子都可以在這大言不慚了。”林尋冷冷笑着,“唐慕霜,你我之間的事,等我解決了這邊再找你算賬!”
唐慕霜面無表情,好像對林尋的威脅從來都沒有當回事一般,這使得林尋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心中的怒氣正好先在面前的少年身上發泄個夠。
林尋朝着荒天步步緊逼,周身華光流轉,每前進一步自身的氣勢就強上一節,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地痕跡,地面都爲之一顫。
十數步下來,他已經將自身的氣勢提高到了一個絕巔,所有威勢隱而不發,彷彿一個瀕臨決堤的大壩,外面恢弘堅固,裡面確兇威滔天的滅世洪水。
白千羽、庚老漢向前一步擋在了荒天的身前,他們身上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威壓讓林尋不得不得停下了腳步。
“怎麼?怕了嗎?那就跪下道歉就好了,這樣就不必找些幫手來護你周全。”林尋故意挑釁着,如果在白千羽和庚老漢的面前突兀出手他知道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荒天把手搭在白千羽和庚老漢肩膀上點了下頭示意沒有事,二人知趣的向兩邊讓去,他閒庭信步的走到林尋面前,絲毫不怯懦的直視着林尋的目光。
“既然林兄這麼熱情,荒某已在推卻林兄的好意也說不過去了,不過這裡不是切磋的地方,你我換個地方如何?”
“前面就有一處校場,平時就是明都城內如果有爭端進行演武、切磋的地方。二位不嫌棄的話,可以去那裡。”人羣中有人連忙說道。
其實唐府內就有着專門爲族人設立專門切磋比試的場地,只不過唐府中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如果荒天和林尋去那裡比試了,那麼今天圍在這裡的吃瓜羣衆沒有沒有好戲看了,可就真的完完全全算白來了。
“那好,還請諸位讓出一條路,我和這位林兄就在到諸位嘴裡說的地方切磋切磋,林兄意下如何?”
林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淡淡的說到:“如你所願,到時候在衆人眼前跪地求饒,正是我所見到的。”
……
在衆人的簇擁下,荒天和林尋跟着人羣來到了明都城內唯一校場,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