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能從管宛金符底下逃出去的傢伙,絕不簡單!
他到底是誰?!
爲何有這樣的本領?
管宛的腦子裡冒出無數個疑問,可都來不及細想,便覺得後領子被誰一把抓住,然後順勢按到牆上!
案臺上響起嘩啦一聲,又哐的響了一下,雙眼緊閉的管宛便被從案臺上隨手抓來的一把毛筆釘死在牆上,並且,維持着一個比較羞恥的“大”字形。
所有筆桿完美的避開管宛的皮肉,捅破了衣服,卻未傷她分毫,只借布料的張力將她綁住。
玖笙神色淡然地整理一下身上披的外袍,這才注意到是黑色的,眉頭不由一皺。
剛纔時間太匆忙,沒想到竟拿了這件最不喜歡的。
他擡起手臂打量一眼又寬又肥的袖子,黑不溜秋的,真難看!
於是,玖笙不急不忙走到屏風後面,翻出一件淺藍色的換上,再低頭打量幾眼,瞧瞧寬袖上繡的一株蘭花,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下順眼多了。
他走回外室,卻見管宛還死死地閉着眼睛,臉上粉撲撲的,就像看一眼便立刻會長針眼似的。
玖笙冷淡地睨她一眼,默不作聲走到桌邊,尋了個圓凳坐下。
屋中無人出聲。
管宛隱約聽見凳子移動的聲響,便知他就在旁邊,情不自禁的將眼睛閉得更緊,雖然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
她又羞又氣地罵道:“混蛋!你不要臉!”
桌邊的玖笙充耳不聞,慢悠悠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淺抿一口,現早已經冰冷,也便放下不再繼續喝。
“你……你放開我!”管宛暗暗咬脣,不免覺得有些羞恥,語氣也不由疲軟幾分。
這些年,她打遍天下無敵手,遇見的厲鬼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慢慢便讓管宛覺得大多鬼怪都不是自己的對手,沒想到今日撞見這個土財主,本以爲只是錢多顏好的廢柴,不料竟叫她第一次陰溝裡翻了船!
他的度太快了,快到管宛根本反應不過來。
玖笙單手支住下顎,微微靠在圓桌上,挑眼看向管宛,不鹹不淡道:“你也可以不要臉,我不攔你。”
“你!混蛋!”管宛被他的話氣得心率加快幾拍,真想狠狠踹他一腳,卻無法動彈,只能恨得牙癢癢。
假大空無名,出的什麼餿主意!
其實。
束縛管宛的不過是注入一點法力的毛筆,只要她用力掙扎幾下,馬上便能擺脫!但管宛穿得單薄,就怕扯壞衣服又沒得換,到時候更丟臉……
她被迫這麼定住,不敢睜開眼睛,心裡急躁得像是燒乾水的鍋,簡直快炸裂了!
如此良久。
對方大抵是看煩了她像吊死的老鼠這麼掛着,玖笙站起身,喚道:“來人。”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朝內室裡面走,臉上掛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煩愁。
接着,又是兩名含笑的女鬼推門而入,便見玖笙微側過身子,朝後面看了一眼,聲音平平的,聽不出什麼情緒:“把她扔出去。”
管宛心裡正訝異着,畫下的屏障何時被解開了?
但她馬上便感覺到兩名女鬼分別站到兩邊,一根根摘下那些釘子似的毛筆,然後將她架起來,飄出去了。
厚重的大門再次在管宛的背後合上!
管宛終於敢睜開眼睛,轉身怒瞪那扇高大的巨門,氣鼓鼓地念叨:“一天扔兩次,沒禮貌。”
她鬱悶地瞥一眼旁邊依然雄赳赳的石刻麒麟,腳賤得狠狠朝它踢了一下,本想由此出出氣,沒想到卻被撞得一陣肉疼。
她蹲下去嗷嗷一陣叫,心有不甘的撿起旁邊的石子丟在麒麟身上,彷彿它就是裡面那個沒心肝的傢伙!
如此也算暢快幾分,管宛嘆息着站起來,單腳跳了跳準備離開這裡。
卻在這時……
看見遙遠的地方出現一頂紅轎子,敲鑼打鼓,直奔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