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裝的再像,終究還是假的。
謝長魚這般告訴自己。
然而她自己如此想,大殿內的其他人心中卻各懷鬼胎。
謝長微咬牙坐下,長長的指甲深入手心的血肉,不甘心的同時,她又心生一計。
按方纔江宴的態度來看,他對謝長魚那個小蹄子有着非同一般
重視,那她更要着手將心思放在謝長魚身上。
隱忍的陰毒目光打量在謝長魚那副絕美的容貌上,謝長微想起了一個蠱。
此蠱用在謝長魚以及江宴身上再適合不過了!
與此同時,不安分的女人中,崔知月更爲鎮定,她臉色如常,只是眸色比平常深了些。
謝靈兒可耐不住了,看到往日自己踩在腳下的小蹄子能得到白衣丞相如此寵愛,心裡恨得牙癢癢。
“靈兒就說嘛,姐姐怎可能是兇手。在梧州,姐姐與隋家大公子根本就沒打過交道!”
謝靈兒拉住溫景樑的手,頗爲生氣,這幅模樣入衆人的人,好多人才突然發現,坐在溫家大公子身邊懷了孕的家眷原來是謝長魚同族的妹妹。
長得我見猶憐,但比起同族的姐姐,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不過,她肯爲自家姐姐說話也是能博得路人幾分好感的。
江宴正準備宣佈散場,見對面女子挺肚爲謝長魚抱不平,揚眉看向謝長魚。
意思很明顯。
你孃家的人,自己處理。
謝長魚:“……”她覺得謝靈兒沒安好心,就算是馬後炮,謝靈兒又怎可能站在她這邊說話。
不出所料,下一秒,謝靈兒宛若無辜狀,幽幽道出一句:“姐姐當初只跟夫君來往的。夫君也是,姐姐當初如此對你,你都不站起來爲姐姐說句公道話。”
!!!兩個‘當初’說的甚是微妙啊!
雖說謝長魚的名聲在梧州差到三歲小孩都知曉,可隔着十萬八千里,盛京的人爲難謝長魚大抵只知道她名聲不好,細節卻是有待商榷的。
而謝靈兒這句話簡直如晴天霹靂,一個閃電將在座吃瓜人都霹醒了。
搞了半天,丞相大人的愛妾居然跟溫家大公子有一腿,這回有好戲看了。
溫景樑也不知怎麼的,他心中居然妄想與謝長魚還有那麼一絲絲的關係。
因爲他實在無法忍受,當初非他不嫁的謝長魚轉個身,毫不猶豫地撲向自己的表哥,從此與他形同陌生人。
這還是那個願意爲了自己衆叛親離、捨得放下一切的……令人厭煩的謝長魚嗎?
溫景樑看上去鎮定自若,眼神毫不遮掩地隔空與謝長魚對視,說是目光灼灼也不爲過。
半響,他不輕不重來了句:“靈兒說的是。”
對面席位上,江宴的臉直接黑了,若是目光能殺人,溫景樑死一百遍都不爲過。
謝長魚面上笑盈盈的,輕斥道:“靈兒與妹夫可別亂說,壞了姐姐名聲,”
她側目看向江宴,身子像是沒有骨頭般地蹭了上去:“姐姐唯獨愛你姐夫一人,你們二人啊口無遮攔,也不照鏡子看看,妹夫從頭到腳,有哪處地方能比得過我家夫君呢?我家夫君可是盛京乃至整個大燕的萬人迷呢~”
她那自豪的模樣看在衆人眼中七分嬌媚三分可愛。
“噗!”
“咳咳”
大殿笑成一團。
尤其是謝長魚的眼神,將溫景樑看做貨物般,從頭到腳的打量,眼中一片嫌棄,而對上江宴就不一樣了。
雲泥之別的待遇。
李治胳膊肘碰了碰王錚,樂道:“還是小仙女會說話!”
王錚淡淡瞥了眼某人:“說話注意分寸,你不怕被文京打,好歹也看看人家丈夫是誰,你惹得起嗎?”
“切,本公子開個玩笑而已。”一個稱呼又有何關係,李治翻了個白眼。不想再與損友交談。
江宴猝不及防被某女拉着變相表白,心頭燃起一把火,燒得他既溫暖又不自在。
明知這女人在做樣子給別人看,但他的心還是爲她跳動了。
手順勢攬住女子的纖腰,夫妻倆在衆人看起來如膠似漆,可把少男少女們的心都看碎了。
沒機會了!沒機會了啊~
盛京的公子貴女們恨不得捶胸頓足。
再看八大系這邊的臉色,吃了屎一般的難看。
一是被謝長魚驚人的美貌所打動,暗恨之前在江南怎沒看出此女是這等驚爲天人的尤物,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而他們卻被成堆的魚目混淆了視線,沒提前發掘此等絕世珍珠。
其次是覺得溫景樑好歹作爲此次南方八大系的領軍人物,卻與其懷孕數月的妻子在這丟人現眼!
最後的一點就是隋家大公子的死了。
可以說在座南方各大家族的公子幾乎與隋家這種小家族的公子沒有交集,但同爲一方世族,人家剛來盛京便客死異鄉。
是陰謀還是其他原因?大家多少有兔死狐悲之感。
總之,江宴對此事的處理結果,南方八大系委實無話可說。
人家證據都拿出來了,很明顯是樓家看隋家不習慣,又是世仇,所以纔派盛京的歌姬將此人暗殺。
這件事他們管不了,朝廷也沒那個閒心去幹預。你倆家族鬥法慢慢鬥,將皇宮褻瀆了,反而是你兩大家族對朝廷的不敬!
也怪這紙醉金迷花了人眼。
區區歌姬也有本事暗殺名門公子了,其中少不了世家的安排計謀。
當然,這些說起來就話長了。
懂的人,自然能明白。
這太極宮的夜宴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原本還有幾項活動都因爲命案一事擱置了,江宴吩咐禮部着重去安撫各大世家,隋家公子的遺骨也需要風光安葬,不能草草了事。
回程途中,謝長魚撩開車簾,迎着冰冷的夜風,心緒複雜。
她提議道:“累嗎?不如去未央湖喝口酒?”
難得,江宴同意了。
閉眼打坐的他緩緩睜開眼,一雙銳利的眼眸想要透過對方清亮的眸窺探其意圖。
“坐一會,早些回去。明日我還要上朝。”
在謝長魚面前,江宴不再自稱‘本相’。似乎這般一來,兩人的關係都來的更近了。
……
說是未央湖,最後兩人還是到了重虞樓。
掌櫃並未認出謝長虞就是隋辯,看在丞相大人光臨,笑盈盈地爲二人安排了一面臨水的包廂。
“早就聽說這新開的酒樓很有特色,怎麼今夜沒有拍賣會呢?若是有,我還可以買些什麼。”謝長魚猛吸了口新鮮空氣,悻悻說。
作爲旅陳大江的外孫女、陳雙雙唯一的女兒,謝長魚什麼都缺,獨獨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