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淨早想好了:“先去花想容,聽說來了蟬翼般薄的蝶影紗,我也想看看。中午約了蔣姐姐在聚賓樓吃飯,你可要請我們吃好的。嘻嘻,下午看蔣姐姐的安排,今兒表哥就是我們的專屬車伕!”
秦邦業寵溺的笑笑沒說話,秦邦季在旁邊怪笑道:“雲表妹,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包接包送包吃包玩,還負責付銀子?”
“對啊!就有這麼好的事,二表哥要是變成二表姐,那待遇相同,福利照舊?”
雲初淨可不怵他,有舅舅和表哥在,二表哥就是五指山下的孫猴子。
一路上鬥鬥嘴,開開玩笑,很快就到了水井坊。
木曉扶着雲初淨剛下馬車,就看見從另一個街口,也停住了一輛馬車。
雲初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部分家族族學,都是逢五休假,她十次出門,八次也能碰上她。
對面姚明秀下車,也一眼看見雲初淨一行,她更是鬱悶。
這些年每每遇見雲初淨,她一次上風都沒佔過,她說話說不過雲初淨,哥哥打架也輸給了秦邦業。現在一看見雲初淨,她都有拔腿就走的衝動。
姚明秀擡頭望天,裝作沒看見雲初淨,轉身進了錦繡閣。
雲初淨也樂得面對那個戰五渣,招呼表哥進了花想容,至於二表哥,還是放他街上瞎逛。
果然新到的蝶影紗很是輕薄絢麗,比劃在手上又不顯透。雲初淨心滿意足的選了兩匹,這才和表哥一起往聚賓樓而去。
剛在雅室坐下,樓下就傳來秦邦季的大嗓門:“錢掌櫃,我大哥他們到了嗎?”
胖乎乎的錢掌櫃笑眯眯擡眼一看,趕緊行禮又指了指樓上:“小王爺,二少爺,秦副統領在樓上。黃大,快帶小王爺上去。”
雲初淨略微驚訝,看向門口,果然推門進來,一身月牙白錦袍的正是端木桓。
“小王爺,你什麼時候回京的?上次你送回來那個大海螺,我還沒感謝你呢!今兒一定要敬酒三杯!”
雲初淨端莊一福,話音剛落,秦邦業邊向端木桓行禮,邊道:“女兒家不準喝酒!”
端木桓看雲初淨比起年後又長高了不少,笑意盈盈還是那麼可愛,忍不住笑道:“雲表妹,敬酒就算了,以茶代酒還可以。”
雲初淨聳聳小鼻子,假意不悅道:“小王爺又胡亂喚我,到時候被琉仙郡主知道了,又是一場麻煩。”
端木桓瀲灩的眼眸裡,寒光一閃,試探問道:“她最近又找你麻煩?”
秦邦業更是蹙着眉頭,眼神如刀射向旁邊嗑瓜子的秦邦季:“有人找雲表妹麻煩,你怎麼不告訴我?”
“大哥,你都在京畿大營裡呆了兩個月,告訴你?黃花菜都涼了。放心吧,雲表妹出馬,一個頂倆,沒有誰能討便宜的。”
儘管秦邦季如此說,秦邦業也決定回去好好審問一番,再揍那渾小子一頓。
雲初淨看他們誤會了,忙嬌嗔着笑道:“難得遇上小王爺,說點開心的事。聽說平陽郡主今年會去考芷蘭書院,到時候也好告訴我點考題啊?”
端木桓聞言關心道:“你也決定今年考嗎?”
雲初淨搖搖頭,耳朵上的瑪瑙葫蘆耳璫一晃一晃十分可愛。再雙手支着下頜,苦惱道:“蔣姐姐說準備明年考,我明年十一也差不多,做同窗也有伴。”
端木桓知道,雲初淨因爲上京路上的緣分,和蔣閣老家的小姐交好。何況聽說雲五小姐,和蔣閣老家大房獨子已定親,兩家也算姻親。
他沉吟一下,對雲初淨道:“其實你年紀還小,大可後年才考,機會也多些。”
雲初淨敏銳的發現,端木桓話裡有話,似乎另有所指。
“端木大哥,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不是說向來公平公正,從不徇私?”
端木桓爲雲初淨的聰穎暗暗喝彩,斟酌了一下,伸出手無意識的敲着桌子。
轉而一笑,狹長而瀲灩的眼眸含笑,讚許又無奈的看向雲初淨:“雲表妹只有有求於我之時,才肯喚我端木大哥吧?”
“也不是,只是端木大哥身份特殊,人前自然不敢放肆。”
其實雲初淨覺得,端木桓真的是個很好的朋友,和他在一起很放鬆,也很舒心。
如果他身份不是那麼高貴又敏感,自己再年長几歲,她都覺得簡直是最佳男友人選。
端木桓佯裝生氣,摸出一柄玉骨扇,眺望街上而不搭理雲初淨。
雲初淨兩眼放光,有點着迷的看向端木桓。
傲嬌俊逸的美少年,和那什麼江書站上的耽美男如此相符。簡直是身嬌體軟易推倒,相識這麼久,雖然有了免疫力,可也經常被他所吸引。
見他如此,雲初淨狗腿似的斟杯茶,捧過去討好的笑道:“端木大哥,請喝茶。”
端木桓忍住笑,好整以暇的轉過身子,挑眉看向笑得眉眼彎彎的雲初淨,斜睨她一眼。
“光敬茶?”
雲初淨會意,配合輕巧的起身,轉到端木桓背後,輕柔的開始爲他捶肩。
意外突生,如此輕的捶打,端木桓竟然悶哼一聲。
雲初淨湊近他肩部嗅了嗅,一股雲南白藥的味直衝入鼻,訝然道:“端木大哥,你肩膀受傷了?”
端木桓看雲初淨神色焦灼,鮮見的手足無措,心中一暖。目中漾起愉悅的笑意,刺痛的肩膀也似乎沒那麼痛了。
他輕輕一笑,柔聲安慰雲初淨道:“前兒受了點輕傷,不礙事了。”
秦邦業也沉了臉,正色道:“小王爺受了傷,出門怎麼也不多帶幾個人?等一下末將送您回府。”
端木桓看他們側目,真摯的關心一覽無餘,暖心一笑。假意不滿道:“我就傷了點皮肉,你們就當我殘廢是吧?”
雲初淨心知,端木桓的傷不是他說的皮肉傷,可也知道有些事不能追問。
端木桓身爲血脈最近的皇族子弟,皇上又沒有子嗣,並不會是看起來那麼無害。
乾脆轉移話題,又追問道:“端木大哥還沒說,爲什麼我後年考芷蘭書院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