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青丘的護法,這樣在和大長老的對壘之中,我才能算得上名正言順。
我死死的望着狐帝,他的眼神有些猶豫,最後擡起頭,目光深邃的看着我,點了點頭。
“我明日會安排人將這個消息傳遍青丘,陳宣,你告訴我一句話。”
“什麼話。”
我沒想到狐帝在這個時候會如此的鄭重其事,我也收起了笑意,因爲這句話可能是我和狐帝之間這次交談的最後一句話。
“你真的能守住青丘麼?!”
我抿嘴一笑,守不守得住,我自己都心裡沒底,但這是白芷的家,我絕對不會親眼看着這麼落入別人的手中。
“如果獸皇都攔不住那人的話,他要以大欺小,那簡單,反正我已經欠了天聖一條命,頂多在欠他一條,鳶九說過,這世上,有很多人希望我死,也有很多人希望我能活下去,天聖絕對是最想我好好活下去的人之一。”
對,我的話就是這麼赤裸,我最後的退路就是這一條,我已經欠天聖一條命了,蝨子多了不咬人,大不了在欠他一條命就是了。
頓時。
狐帝的眼神慢慢柔和了下來,隨即化作一抹熊熊戰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青丘,就交給你了。”
我點頭。
“也別辜負了白芷,她是我的女兒,我們白狐一族喜歡上一個人,那就是一輩子。”
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最後竟然會在這個說這樣的話,完全讓我有些始料未及,關於我和白芷的關係,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沒有搭腔,突然聽到一聲動靜,我和狐帝同一時間望去,發現竟然是白芷白汐還有她們的阿孃。
原來在我和狐帝說話的這段時間裡,她們一直都躲在宮殿的後面,這一刻,我看着白芷臉上浮現的笑意,與我第一次見她是一摸一樣,動人心魄。
狐帝嘆了口氣,老眼溼潤,看着白芷,有些歉意的說道。
“芷兒,這段時間苦了你了,去追求你想要的東西吧,阿爹不再攔你。”
瞬間。
白芷的淚珠子一直往下掉,咬着下脣,面頰之上浮現一抹紅暈,一個字都沒有說。
白汐慢慢走到我的邊上,還是如同之前一樣,這個女人大概是生來就不知道怎麼笑,哪怕她的眼神已經柔和了很多,但落在我的眼裡,還是覺得有些冰冷。
“好好對我妹妹,還有,如果青丘因爲你而陷入危機,哪怕我死,也要拖着你償命。”
我點頭,至於她說的前半句,我自動忽略了。
我和白芷還是朋友,暫時也只能是朋友,我不想去考慮其他的事情,但白汐顯然對我的態度有些不滿,冷哼一聲說道。
“陳宣,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我妹妹乃是青丘女君,九尾白狐,哪裡比你的女人差了,她願意這樣一輩子跟着你,難道你連一句話都不敢承認麼,你到底把我妹妹當什麼了。”
陡然之間,原本已經鬆緩的氣氛被白汐的話又推到了一種緊張的地步,不是之前那種緊張,而是更加要人命的緊張。
我發現白芷也在看着我,她的眼裡滿是期待,她或許也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個答案吧。
我這次來青丘,從聽聞她的婚事開始,就變得有些不像我了,而我剛剛和狐帝說的話,在青丘做的事,都已經超出了朋友這個身份的範圍。
但是,我不敢說更多的東西,也不敢再給承諾,我怕有一天,我兌現不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面對白芷的期待,白汐的質問,我終於是開口了,語氣堅定的說道。
“我和白芷是共患難的朋友,我願意把的命交到她的手上,她是我一輩子裡,遇到過最好,最重要的朋友。”
我還是在強調朋友這兩個字,白汐的臉上劃過一抹憤怒的神色,但還沒發作就被狐帝和她的阿孃拉開了,白芷的淚珠子一下子掉了下來,我聽到她輕聲的說了一句,只是朋友麼,這一刻,我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但是很快,白芷將淚水抹去,努了努嘴,我突然感覺我的脖子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
對,是她的尾巴。
這極其熟悉又曖昧的一幕就這麼發生了,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白芷在看着我笑,我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口咬了下去。
“陳宣,你是咬過我尾巴的朋友,而且還咬了兩次。”
瞬間。
我發現狐帝和白汐看我的眼神一下子變了,他們怪異的神情不是因爲我在此刻咬了白芷的尾巴,而是因爲白芷口中的兩次。
如此看來,我之前咬過白芷尾巴的事情除了我和她,就只有鳶九知道。
我現在也不傻,當時鳶九那酸酸的語氣裡,還有此刻的情形,我都能夠知道,我咬過她的尾巴,她這輩子怕是已經賴上我了。
狐帝搖了搖頭,這樣的事情,他作爲父輩自然不好多管,也不可能逼迫我什麼,嘆了口氣說道。
“這三天,芷兒你帶着我們青丘的護法到處轉轉吧,風雨欲來,你們都小心一點。”
說完之後,他便帶着白芷阿孃離開了宮殿,應該是去打開獸皇給他的這縷神魂去了,他之前一直忍着沒有動,肯定是有所顧忌。
白汐憤恨的看了我一眼,跺了跺腳,直接就走了,只留下我和白芷。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突然笑了起來。
我不解的看着她,我臉上難道有東西麼,不過笑起來確實好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喜歡看白芷笑。
“現在你自由了,你看,我說過,我從不認命,也不信命。”
白芷嬌嗔的盯了我一眼,剛剛的話,她在後面自然聽得清清楚楚,還是不免擔心的說道。
“可是阿爹說的那個人,萬一真的是聖尊怎麼辦。”
聖尊?!
“這能怎麼辦,反正要死死一起,不是還有天聖麼,還有夜梟,他肯定想親手殺了我,誰要是搶了我的命,怕是就要承受他的怒火了。”
我攤了攤手,儘量讓語氣輕鬆一些,笑道。
“你看,這世上有這麼不惜命的聖尊麼,爲了我這個小人物做這麼虧本的買賣。”
白芷突然掩嘴一笑,直勾勾的盯着我,抿起嘴角說道。
“護法大人,你的臉皮可真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