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迴風舞柳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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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期定在一個月中,一個青天、白雲卻不浮躁的午後,這樣的時間並不適合去決鬥,可是又會有誰在乎這些呢?

“柳金雖然有天賦,卻並不是一個可以稱之爲對手的人”洛驚鴻顯得很放鬆,“他的哥哥柳青到是很有趣”。

這些情報是一個叫慧真的小沙尼提供給洛驚鴻的,慧真也就是凝氣二層的實力,但是消息卻是十分廣泛,洛驚鴻當然明白這些消息也不是白給的,好在他在布袋和尚和他的隨從身上並不是沒有收穫,在他慷慨的贈與下,他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洛驚鴻想知道的是這個柳青的性格和習慣,因爲一個人的實力是擺在那的,只有性格和習慣才能影響一個人的實力。

“柳青與柳金的性格完全不同”慧真這次給洛驚鴻講解情報的時候面色有些凝重“柳青爲人孤傲,極少會和師兄弟們交流,可是據說這個柳青有着天生的木性靈根,年紀只有十五歲,拜入九華劍宗也就只有半年的時間,內力卻是達到了凝氣三層,他能接觸到的功法是九華劍宗蓮花峰靈木塔的第四層,也就是說他已經被九華劍宗定爲第四級的天才來培養,順便告你一句蓮花峰的靈木塔共有十二層!”。

慧真沒有等到洛驚鴻的迴應,在他看來洛驚鴻八成是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而變得默不作聲,不過也怨不得洛驚鴻,畢竟無論是誰聽到有如此恐怖實力和潛力的人作爲自己決鬥對手的時候,都會感到沉重,而一旦有人心裡背上了包袱,那他就會放不開手腳,他的結局也就顯而易見了。

洛驚鴻的確已經背上了心裡包袱,所以他要選擇一個辦法儘量讓自己放鬆,他吃了三斤上好的牛五花肉,喝了二斤上好的紹興黃,睡了足足有六個時辰。

在洛驚鴻慢悠悠的還在欣賞午後白花的時候,一個白衣少年已經站在青草百花間,四周的青草和樹冠上也已散佈了他或大或小的足跡,方圓百步之內,哪處的土質疏鬆,那棵樹上的樹枝易折,哪出的青草下留有暗坑,那白衣少年早已瞭然於胸,他在一點一點的積攢勝利。

時間和地點的微妙差距只有高手伯仲間的生死對決纔會產生作用,可是洛驚鴻卻低估了對手!他顯然吃了一驚。

也許洛驚鴻唯一比的過別人的,就是開闊的眼界了,洛神的經驗絕不比任何一個人少,但是那樣的經驗卻是不能用文字來進行傳承的,洛驚鴻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當他咬着一隻鮮嫩的小花,邁着小步,搖搖晃晃的看到一身勁裝束髮,神色安靜,呼吸均勻的對手時,他就已經知道,這個人在同層的人中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當洛驚鴻注意到他握劍的姿勢時,他甚至覺得柳青能擊倒凝氣四層的普通弟子。

柳青雙手各持一柄短劍,雙肩保持了一種最爲放鬆的姿勢,雙劍自然垂下,他的手乾燥而穩定,這樣的姿勢雖然放鬆,卻能隨時揮出致命一擊,而對手卻要無時無刻需要防範他的致命一擊,無論是精力還是體力,當然是洛驚鴻的消耗更大,柳金還未戰便已佔去了先手。

“孤峰小師傅”,柳金站在柳青身旁,微笑對着洛驚鴻施了一禮道:“想不到咱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洛驚鴻沒有答話,而是在十步之外靜靜的看着柳青,柳青卻一直閉着眼睛似是在養神。

柳金面露惡毒之色,對着柳青道:“哥哥!就是這個人殺死了郭霞小師妹,身爲佛門弟子,六根卻未清淨,還談什麼修行?”,他話還未說完,從遠處的樹上又躍下七個男女站在柳金身後一字排開,想來應該是柳金、柳青的師兄妹前來助陣的。

九個人,都是凝氣層,帶來的壓力如潮般向洛驚鴻涌來,洛驚鴻卻是孤身一人,在陣勢上他又輸了一分,柳金將不知真假的罪行算在了洛驚鴻頭上,在道義上他再輸一分,面對以逸待勞的柳青他再輸一分,這場較量還未開始結局就似乎早已註定了。

面對如潮般的壓力,洛驚鴻卻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邁的無比沉穩和堅定,就猶如在浪潮中巍然不動的巨巖,踏破了九人齊心凝成的陣勢。

只是洛驚鴻忽然一陣心悸,他看見了一雙比綠水湖還清澈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沒有風塵也沒有風霜之色,有的只是堅定無比的信心和戰意。

