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幾天了。”炎夜陵深吸了一口氣,十幾天炎夜清竟然瞞而不報,只顧着登基,炎夜陵不願再想他的行徑,現在他什麼都不願意想,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呆着,不過楚狸破天荒的這麼溫柔,竟然不吵,他沒有想到,她是一個這麼懂得人心的女人。
“你是不是很難過?難過就哭吧。”楚狸沒有說什麼節哀順便,因爲她覺得那幾個字太沒有人情味。
楚狸的聲音溫柔極了,炎夜陵看着楚狸少見的樣子,倒沒心思再哭了,他靠在她肩上道:“難得你這般體貼。倒讓本王以前小看了你了。”
“嗯,我也懂溫柔地。”楚狸不害羞地道。
炎夜陵看着楚狸的樣子,同她靜靜的呆了這麼久,他的心情平復了許多,又被她這樣一插科打諢,他收起了悲傷,撫着她的肚子道:“你介意嗎?”
“介意什麼?”楚狸有點迷糊,他什麼意思,問自己介意不介意他父皇的去世?
他從此就是一個沒爹的孩子了嗎?
那又有什麼關係,她覺得他已經長到足夠大了,可以‘斷奶’了。
自己纔不會介意呢。
“因爲你現在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分。天下人都知道玖蘭萱王妃已下葬。若再宣佈你復活,這……怪異了些。”炎夜陵爲難地道。
原來他指的是這個呀,楚狸根本沒有想過這個,更何況她也不是玖蘭萱,雖有些小失望但仍是開口道:“我根本不在意這個,更何況我們已有玉皇大帝證婚,而且你也發了誓言了,我們是正式合法的夫妻,至於你對外怎麼說,那是你的問題了,我纔不在乎呢。”
“難道你看得這樣開,但本王心裡過意不去。”炎夜陵嘆了口氣道。
楚狸覺得很奇怪,自己沒死,回來正個名就得了,怎麼這麼麻煩?又不是象現代戶口銷戶,再回來就變成黑戶了,這裡也這樣嗎?難道人家沒死還不成?
楚狸哪裡知道事情當然不會象她想的那麼簡單,若是普通百姓人家倒也好辦,若沒有下葬也成,壞就壞在連皇上都給死去的那個玖蘭王妃諡號了,這又活過來,是定炎夜陵欺君之罪,還是說皇上昏庸,沒有能力辯明真假?
更何況現在是先皇了。
楚狸看着炎夜陵的樣子,一笑道:“你不用想了,我當真不介意,反正我從現在開始就住在景王府,你想趕也趕不走的,對了,在這個王府裡到底我說得算不算呀,我是不是女主人啊?”
楚狸見炎夜陵不那麼悲傷了,也願意提起別的話題,故意地道。
炎夜陵一笑:“只要你願意,我已經想好了,景王府寶庫的鑰匙都交給你管了。”
“真的?”楚狸一聽寶庫,眼睛都亮了。
“你保證不會中飽私囊?”炎夜陵故意逗她道。
“喂,說起來我的嫁妝一入庫的話,誰是大股東還不一定呢。”楚狸笑呵呵地道。
股東炎夜陵雖然聽不懂,不過看她的表情,又說大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好,就算你佔大頭,所以由你來保管,本王更放心了。”
“嗯,不過也不好說,我已經把一箱子寶物發出去了。給所有人都打了賞,呵呵。”楚狸一笑道。
炎夜陵當真沒有想到,歪頭看着她,楚狸很自豪地道:“你不會真的把我當成了小氣鬼吧?我是愛財,但我不是吝嗇。”
“哪有這樣誇自己的。”炎夜陵心裡有小驚喜,嘴上卻道。
“嗯,我不但不吝嗇錢財,也對自己優點的讚美向來不吝嗇。”楚狸變本加厲地道。
炎夜陵抹了把臉,剛纔那個溫柔的女人可能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不過,他有心裡準備。
炎夜陵看着她臭美的樣子也不說話,只微微地笑。
楚狸坐在他的腿上,想起剛纔他提起的話題不由地繼續道:“對了。你讓我保管寶庫鑰匙,府裡的人不會有意見吧?”
“本王的王府,本王做不得主嗎?”炎夜陵霸道地道。
“可是也象你說的那樣,我名不正言不順。”楚狸故意嘟起了嘴,因爲她想和他說一件事情,雖然這件事情有點難以說出口,但是讓她憋着,會出內傷的。
“那倒是哪,你不是說你不介意的嗎?”炎夜陵疑惑地道,她怎麼又重提這件事,莫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或者她是介意的?
