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許堯二十歲,沈明初十九歲。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個經文一個通理,性格上也剛好有所反差,一直關係親近,視對方爲最好的兄弟。
畢竟少年心性,再乖本質中也有一顆愛玩愛鬧的心,兄弟倆經常一起約着出去打球,玩了一身汗再奔回家,中途有說有笑,一直都很要好。其中有一次他們遭遇了車禍。當時碎玻璃飛濺,許堯拼死護住沈明初結果受了傷失明。”以上這些,張瑤從沈明初嘴裡套了好久話,氣得她一個電話殺進來,拼命在電話裡狂吼:“你男朋友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太平靜了吧。拜託他都不給點反應,我一度以爲他被一刀捅傻了。”夏染笑:“傻了我養。”她倚着辦公室門邊的牆壁。
她掛了電話,還真是令人意外,這一世的兩兄弟間嫌隙不小啊。她又進了許煦辦公室,見着老人家,撲通一聲跪下:“許教授,揭您的傷疤是我不好,可是人命關天之事,您爲何不肯公私分明一些呢。”這位父親是可憐的,但並不值得她憐惜。
“我並不阻攔你們去治療,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許煦!你不要公私不分。”
“我就公私不分又如何?夏染,你不要妄想了。”老人的語氣堅定又決絕。夏染起身,拍拍膝蓋上的灰,轉身離去。就幾步路,她甚至都已經想好了這一世要把自己和沈明初的墓地選在何處?
“等等,你還有一個選擇。”許煦叫住夏染,“只是對你一個文科生來說會很艱難。”夏染回頭禮貌一笑,“總不至於讓我現學現治吧。”
許煦給她一張轉系單,上面是數學系。“簽了這張單子,我要求你在大一期末考到全系前百分之四十五。”許煦遞給她一支開好蓋的水筆,“在你學習期間,我將全程參與對沈明初的治療,你放心。”
夏染接過筆,她笑不出來了,這對她太苛刻了。許煦見她猶豫,補了一句:“籤或不籤,在於你自己。”要麼準備爲沈明初收屍,要麼轉去數學系。
夏染不知道怎麼選,她高考數學才84,讓她學高數還不如讓她再跳一次崖來的輕鬆。她只能先帶走了那張單子:“明早給你答覆。”
離開B大,夏染打車回了醫院。
沈明初已經醒了,靠在牀上吃香蕉,他的精神狀態很好,臉色甚至比夏染還要紅潤幾分。“瑤姐,你出來一下。”她叫走張瑤,順帶關上了門,沈明初望向門外,若有所思。張瑤還有小半個蘋果沒啃完,夏染把紙遞給她,搶走了蘋果。
“誰讓你轉系的?這不是刁難你是什麼?”張瑤氣沖沖地要去找對方算賬,“是不是那個許煦,他怎麼這樣!讓我一個理科生去學文,我死給他看。”夏染按住張瑤:“可這是唯一救明初的方法了。”部分願不願意,她必須那麼做。
夏染當着張瑤的面,簽下了轉系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