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地府軍籌備完畢,秦辰空憑一身法力,列於陣前,破開鹽水色河單向入口,屆時,鹽水色河雙向功能打通,兩軍位於河畔兩岸,狂風亂卷,天地變色!
烏壓壓的大軍多如螻蟻,隔河而望。
厲鬼軍團由莫酒禮領兵,莫崇暘與微翎相伴兩側,皆形容嚴肅,位於黑霧繚繞的馬背之上,而後是整整齊齊各旗軍,以及從未面臨過大戰的預備軍,卻不見王珺胥身影。
這一邊,秦辰與閻君領兵在前,因秦辰破咒以後,法力程度直趕王珺胥,又比閻君高出數倍,一騎紅塵,無人能及,便頗得器重。
士兵之間偶有傳言,要制服一個變態,便要創造一個比變態更變態的變態。
這話不知從何而起,但在地府軍中,他們都曉得,彼此言下之意就是秦辰。
這個耗盡閻君兩千年打造的鬼魅,如有神助瘋狂成長,因爲他的心裡有恨,同時又急於保護自己的“領地”,是地府扳倒厲鬼軍團的最佳武器!
哪怕閻君心裡很清楚,他們只是在彼此利用,但也是一樁划算的買賣。數千年來,厲鬼軍團令地府顏面盡失,一日不剷除,他的閻君之位坐得就沒底氣!
兩邊對陣不過須臾,河對面捲起陣陣黑霧,王珺胥終於出現,他遙遙看向秦辰,並未訝異他已經破咒,大抵是現管宛消失以後,就猜出來了。
王珺胥浮在空中,俯瞰整個陣列,臉上神色越不愉,仿若天闕而下的華麗嗓音撼天動地:“她在哪?”
秦辰傲然擡起下巴:“關你何事!”
王珺胥抱住雙臂,冷笑一聲:“那我先殺了你這逆子,再把她翻出來!”
秦辰不動於色:“狂妄!”
“王珺胥,你切勿囂張!兩千年前讓你撿回一條狗命,今日我等特來討回!”閻君意氣風的大吼一陣,企圖給所有地府軍敲響信心。
王珺胥聞聲瞥一眼閻君,懶懶散散收了目光,連一句話都不屑於說。
閻君現自己被他無視,心裡更是惱火,轉身朝身後衆軍下令:“全軍有令,厲鬼軍團罪惡滿盈,殺無赦!”
“是!”衆軍將士狠狠將手中長戟撞擊在地表,出整齊有力的轟隆巨響!
那邊,莫酒禮也跟着大喝:“爾等地府走狗,悉數受死!”
語閉,掏出左丞兵符,在一道法力加持下,兵符浮空,出亮如午陽的刺眼烈光,那是他們開戰的號角!
軍團漢血見兵符已燃,鬥志大盛,紛紛跳入河中越水而來。
鹽水色河的河岸與普通意義的河岸不同,它像是一個扭轉的空間,從地府這邊朝河水下面看去,能看見河底便是厲鬼軍團,兩邊看上去像腳對腳,又像是倒影,需要看向水裡,才能看得見對方。反之亦然。
一部分打頭陣的漢血越過鹽水色河,剛剛浮起來,卻被撲上去的鬼差滅掉,引得更多地府軍沉入水底,浮到不死城河岸,被羣滅之。
一來二去,兩邊都死傷不少。
後方地府軍準備再衝,被閻君擡手攔下,只怕過去也是送人頭,卻見秦辰向後打了個手勢,按照第一計劃執行。
地府軍將領分別下令,將準備好的滾筒運出來,相繼推入河水,響聲大作,圓桶裡沉着重物,不多時,河牀便漸漸堆積無數,對面費解之時,卻見秦辰雙手朝木桶送出法力,便見河牀如熱油翻滾,木桶在河底沸騰般震動,不消片刻,整個鹽水色河裡的水,都像是燃燒了起來,秦辰繼續送出法力,大喝一聲:“跳!”
於是,無數地府軍涌出,不要命的往着火的河水裡撲進去,卻只是沉在水下,沒有浮出河面!
莫酒禮見那些陰靈跳入烈火卻無傷害,冷笑一聲花把勢,便要讓身後的漢血跟着跳進去,將那些還未上岸的地府軍悉數砍死!
然而,背後莫崇暘攔道:“別動,有詐!”
莫酒禮見他阻攔,暗暗冷叱一聲,更覺不快,催促道:“全體聽令,把所有未上岸的雜碎處置乾淨!一個也不許留!”
