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消散,一箇中年人穿着極道宗的宗袍,他正一臉詫異地看着夏侯嵐心,手上還不時撫摸着袍袖上的金色流蘇,彷彿在暗示面前的年輕人,他身份和地位絕不一般。
“滾開或者死!”法流座絲毫沒有將眼前的年輕人放在眼裡。
夏侯嵐心微微一笑,似乎也沒有把法流座的威脅當回事,“我擋在這裡只是爲了殺一個人”。
“殺誰?”
“孤峰!”
“在哪裡?”
“就是你!”夏侯嵐心指着法流座。
青蛇郎君忽然哈哈大笑:“這位明明是極道宗的流座,你爲什麼說他是孤峰?”在他看來這似乎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
夏侯嵐心卻收起了笑容,“我十分佩服你”
法流座驚詫道:“佩服我?”
“是的,因爲你已經將所有的時機都計算到了極致,也將所有人的反應計算到了極致,將傷勢也幾乎控制到了極致,似乎一切都是那樣的完美,可惜你少算了一點,你沒有算到我,我見過那些綠色的符文,而且能自如變化樣貌的,只有《洗髓經》,所以你”。
法流座搖搖頭“所以你就懷疑我是孤峰?”,似乎他對夏侯嵐心已經失去了興趣:“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接到了宗主的命令,接洛驚鴻上山!請你不要擋我的路”。
“洛驚鴻”這個名字就像一顆頑石擊碎了古井無波的湖面。
“洛驚鴻?那是當年殺同門,奪密保的惡賊!竟然在這裡?”九華劍宗的少年看着柳金,柳金並沒有回答,他的眼睛就彷彿天山峰頂的綠水湖,無風無浪,安靜的可怕。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時候還保持冷靜,即便天威還在,人們似乎已經震驚得忘記了它的威脅。
“孤峰和洛驚鴻之間有什麼聯繫?”夏侯嵐心驚訝的幾乎跳起來。
“你還不打算讓開?”法流座的耐心已經喪失殆盡。
夏侯嵐心已經打算退縮,他的確有一瞬間沒有看到孤峰,所以他也不能完全肯定。
法流座催起內勁,雙腳一旋已如孤煙般拔起,白流座忽然也一躍而起,擋在法流座面前。
“你不是法流座,你究竟是誰?”
法流座大怒:“千盛雪,你難道要放走宗主要找的人?”。
白流座雙目如電:“在事情沒有清楚以前,誰都不能離開這裡!”,他的周圍忽然下起了雪,雪花看似晶瑩剔透,漂流無根,卻難以捉摸,也難以預測它的下一步,所以每一片雪花都凝聚了殺意,白流座的殺意。
法流座落在地上,他沒有出手,白流座也沒有出手。
天在怒!
所有人都在看天,天上又飛入符文,天上的佛手伸出的二指忽然夾斷了白線。
“不好!”慕辰暗暗心驚,沒有白旗做引,天威白魚忽然就失去了控制,白魚垂下,慕辰也難擋天威一擊,內勁受挫。
天地異變,白流座眼眸一變,他身邊的雪忽然就凝成了一點,殺氣也隨之一凝,內氣化形!
夏侯嵐心驚叫:“你果真還是孤峰,我沒有看錯”。
法流座暴怒:“你們都錯了,你,必須死”。
夏侯嵐心沒有死,法流座的背後卻多出一柄劍,禪流座手中的劍!而白流座手中的千乘之雪也已經點出,在白流座手中的雪快的就像閃電,明亮而又危險。禪流座手中的劍忽然就變做一道劍氣,封死了法流座的全部退路。
法流座已經沒有退路,他只有全力一擊,手中一根拂塵激射而出,在空中一旋,畫出一面太極八卦圖來。
白流座和禪流座心底都產生了一絲猶豫,就算洛驚鴻的僞裝再精細,能連招式都僞裝出來嗎?
可是招式已經用老,一指、一劍已經收不回來。
太極圖一出,風流竟然產生了極其細微的變化,法流座的氣息竟然真的能改變自然法則。高手之間,有一絲的變化就已經足夠。可惜變化稍微多了一點。
不知何時,地,彷彿在收縮,白流座、法流座、禪流座的心也在瞬間收緊,在這個時候時機都已經算盡了,沒有人還能在這個時候改變任何事情。
洛驚鴻就能,他全身的血液都注滿了火焰,少林長拳的第三拳,一往無前的氣勢中還有焚盡一切的決心。沒有人知道他剛纔去了哪裡,法流座已經感覺到了火焰的灼熱,要命的灼熱,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會敗在練血層手中,洛驚鴻已經無法阻擋。
一張摺扇卻忽然擋住了灼熱,是夏侯嵐心!
夏侯在笑,可他還沒有來的及笑出聲,笑容便僵硬了,他看到一雙腐爛的手被自己的摺扇擋了住,可是瞬間,洛驚鴻竟然自斷血肉,從腐爛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骨,手骨上有朵火紅的楓葉,紅的扎眼,火的絕望。
“冰心魔火!”夏侯嵐心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句。
更可怕的是,再也沒有人能阻止這算盡天機的一擊,誰都不能!
洛驚鴻用手骨閃電般刺入抽出,沒有任何一絲拖沓,手骨抽出時,手中已多出一顆金丹,是法流座的金丹,夏侯嵐心還想出手,可是輝煌的光芒再起,幾個起落過去,光芒散,法流座雙眼已經沒有了神采,白流座、禪流座也化作一道流光追去。
夏侯嵐心恨透了這道光芒,可是自己卻離這道光芒越來越遠了。
不可能!
夏侯嵐心的心在嘶吼:“洛驚鴻若沒有變成法流座,那他是怎麼知道法流座會在那個時候出現,他又變成了誰?”
只有柳金知道他變成了誰,因爲就在他轉頭的瞬間,已被人砍了一掌刀,最後出現在他眼中的那個身影簡直和自己一模一樣,甚至還狡黠地衝着他眨了眨眼睛,那雙碧綠的眼睛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但是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句話:“混蛋,下手···有必要···這麼重麼?”
洛驚鴻變成了他,卻沒有再看他,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身邊的那名少年,他看到洛驚鴻的拳頭在收緊,怎麼回事,那個叫劍一諾的孩子怎麼會令他如此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