“我是不介意名分的事情,但有一件事情……我比較……十分介意……”楚狸有些吞吞吐吐。
“有話說就是。”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楚狸臉有點紅,她故意扭扭捏捏,因爲那話因爲慢慢的,猶猶豫豫地說出來纔有效果。
“說就是了。”炎夜陵不習慣看她扭捏的樣子,覺得好笑。
“那我當真說了。”楚狸道。
炎夜陵沒說話,看着她,臉上全是等待。
“嗯,在我們那個時代,我們都是一夫一妻的,丈夫忠於妻子,妻子忠於丈夫……”楚狸儘量將現代社會美化,反正炎夜陵也不知道,現代“包二奶”“養小三”的滿地都是。
“一夫一妻?”炎夜陵重複了一遍,這倒是一個新鮮的提法,他記得她像她以前也說過,他心裡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故意裝糊塗,想看她到底會怎麼樣,便開口道,“一夫一妻好嗎?”
楚狸看着他,聲音還算溫柔地道:“只有男人才會有這種想法吧,換位思考一下,若是一女多夫,你就能理解女人是什麼想法了。”
“一女多夫?虧你想得出來,以後不許想!”炎夜陵嗔怪道,眉毛挑了起來。
“許你娶,我想都不許想?不過,我意思不是想一女多夫,我是要一夫一妻。”楚狸提高聲音道,她同他說了這半天,他難道一點沒反應過來嗎?現在倒來說自己的不是。
“不就是一
夫一妻嗎?我聽得懂。就是一個妻子一個丈夫。”
“我知道你有理解能力,我的意思……”楚狸從他腿上跳到了地上掐着腰道,“你是不是故意在裝傻呀?”
炎夜陵挑着眉頭,嗯,這個樣子就舒服多了,讓她溫柔地對自己說話,自己都受不了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楚狸繼續手指着他道,“是不是你……算了,我不說了。”
楚狸轉過身去,她在想他一定是不捨得斐凝香才這樣爲難的,好了,就算自己沒說吧,這種事情靠自覺的,就象現代是一夫一妻,然而,彩旗飄飄的男人還少嗎?
炎夜陵看見她着急生氣的樣子一笑:“你這個樣子最象楚狸,本王也最喜歡看。”
“我就知道,你喜歡看我的醜樣子,你這個人還真怪呢。”楚狸看着炎夜陵撲哧笑了,“說,你是不是有點變態。”
“變態是什麼意思?”炎夜陵笑着問道,“我怎麼聽着不象好話呢?”
“好畫不是得掛起來?”楚狸走上前摟着他的脖子,又膩了起來,“王爺,你說我這個樣子能不能服衆呀?他們是不是也像你一樣時不時地笑話我?”
“我哪有笑話你?我就是愛看你這個樣子。”炎夜陵板起臉孔很嚴肅地道。
“是嗎?我照照鏡子啊。你等一等,也許我當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楚狸不害羞地道。
屋內一時間嘻嘻哈哈地,竟然把悲傷的氣氛全衝散了,然而,屋內的兩個人沒有想到,他們的這番話都落到了一個人的耳朵裡,此刻那個人在窗外銀牙緊咬,眼中閃過一陣陣地恨意,她恨恨地絞着手帕,沒敢跺腳,而是一甩手就走了。
這個人正是斐凝香,剛纔她回到院子裡後仍然擔心炎夜陵,更想借這個機會同炎夜陵述一述相思。分開了這麼久,他帶回了一個“死去活來”的女人,自己也認了,但是自己到底還是他的女人吧,更何況她看到楚狸挺着個大肚子,她覺得現在正是王爺‘需要’自己的時候,她還想好好的表現一把呢,她最後在家裡琢磨了幾個花樣,她覺得也許這次能好好施展一番,給王爺一個驚喜……
哪料到,驚喜沒給上,他們倒是給自己一個驚嚇,那楚狸比自己還狠,竟然說什麼一夫一妻,自己只是不喜歡玖蘭萱,但從沒想過王爺完全地歸自己一個人,她覺得那樣簡直是癡人說夢,她需要的只是暫時王爺能屬於她一個人就成了……
她邊走邊恨恨地扯着帕子,那帕子結實,結果她的手被擼破了油皮,疼得直咧嘴……
清晨,楚狸醒來。
她在自己的院子裡睡的,因爲她怕自己躺在炎夜陵身邊,控制不住自己,到時候對寶寶不好。
反正也快生了,再熬一段日子吧。
而且她更怕炎夜陵來了興致,爲了寶寶,忍着傷身體,不忍吧,那他去找誰?還不是斐凝香,難道讓他用自己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