單是柳青開眼的氣勢便壓過了柳金等人的陣勢,但是洛驚鴻依然沒有退縮反而又進了兩步。

柳金給衆人使了個眼色之後,他們便退在了一邊。

沒有了柳金等人,柳青的氣勢反而更勝,因爲他的心已經完全沉浸在這場決鬥之中。

洛驚鴻邁出了三步,但顯然這三步並不輕鬆,他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

柳青的雙眼忽然間也有了動搖,原本他以爲自己攻防合一的姿勢已佔儘先機,卻沒有想到孤峰從一步到兩步再到三步,每一步的氣勢都在提高,累積起來竟然令自己的攻守合一的氣勢產生了動搖,接下來孤峰就會一次邁出四步,也就是下一次他就會站在自己面前,等到那時自己積攢起來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而洛驚鴻的氣勢已達巔峰,柳青萬萬想不到孤峰竟能在絕境想出這樣的辦法。

趁他的氣勢還未到達頂峰便搶攻?可是自己是被迫出手,已然達不到雷霆一擊的效果,可如果不搶攻,孤峰十步之後氣勢圓滿,那一擊的威能自己能否擋得住?擋住了,孤峰必定擋不住自己反擊的一劍,孤峰死!但是如果自己擋不住?那就是自己死!柳青的心胸顯然還無法容納生死,畢竟他還沒有經歷生死之戰。

柳青恍惚間,洛驚鴻已經邁出了四步中的第三步,凌厲的氣勢使得柳青大驚之下翻手便是一劍,左手的劍還未落下,右手的快劍已先至,右手的快劍還未砍中,左手的虛招卻變爲實招,兵刃交錯間洛驚鴻已閃過三十招,柳青的快劍一劍比一劍快,片刻間已將洛驚鴻網在劍網內,洛驚鴻在劍網內遊走,雖然身上已經多處受傷卻還能勉強支撐。

“柳師弟,這便是柳青在四層塔習得的迴風舞柳劍?”一個青袍少年一臉羨慕的看着柳青,柳金傲然的點了點頭“我哥現在也就只有凝氣三層圓滿,也就只能學到迴風舞柳劍的風回式,怎麼!弘毅師哥你難道也技癢?想試試我哥哥的劍?”。

青袍少年看了看柳青,嘆道:“柳青師弟剛入門便能習到四層塔的心法,我都已入門一年才凝氣四層,天賦也就只能進入二層塔,柳青師弟的劍,我自問沒有把握接住,這孤峰也就是凝氣二層圓滿,爲何卻能支撐這些時候?”。

這些問題在柳金腦中同樣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得到可靠情報,這個孤峰進階失敗,本是一招也接不得柳青的快劍,可是現如今百回合過去了,孤峰雖然守的狼狽卻未顯敗績,就算是情報有誤,按照層級也不應該是現在的結果。

柳青的劍雖快,但是心不定,心不定必然揮不出全力一劍,因爲孤峰到現在還只是閃躲,他還沒有出手,只要孤峰還沒有出手,柳青就有顧忌,就不得不留的一部分心神防備孤峰,所以洛驚鴻雖然是凝氣二層卻能躲過柳青的凝氣三層的快劍。

柳青已經揮出五百多劍可沒有一劍能重傷洛驚鴻,而自己的內力只剩下了五成,洛驚鴻本就比柳青的低一層,他的第一朵凝練的火蓮已經完全熄滅,這樣消耗下去的最終結果就是看誰先脫力,先脫力的那個人必定就是輸家,這樣的道理洛驚鴻知道,柳青心裡也很清楚。

所以洛驚鴻在躲閃間依然露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態,雖然他心裡怕的要死。

柳青的心裡更加的沒有底,“這個孤峰明明已被我打得沒有還手之力,爲何如此的鎮定?他是不是還留有什麼殺招和暗器?”他開始留意洛驚鴻的雙手,洛驚鴻當然有暗器,而且全身都是暗器,只是對於公平的決鬥,他絕不會用暗器,這就是洛驚鴻,有時候他比天下最笨的笨蛋還笨,有的時候就是你有九個腦袋也算不過他。

柳青似是已經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壓力,劍網變得慢了下來,一旁觀戰的柳金和弘毅等人都看的心頭一緊。

“好機會!“,洛驚鴻反應奇快他的左手已經攥起,可就在他出拳的剎那間洛驚鴻卻莫名的感到心悸。

柳青當然不會浪費他費盡心機製造出的機會,他的左手忽然閃電般竄出,如毒蛇般割向了洛驚鴻的喉嚨,這明明是倉促間揮出的一劍,卻來的好快好準,似是要將空氣也撕下一塊,洛驚鴻的眼睛幾乎已跟不上這極快的一劍。

他將丹田內最後一朵火蓮炸掉一半,藉助瞬間暴漲的力量,這一劍幾乎擦着他的咽喉堪堪躲了過去。柳金等人正在爲這一劍而遺憾,洛驚鴻卻睜大了雙眼,彷彿看到了什麼要命的東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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