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名小官婦人,她的膚色白了些,穿戴得又體面,被攔下來檢查,嚇得失態尖叫。
汪俊凱顯然沒見過雲初淨,仔細端詳一番,又問了些問題。還讓見過雲初淨的手下辨識過,最終還是沒有放她走,只讓她身邊的丫環婆子先出去。
雲初淨遠遠看見這一幕,心中一沉,看樣子汪俊凱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走一人。
小雨小聲安慰道:“別怕,他不會發現的。”
雲初淨心中忐忑,這次她比在皇宮遇險那次更怕。上次無論是汪淑妃還是宗政皇后,到底有所顧忌,可汪俊凱如今只有一人,沒有什麼可以束縛於他。
所以,也不知道他究竟會做什麼?
很快,前面的長隊,陸續有年輕貌美,或者養尊處優的小姐被清出來,都被帶到旁邊,由汪俊凱的人看管起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終於要輪到雲初淨她們。
小雨娘最先接受檢查,門口守衛的人只瞄了一眼,就放行。輪到中間的雲初淨,她顫巍巍的伸出自己變成蠟黃的手,後面的小雨忙道:“大哥,我姐病了。”
前面已經出門的小雨娘也急切道:“小雨,扶好你姐。”
守衛的看了雲初淨幾眼,揮揮手讓她走,雲初淨剛鬆一口氣,準備出門,汪俊凱的聲音傳來。
“等一下!”
守衛的兩人馬上將刀交叉封住門口,雲初淨心裡暗暗叫苦,小雨也緊張道:“姐,姐,你沒事吧?”
汪俊凱厲聲道:“轉過來!”
雲初淨心中百轉千回,不過還是在小雨的攙扶下,轉過身來。
汪俊凱一掃,首先看見的是一雙三角眼,這和消息所說,雲初淨是雙杏眼相距甚遠。
汪俊凱原本急切的腳步,慢慢緩了下來,不過還是一步步的走過來,眼看還有幾步就要走到雲初淨背後。
內殿突然幾人分別竄出來,還有兩人背後揹着人,往右邊的門和牆上飛去。
“射箭!”
汪俊凱來不及反應,馬上朝左邊門撲去,排隊的女人們,頓時哭成一團。
雲初淨迅速蹲下身,抱住頭,小雨和小雨娘搶着來攙扶她。守衛的人眼睛盯着兩邊的打鬥,不耐煩的一腳踹小雨身上,罵道:“滾出去!”
小雨和小雨娘,趁機半拖半拽着雲初淨,迅速消失在門口。
雲初淨聽後面不斷傳來兵刃交擊聲,還有慘叫聲,不敢回頭看,怕辜負木落她們製造混亂,給自己逃走的機會。
還好小雨她們對白馬寺相當熟悉,很快就抄小道到了銀杏樹處,從後門離開。
目前,只有離白馬寺越遠越安全。
三人埋頭趕路,半路上剛好遇上來接小雨母女的大青子。
小雨揮揮手,大聲道:“大青哥,白馬寺出事了,你快抄近路去京城,通知恩公來接夫人。”
大青子看了看雲初淨,差點沒有認出眼前這個滿面蠟黃的人,是當日雍容華貴的恩公夫人。
雲初淨勉強笑道:“鳳汪橋已經被壞人毀了,這那條山路如何去京城近,只有靠你了。請你告訴守城門的守衛,說白馬寺出事了,通知武威侯就行。”
大青子受寵若驚:“夫人,你放心,這附近的山我最熟,我一定把話帶到。”
小雨娘催促道:“快去,路上小心點,那些人殺人不眨眼,恩公早點到,也可以少死一些人。”
大青子點點頭,又看了眼小雨,甩開大腳丫,飛快的消失在山路中。小雨娘看雲初淨擔心的樣子,嘆口氣道:“夫人還是先到我家歇歇腳,喝碗糖水。”
“多謝大娘。”
“使不得,使不得,沒有恩公和夫人,我們早就家破人亡。夫人還能走嗎?要不要小雨揹你?”
不怪小雨娘擔心,實在是雲初淨的軟底繡花鞋,還沒有走多遠山路,就已經磨破。真要這樣走到小雨家,估計鞋底都沒了。
雲初淨可沒臉讓小雨背,咬牙道:“沒事,我能走。”
小雨卻在她面前蹲下,笑道:“夫人,你纔多重,上百斤的苞米我也背過。我們快走吧,要不然那些人追上來怎麼辦?”
這話說到雲初淨心坎上了,只好忍住羞恥,趴在小雨背上。
小雨果然如後世的女漢子一樣,穩穩當當背起雲初淨,在山路上健步如飛。
而白馬寺裡的打鬥,已經接近尾聲,木落揹着個女人,試圖越牆逃脫,被強弩射中三箭。雖然背上的人替她擋了大半,可強弩的威力太大,三箭穿過背上的人,多少也傷到了她。
她負傷在白馬寺裡四處躲避,拖走了五人追殺她。
而木曉的運氣則要更好一些,她在四名暗衛捨身護衛之下,揹着一個女人從左邊門衝了出去。
汪俊凱留下五人繼續檢查剩下的人,親自帶人追着木曉而去。
揹着一人,畢竟更影響躲避和施展輕功,木曉逃出去不遠,就拋下背後的人,迅速越牆逃脫。
此時,汪俊凱彷彿意識到什麼,越牆之人背後的女人必死無疑,而這個女人輕易將背後之人拋下,也說明不是青鸞公主。
難道?青鸞公主還在八百羅漢殿!
電光火石間,汪俊凱急道:“你們三人追,其他人跟我回去!”
等汪俊凱回到八百羅漢殿時,剩下的五人正在和兩名天龍衛交手。右邊門口幾具女屍,亂七八糟躺在地上,汪俊凱這才鬆了口氣。
有汪俊凱帶回的人蔘與,兩名天龍衛很快死在亂刀之下。
原本守衛門口的一人,粗獷笑道:“少主,你們一走,他們就想衝出去,這些娘們也想跑,老子殺了幾個。就沒人敢動了!”
汪俊凱讚賞的一笑,然後去檢查地上的女屍,可都是些長相普通的婦人,並沒有雲初淨在內。
“我走後,沒有放人出去吧?”
那男子笑道:“除了最先病歪歪的母女三人,其他都在這裡!”
汪俊凱皺起眉頭,他剛纔叫住那女人,就是因爲她的背太直,走起路來兩個肩膀一點也不搖晃。這需要良好的禮儀習慣,深入骨髓才能做到,所以剛纔他才叫住她,想仔細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