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淨打定主意,可不會摻和這爛事,對雲老夫人眨眼求救。
雲老夫人重重“咳”了一下,示意先分開雲初淨和雲初珍。等丫環們得了雲母明確指示,那手下可有勁多了,很快就拉開了雲初珍。
從雲初淨的角度看過去,丫環七腳八手把雲初珍拉到椅子上坐好。那滿臉淚痕,鬢髮鬆亂的狼狽樣,實在不好看。
雲初淨嘆口氣:“四姐姐,這次的確是四姐夫理虧,宗政二夫人可不是好惹的。你還是去求陽成侯夫人或者昭妃娘娘吧。”
“七妹妹,你當真見死不救?”
雲初珍這次回來,跪也跪了,求也求了,本想着雲初淨心軟好打動,沒想到她心硬如鐵,也惱了。
“不是我不救,是我也救不了啊?”
雲初淨真是無奈,怎麼和雲初珍說不通呢?這種事情是她能管得了的嗎?
雲初珍氣得面色蒼白,也不顧雲老夫人和馮氏、林氏在場,尖銳道:“七妹妹,你和武威侯、小王爺那麼好,隨便開口他們也會幫忙。相公也是你姐夫,他沒臉就是我沒臉,我沒臉你也不會有臉!越國公府和平王府門檻高得很,等你攀上高枝,再來不認姐妹也不遲!”
“雲初珍!”
“七丫頭!”
幾個聲音同時呵斥,雲初珍這纔回過神來,掩面而泣衝了出去。
“不用攔她!”
雲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這雲初珍太不識好歹了。雖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不指望你顧孃家,至少也不能千方百計踩孃家人討好婆家。
“從此以後,就當我們雲家沒有這個女兒!”
雲老夫人的話,馮氏也贊成,她一早就知道這丫頭看起來恭敬,其實個性倔強,蠢笨不堪。
看她把許子詔當寶,用自己嫁妝替他養小妾就知道蠢!
“對,小七,你別理她胡說八道。像許子詔這樣的,就該好好收拾收拾!”
雲初淨也覺得無奈,這雲初珍求人不成,還遷怒自己,難道自己臉上就刻了“好欺負”三個字?
“算了,祖母。四姐姐也是遇事慌了,我有點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雲老夫人看雲初淨淡淡的樣子,心疼不已,還有很多話,就改天再問吧。
“好,小七,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等雲初淨回去休息後,雲老夫人才凝神吩咐道:“你們回去告訴老大,老二,許子詔的事誰也不準插手。”
“是,母親。”
等雲初珍哭着坐馬車回到許府,看見門外凶神惡煞圍着的人,又是一陣害怕啜泣。
她剛進門,鼻青臉腫的許子詔迎上前來:“珍兒,如何?七妹妹肯不肯幫忙?”
“對不起,相公。七妹妹畢竟還沒有定親,她實在不好插手。”
雲初珍略微瑟縮了一下,擠出一個笑臉。
許子詔兩眼一瞪,不悅道:“就是沒定親,武威侯才百依百順,你一定沒有好好求!”
“求了,我都跪下來求了。可祖母她們都反對,她們說這次相公最多降一級,罰點俸祿。相公也是朝廷命官,越國公府也不敢太猖狂。”
雲初珍盡力勸說,可渾身輕顫,還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
儘管她已經退了,可許子詔依然一腳踹過來,惱怒罵道:“你說得簡單!降一級我就只是個五品,你以爲升級那麼容易?娶你有什麼用,一點點小事也辦不好!”
雲初珍被踹得連退了幾步,纔在文柔的攙扶下穩住身形,只會嚶嚶嚶哭泣。
許子詔心煩意亂,大咧咧又罵了雲初珍幾句,這纔去了妾室那裡,雲初珍緩緩鬆了口氣。
文柔抹着眼淚道:“夫人,老爺也太過分了。夫人已經盡力,只差和孃家決裂了。”
雲初珍心力交瘁,緩緩道:“算了,現在只能看昭妃娘娘,能不能保住老爺。宗政二夫人可放了話,說也要毀了老爺的臉。”
這時,雲初珍心心念唸的昭妃娘娘,也在被人訓斥。
正是晚上請安的時候,坤寧宮裡各嬪妃都來向宗政皇后請安。
宮中女人閒來無事,消息自然靈通,這宗政昱和許子詔爭個妓女,還被打了的消息已經大都知曉。
昭妃規矩站在不顯眼處,看起來神色自若,可心裡已經把哥哥罵了千百遍。
宗政昱可是宗政皇后的親侄子,也是哥哥能打的嗎?還傷到了臉!
昭妃正忐忑不安,考慮萬一皇后遷怒如何是好時,汪淑妃淡淡看過來。
開口譏諷道:“昭妃的哥哥好大的脾氣!一言不合就打人,打人不打臉也不懂,真是小地方出來的鄉巴佬!”
“聽說哥哥也受了傷,臉怕是傷得更重。”昭妃許圓圓不甘示弱,意有所指道。
汪淑妃冷笑一聲道:“昱兒是自衛!先動手的可是許大人!也是該他威風,這麼年輕的大理寺左僕射,難怪目中無人。”
無論如何,許子詔先動手是實情,而且宗政昱沒有職位,可以去青樓,他可是朝廷命官。
昭妃語塞,一時不好回話,剛好內侍傳話:“皇后娘娘到!”
“嬪妾恭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所有嬪妃全部站起來行禮,宗政皇后在鳳座上坐定,這才道:“諸位妹妹,免禮平身,坐吧。”
“謝娘娘!”
德、賢、貴、淑四妃這才領頭坐下,昭妃坐在左邊第三位,對面是麗妃。
“諸位妹妹談什麼呢?這麼高興?”
四妃要矜持些,低等嬪妃不敢開口,而麗妃向來最依附皇后,忙開口道:“回娘娘,說到大理寺左僕射許大人,公然狎妓,還打傷越國公府少爺的事。”
昭妃忙起來請罪道:“是家兄魯莽無狀,還請娘娘降罪。”
“哦?昭妃向來乖巧懂事,怎麼許子詔這樣囂張跋扈?不知道他憑的是誰撐腰?仗的是誰的勢?”
宗政皇后不淡不鹹幾句,許圓圓越再也站不穩,雙腿一軟跪了下去,低頭不語。
汪淑妃眼裡閃過快意,這許圓圓平日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狐媚得皇上垂憐她幾分。這次她不知道爲什麼失寵,又得罪了皇后,夠她喝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