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B大多了幾分陰涼,初秋的北方的晚上,總會帶着幾分寒意。夏染裹了件沈明初辦公椅上的外套,袖子撩的很高,露出了一截手臂。
“喜歡B大媽?”沈明初的話語,打破了兩人同行的寧靜,“你爲什麼要報古文啊,一個小說作家報現代文學系,會更輕鬆些吧。”
夏染低頭,略微思索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古文底子不差,況且我報古文系,也不是爲了我自己。”她是爲了去赴一個約定。沈明初挑眉:“爲了誰啊?親愛的科代表?”夏染扭頭,答案太簡單,她不想答。
他倆逐漸走出B大十幾米了,沈明初突然停步,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飛出了他的扇子,左手護着夏染在身後,怒吼:“滾出來。”兩世以來,這還是夏染第一次見到沈明初發火的樣子,好生可怕。
黑暗之中,陸續走出幾個黑衣男子:“沈教授,韓董花高價買你的命。”其中一個指了指夏染,“她也走不了。”他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有一把匕首。
沈明初把夏染往身後擠了擠,轉頭對她說:“快報警。”他轉動身位,給夏染留了一條寬闊大道,“拼命往前跑,不要在乎後面發生了什麼。”22歲的少年大喊了一聲:“跑!”伸手奪下其中一人的匕首,反手刺去,擡腿踢倒了面前的一個同夥,卻沒防着背後被人捅了一刀。
夏染拼命往前跑,110接起來很快,她簡直是用了最快的速度:“你好這是B大大門偏北10幾米處,發生一起惡意持刀殺人案,對方七八個男人帶着匕首,請求報警·。”
這麼多話,她說完也纔不過四五秒。她的公寓離這裡並不遠,現在已經過了張瑤所能忍受的她晚歸的極限,應該已經出來找她了。
女人的速度到底比不上男人,夏染被很快追上,手機飛出去好遠。冰冷的匕首閃着銀色的光,反射着邊上路燈的昏黃。
“住手!”不遠處傳來女人的叫聲,夏染心下一喜,是張瑤。她可總算等來救兵了。上一世張瑤好歹是個叛軍首領,她應該至少會一點功夫,完全可以拖到警察來了。
張瑤疾跑兩步,一躍而起搶過一把匕首反手持刀一個旋身,漂亮的反殺,刀尖插進了其中一人的膝蓋,膝骨完全碎裂。她又一個乾淨利落地借了一把路燈的力,帶着匕首割斷了另一個追着夏染的黑衣人的手腕血管。
夏染呆坐在地,內心奔過一萬匹草泥馬……
“瑤姐,快去幫明初!”夏染緩過神來,撐起身體望去,只見那不遠處的一片血泊……她完全嚇呆了,張瑤跑出去好遠她才又站了起來。
踉蹌幾步間,夏染滑跪到沈明初身邊,少年可能因爲並未傷到致命處,還存着幾口氣。“喂!120嗎……這裡是B大校門口,有人中刀了……”她的嗓音帶着哭腔,斷斷續續地纔打完。
恐懼,驚怕,十九年未曾感受到的情緒一一加之在她身上,夏染死死撐着神經,用盡一切力氣保持自己清醒。她一直搭着沈明初的脈搏,救護車到的時間不到三分鐘,卻又彷彿過了一輩子。
沈明初被送上救護車的那一刻,夏染徹底昏死在了張瑤懷中。
夏染醒過來時,沈明初的手術告一段落,張瑤陪護在她身側,剛削完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果籃裡的蘋果。
夏染的左手在打點滴,她強行用右手撐起自己,張瑤趕緊把蘋果塞自個兒嘴裡,咬着去給她放枕頭。“小祖宗啊,放心好了,人沒死,只是醫生說,不知道要睡多久。”夏染驚了一下:“那不就成植物人了?”張瑤給她剝了個橘子塞到嘴裡:“那倒不至於,哦對了,沈先生有先天性心臟病,你知不知道?”
???!!!夏染更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