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宣,殺了她。”
老鬼在一旁低聲說了一句,我能看到他的眼神,他的眼神裡滿是殺意,甚至他不介意把陳老大和瘦猴子也一起殺了。
我吸了口氣,殺還是不殺,我心裡也很猶豫,但是答案只有一個。
我將五雷符放了下來,咬破指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符紙,用我的血在上面飛快的畫咒,我甚至覺得我的身體都有些扛不住了。
“諸天之令,血殺四方,敕。”
當我畫完最後符咒的紋路,我直接將我手中的符紙朝着這個女人射了出去,頓時,這符咒在半空之中直接燃了起來,化作了一道血劍,直接從瘦猴子和陳老大兩個人之間鑽了過去,然後直接射在她的眉心上。
“砰”的一下。
我看到鮮紅的血一下子濺射出來,這張臉,這張我熟悉的臉,楚思思的臉,就像是玻璃一樣,一下子四分五裂。
“啊。”
這女人捂着臉,猙獰的樣子死死的盯着我,然後直接砰的一下被我發出去的血劍釘在後面的石壁上。
最後化作一道黑煙,一下子就消散了,就剩下了一層皮被我釘在石壁上。
我沒有絲毫的放鬆,這個時候,我最擔心的還是瘦猴子和陳老大,他們兩個人被我這突然一下給搞懵了,原本渾濁的爽眼突然閃過一道亮色,然後兩個人直接像是軟了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吞了口唾沫,讓老鬼把他們兩個盯緊,然後慢慢走到那個石壁上,剛想把張人皮給扯下來,突然聽到“轟隆”一聲,整個屋子突然亮了起來。
幽綠色的光,將整個屋子照得通亮,那種宛如是幽冥的顏色籠罩着我們。
我的耳邊瞬間響起了莎莎的聲音,像是無數的蟲子在爬一樣,聽得我心裡都有些發毛,當我轉頭望去,發現石壁上的小孔裡爬出了數不清的蟲子。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蟲子,兩隻長長觸鬚上閃爍着幽光,而這些蟲子只有一隻眼睛,圓滾滾的身體一節一節的,而在它們尾巴的地方,還有一根刺,閃爍着寒光。
更讓我覺得害怕的是,這些蟲子從石壁上爬下來之後,一直朝我們圍了過來,我沒有絲毫的拖沓,趕緊朝着老鬼他們跑了過去。
“這是什麼東西。”
老鬼眼神有些慌張,我沒有來得及解釋,趕緊拿出硃砂,將我的血滴在硃砂裡面,用硃砂筆蘸着硃砂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將我們圈了起來。
然後又將驅鬼符和辟邪符拿出來,按照八卦方位,全部擺在圓圈的外面。
“別動,別出去。”
我小聲說了一句,這些蟲就像是水浪一樣,密密麻麻的將我們團團圍住,因爲害怕這個硃砂圈,所以一直不敢靠近。
“陳老弟,這,這是怎麼回事。”
陳老大突然身體顫抖了一下,像是醒過來了一樣,看着這周圍圍得水泄不通的蟲子,頓時面色大變。
我這時候沒工夫理會他,正當我在想辦法的時候,突然整個屋子都開始晃了起來,就連那個青銅巨門都發出了“砰砰砰”的聲音。
我茫然四顧,正想要說話,就聽到一個暗影一下子從天上將我們完全籠罩。
我擡頭一看,就看到一個棺材從這個屋子的頂上一下子掉了下來,砰的一下落在地上,整個地面都晃動了幾下。
而那些還沒有來得及躲開的蟲子全部被壓死了,黑色的血漿一下子從這些蟲子的身體裡爆了出來,我看到它們的血濺到的地方,像是腐蝕了一樣,散發着一抹黑煙。
頓時,一股惡臭涌入我的鼻子裡,我趕緊捂着口鼻,警惕的望着這口棺材,莫非這個就是主墓室麼。
一個地宮裡,可能會有幾個棺材,但是真正放着地宮主人屍體的永遠就只能有一個,其他的一般都是空的,其實也就是古人的空城計而已。
我仔細的打量着這口棺材,是玄色,上面還刻着很多符咒,密密麻麻的,我也認不出這些符咒到底是什麼來路。
就在這時候,原本圍着我們的蟲子像是潮水一樣全部朝着這口棺材衝了過去,不過一會功夫,全部爬到了這口棺材上,而更詭異的是,它們竟然一個一個,組成了一個青狼頭在這口棺材上。
圖騰。
這個青狼頭就是這個部落的圖騰,這些蟲子一下子全部閉上了眼睛,而之前的幽光也一下子暗淡了,整個屋子都安靜了,黑漆漆的一片。
我唯一能夠聽見的就是我們的呼吸聲和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我不知道這個棺材裡到底放着什麼東西。
但是我不敢動,不敢走出這個硃砂圈,我擔心一旦踏出去,這些蟲子又會馬上朝我們衝過來。
“嘎吱。”
突然一聲輕響,我趕緊用手電筒照着這口棺材,我看到棺材動了。
我沒有看錯,這口棺材真的動了,也就是在這個聲音響起的瞬間,這些原本已經安靜的蟲子突然像是興奮了一樣,觸角一直在空中搖擺不定,眼睛一睜一眨的。
“陳宣,要不,我們退到門那邊去吧,看能不能推開這個大門。”
老鬼的提議被我否決了,現在我們不能退,也無路可退,這口棺材的出現肯定預示着什麼,不管裡面是什麼東西,我都必須過去。
只有到了這個地宮的主墓室,我才能夠救出十胯子和茜茜。
“砰”的一聲,我心頭一跳。
這口棺材上的棺材板一下子飛了起來,然後我就看到一截乾枯的手指從棺材裡摸了出來,是白骨,裡面放着的是一個骨架子。
“多少年了,除了他,從來沒有人進來過,是誰驚醒了我的沉睡。”
這聲音響起的瞬間,我就看到一個身高起碼一米九的白骨從這個棺材裡站了起來,而就在這瞬間,剛剛那些蟲子全部爬到了他的骨頭架子上。
我最後看到的是一個人,一個由蟲子組成的人,兩團鬼火在他眼中跳躍,身上的陰氣之重,竟然讓我有些不寒而慄。
我吸了口氣,眼睛死死的盯着這個讓我覺得有些噁心的骨架。
“你是那個傢伙,一直在等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