左丞面前,不論是紫旗長老,還是右丞,說話的分量都遠遠不及,莫崇暘也只能攔住紫旗軍不動,其他各旗便有不同數量的漢血跳入河水,可剛碰觸燃着青火的水面,便一個個聲嘶力竭的嚎叫,身染毒火,水淹不滅,瞬間湮滅殆盡!隨後跟來的漢血不敢再下去,排成數隊站在懸崖邊上,探頭探腦,心有餘悸。
只見跳入的地府軍越來越多,但都沉在水下,如一張巨大的網,完全遮住兩邊通路,像在等待什麼時機。
地府那岸的火是假火,而不死城這岸的火,卻是真火。
莫酒禮意識到這個信息,氣得齜牙咧嘴,不敢再下令,只能坐以待斃,等候他們一個個傳輸過來,大舉攻城。
……
高空之上,王珺胥冷望秦辰玩的小把戲,輕蔑一笑,驀地彈開雙臂,蓬勃法力吹得絲亂舞,他漸漸回籠雙手,移山動土,不在話下。
頃刻間,原本呈現鏡面狀的鹽水色河,竟被他憑空塞入無數丘陵,只見河岸懸崖忽而長出無數巨山,又低空飛起,朝河底的濤濤地府軍壓了下去,在巨山的攪動追逐之下,水面下的地府軍藏無可藏,躍出水面,即刻身染烈火,豁然死傷大半!
另一邊,地府軍看見這樣的情況,不敢繼續往水裡跳,怕過去也是送死。
閻君回頭看一眼,地府軍的方陣已經少了一個大豁口,對壘剛剛開始,就陷入了劣勢,他不由神思混亂,氣急敗壞。
眼前的鹽水色河,就相當於地府軍攻城的城樓,如若不能撕開一個巨大的豁口,供所有地府軍一同越過,那便只能提供少量鬼差一起過去,但若由那邊坐等他們現身,就是去一個死一個。
所以,他們便合計着用火焰覆蓋湖面,讓那些鬼差躲在火下,從而防止越過通道的鬼差被漢血圍攻殺掉,但這畢竟不是良久之計,只要王珺胥出手,無需漢血出馬,那些鬼差立馬化爲炮灰。
所謂第一計劃,就是將全部鬼差逐個傳送過去,收了火,大舉攻城。
但現在怕是無法執行了,只能靠他了。
想到這裡,閻君將目光移到滿頭熱汗的秦辰身上,他的火已經燒了許久,不知何時才能燒開這道“城門”,完成第二計劃!
“開了!”秦辰雙眼微微張大,迅回收法力,由於法力損耗嚴重,他嗆出一口血來,卻完全顧不得,迅回身朝衆軍下令:“出!”
地府軍得令,大喜過望,立即浮空飛躍河上,所有鬼差同時跳入湖水,浩浩蕩蕩的落水聲此起彼伏,白浪翻滾,如煙火相繼綻開,兩邊峽谷餘聲迴盪,震耳欲聾!
秦辰見所有鬼差已經躍入,便緊跟着跳進去,瓊火燒裂的通道不再限制人數,短短片刻,無數鬼差現身不死城長河之中,眺望崖上厲鬼無數,舉起武器嘶聲吶喊,騰空而起,便見烏壓壓一羣黑影躍出水面,強攻而來!
王珺胥親自動手毀滅地府軍之前,秦辰必須牽制他!這樣,地府軍纔有機會去與漢血拼殺,不至於白送人頭!
帶着這樣的使命感,秦辰飛躍出水面,直奔王珺胥而去!風而過的身影在空中留下殘息,他渾身溼透,不太舒適的甩甩臉上的水,面對王珺胥迎面浮空!
王珺胥無視鬼差破門而入,淺睨着秦辰直奔自己而來,上下打量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閒閒道:“法力長進不小,是笙兒給你的?!”
“你們的東西,我纔不屑於用!你的噬髓五禁咒是狠毒,但很可惜,它還是壓不住我的自創道,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停止修煉,每時每刻,每分每秒。”
秦辰眉目冷峻,擡起眼睛,眸中闇火攪動,射出縷縷寒光:“王珺胥,你還不知道自己有多蠢吧?”
“你說什麼?”王珺胥冷聲反問,目露不悅,被直呼姓名更覺刺耳,若不是好奇對方想說什麼,必然已經動手!
“兩千年前,鬼音所懷之子,不是我的,而是你的,王珺胥!”秦辰勾脣譏誚一笑。
“你是……宮闌?”王珺胥微露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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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小仙女:不要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