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到自己的房間裡坐下,想起有人說自己和那個男人像,就跑到鏡子前去照。
果然是有七分像。只是自己的臉更加稚嫩,仍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而冷清寒卻是成熟得多。不,不只是這裡不像,還有一個地方,到底是什麼,木子自己也不清楚。
木子躺到牀上,感覺很舒適。
“爹,木子出谷了,您不用爲木子擔心。木子已經十六歲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爹,您在天上,一定要看着木子哦。”木子一直在和爹爹說話,然後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木子到飯堂去,看見冷清寒已經坐在那裡了。木子高興的走過去,甜甜的叫了聲“冷大哥”。他沒有發現,當他叫的那聲出口的時候,冷清寒微皺起的眉頭。
木子見冷清寒沒有說話,便低頭喝茶。
“你看,那不是昨天來的那兩個人嗎?”
“對啊,好漂亮,咱要不要玩玩?”
“你傻啊,那是男人。”
“男人怎麼了?看他們長得那樣,不知道有多銷魂呢。”
另一個人嚥了口唾沫。的確,長得如此美得不像是人的男人,在着村野地區還真是,從沒見過。再看兩人似乎都沒有什麼武器,應該是書生。竟是色心大起。
“兩位公子,不介意一起吃早茶吧。”兩人壞笑着走到冷清寒和木子身邊。
“滾。”冷冰冰的沒有感情,卻讓那兩人渾身一顫。但一看都是白淨的人,應該沒有什麼力氣纔對,怎抵得過常年在村野地區“狩獵”的他們,於是又壯了膽子。
“公子說話別那麼衝嘛。”
冷清寒手一揮,二人脖子上出現兩條血痕。而二人的表情,竟是與剛纔那色相無異,似乎是就在他們還來不及變化表情的時候,就已命喪黃泉。
木子驚訝的看着這一變故,內心生起一股恐懼感。血,好多血。木子已是渾身顫抖。
冷清寒擡頭看着木子的反映,起身,丟下一句“走了”,然後扔了一塊銀子在桌子上,便頭也不回的出了客棧。
木子不敢多作停留,也跟着出了客棧。
木子騎在馬上,驚恐地看着冷清寒的手臂。衣服仍是雪白的,沒有沾到一絲血跡。就好像剛纔發生的是幻覺一樣。也許就是幻覺,可能自己早上剛睡醒,大腦還沒清醒過來。
對,一定就是這樣。
木子擡起頭,發現什麼東西從頭頂滑過,他興奮的說:“冷大哥,你看,有飛機。”
木子發現冷清寒並不理會他說的話,便自覺的閉了口。木子再看想那東西滑過的方向,一隻黑色的老鷹在樹上盤桓。
“原來不是飛機,是老鷹。”木子低聲道。
“飛機是什麼。”冷清寒的聲音突的從身後傳來,木子不由嚇了一跳。
對啊,飛機是什麼東西。木子拼命在自己腦海中搜索有關飛機的信息,但是都是徒勞。飛機也許是一種鳥吧,一定是聽父親提過。
“飛機是一種很大很大的鳥,像老鷹一樣。”
冷清寒不再說話,木子也跟着沉默。
木子總覺得自己的心裡少了點什麼,但有時候又覺得少的東西其實並不重要,也許什麼都不知道會更好。
“下來。”冷清寒吐出這句話後就沒有出聲了。木子依言下了馬,隨冷清寒進了一家客棧。
冷清寒看了木子一眼,說:“跟我出去一下。”木子依言跟着冷清寒出去了。
很多時候木子都不明白冷清寒心裡想的是什麼,只是感覺冷清寒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不會和任何人多說一句話。但是木子感覺到,他對自己是特別的。
木子只隨着冷清寒走,沒有注意走到了什麼地方。
“進去。”聽得冷清寒冷冷的一聲,木子方擡起頭來看。只見是一家服飾鋪子,裡面各種綾羅綢緞,衣服華貴無比。
“哦。”木子進去,只覺裡面的衣物皆華貴的晃了眼。
冷清寒也不理他的呆樣,挑了白色長衫,,白色絲帶,白色腰帶,白色靴子一整套遞給木子,道:“給你的。”
木子驚得目瞪口呆。且不說着衣服華貴一應俱全,單說冷清寒會親自帶他去買衣物並替他選好了一正套齊的,都已經是讓人不知說什麼好了。
“怎麼,不要?”冷清寒看木子半天沒有反應,把頭向旁邊一撇便說:“不要還來。”
“不,我要。”木子忙道。再看自己。灰色的粗布麻衣打了好幾個補丁,而且又短了好多。這樣的話,跟在他身邊似乎都不太有資格。
“這個會不會很貴?”木子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如果你現在沒錢,可以欠着,以後再還。”冷清寒淡淡說着,木子看不清他的表情。
“恩,謝謝冷大哥,我一定會還的。”木子說着。自己似乎欠了冷清寒很多東西了,總不能連這也要還。自己從不喜歡欠別人的東西。
“隨便你。”
木子換了衣裳,本就出塵的人物讓白色裝點得更是脫俗。
他似乎比冷天翎略高上那麼一點。冷清寒想着。或許他真的不是冷天翎吧。那個人,從來不會對自己笑,一次也沒有。他可以對任何一個人笑,惟獨不會對自己。而木子卻可以對自己笑得開懷,就好象,這個世界只有自己。
可是,如果可以代替的話,如果真的可以代替的話,自己這麼多年又何苦如此心痛?他是唯一的,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以代替。
冷清寒握了拳頭又張開。他,從來不屬於自己。
“冷大哥,你怎麼了?”冷清寒看見木子一臉擔心的表情,轉過頭去,道:“沒事。”
“冷大哥,這是什麼?”木子指着路邊的一個東西道。
冷清寒皺了皺眉頭,不說話。
“小哥,這你都不知道,這是棉花糖。”
木子仔細端詳着,的確白白的像棉花。“大叔,我要一個好不好?”
“當然。”木子接過棉花糖,添了下,甜得舌頭都化了。“冷大哥,這個好甜啊,你要不要吃一個?”
木子見冷清寒微皺了眉頭,便說:“吃一個吧,真的好吃。”
冷清寒便也要了一個。“你不覺得,這個太甜了嗎?”
“有嗎?不會啊。”
“我很少吃這麼甜的東西。”
木子沒聽冷清寒說完這句話,又跑去看人家捏的泥人了。冷清寒不說什麼,只是跟着他。
“大叔,能給我捏一個嗎?”木子問着。
那捏泥人的也不擡頭,只道:“行,管你是神仙還是妖怪,我都能捏出個樣來。”
“那大叔你現在就給我捏一個吧。”木子笑着。
那捏泥人的這才擡頭說:“行,你等……”
只是這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他是從未見過如此俊雅的人,呆呆的看着,竟忘了接下去要說什麼了。突然感到一股寒氣襲來,直惹得他腿腳發軟。那人一看,又是個俊逸非凡的男子,與先前說話的少年有七分相似,愣是看傻了眼。
木子覺得奇怪,紐過頭去看冷清寒,見冷清寒沒什麼反應。這才又覺得渾身被什麼扎得難受,這才向四周看去。不看還好,一看就是一干女子,或作小女兒狀,或作害羞狀,或作癡迷狀,有大膽的,拋個手絹,或着鮮花,或者水果,有的乾脆什麼也不拋,就拋媚眼了。
果然眼神也是可以殺人的。木子乾笑着道:“冷大哥,咱還是先回去吧。”
“不逛了?”
“暫時算了吧。”
冷清寒什麼也不說,只是先走着,木子緊跟着,回了客棧。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