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第二更)
不需要親眼看見,舒綠也知道舒華這回有得受了。她調製的這種‘藥’粉,‘藥’效很強,不小心吃上一點就會引發大面積過敏,迅速發起層層疊疊的紅點紅斑。
尤其舒華臉上還有傷,這就更妙。未愈的傷口被過敏源一‘激’發,會更加紅腫,甚至可能導致潰爛。
若要論起下‘藥’,舒綠纔是行家,舒媛和舒華這些‘門’外漢比她差遠了。
其實她不一定非要報復舒華的。儘管她今天在荷包裡裝了好幾樣新調製的‘藥’粉過來,以備不時之需。可若非舒華不知悔改、咄咄‘逼’人,舒綠才懶得和一個小丫頭計較。
但是展眉對她今晚的作爲卻很滿意。
“早該這樣了。”
從舒綠口中得知她好好“回報”了舒華以後,展眉心懷大暢。
上回與舒華在街上偶遇,展眉就曾問舒綠,需不需要他出手解決。現在看來是沒有他出手的餘地了。
雖然舒綠只是輕描淡寫地描述了兩句,吃下這種‘藥’粉過敏後會出現的病狀,展眉也可以想象得到這對那個心高氣傲的凌家二小姐是如何大的打擊。
活該
這‘女’人可是兩次對舒綠下死手,而且還只是因爲怕舒綠太出風頭,搶了她的光彩。這種蛇蠍心腸的姑娘,展眉纔不會施捨半點同情。
舒綠離了凌家大宅後,特意讓車伕繞到兩條街外的街口井頭上,先把手上一直攥着的那塊月餅扔掉,再將殘餘的‘藥’粉洗了個乾乾淨淨。她剛纔爲了‘誘’使舒華吃月餅,自己先拿了一塊,這會兒也滿手都是“毒粉”。
“好了,咱們終於可以去詩會了。”舒綠呼了口長氣,心情那叫一個好。
中秋詩會的會場也是設在清江的幾艘畫舫上。這樣的月夜,不臨江賦詩,憑欄賞月,也太可惜太‘浪’費了。
舒綠跟在展眉身後上了當中的那艘大畫舫。本來展眉一個小書生,按理說不會有太多的人認識他,可舒綠髮現一路上和展眉打招呼的人還真不少。
“你什麼時候‘交’遊如此廣闊了?”
舒綠悄悄附在展眉耳邊說。
展眉習慣‘性’‘摸’‘摸’鼻子,說:“有些是書院裡的同窗,有些是在別的文會上認識的前輩。還有些,我自己都不知道人家是誰。”
好吧,也就是說,現在的凌展眉已經算是江城文壇上的小名人了。
“不是吧,文壇這麼好‘混’?你不就寫了兩首出名點的詩嘛?”
舒綠吐了吐舌頭,有些不以爲然。
對於舒綠的輕慢,展眉毫不在意,反正自己有多少斤兩妹妹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那些詩都是他信手“偷”來的,本來就不屬於他。
不過展眉做的文章真的越來越好了,他的老師夏大儒對他的進步含蓄地表示了讚許。夏大儒可不會輕易夸人。說到底,展眉之所以能在江城文壇逐漸揚名,還是因爲他背後這棵大樹。
人家誇他,多半是爲了藉機贊贊夏大儒教徒有方。試想弟子有出息,不正是證明了老師的出‘色’嗎?在江南一帶,想要討好夏伯卿的人真是多如過江之鯽。展眉能夠拜在他的‘門’下,還真是很幸運很幸運。
他們來得晚,詩會已經開了一半。展眉才進了畫舫大廳,就被韓‘波’魯奇幾個看見了,拉他一起來評點他們幾個寫的新詩。
韓‘波’等人也是一等一的大才子,卻因爲種種機緣,和展眉來往密切起來。有了這幫朋友幫襯着,展眉雖然還沒下場科考,卻已經算小有才名了。
舒綠在一邊聽着他們‘吟’誦詩句,聽不出什麼好歹來。只能說她從小接觸的都是些太出‘色’太出‘色’的千古名句,所以這種稍微普通點的詩句,也就入不了她的眼了。
韓‘波’爲人爽朗,上回賞荷會上舒綠得了王妃的彩頭,他對舒綠也越發欣賞起來。他們都曾見識過舒綠寫的對子,就催着舒綠也寫一首詠月詩。
“我哪會寫詩詞啊。還是韓公子家的雪怡姐姐,纔是真正的才‘女’呢。”
舒綠謙遜幾句,順便捧了捧韓‘波’的堂妹韓雪怡。
這位韓雪怡也是才名遠播的,上回賞荷會“斗香”,如果不是舒綠半路殺出來,拔得頭籌的就是韓雪怡了。
無意中搶了人家的風頭,舒綠有點過意不去,也怕人家記恨她。有機會,當然要盡力彌補彌補。
“哈哈,雪怡那丫頭也跟我說起過你呢。她是最愛香的,還誇你對香道極有研究,想和你切磋切磋……哦,她就在那邊。”
舒綠順着韓‘波’指的方向看去,先是看到了一身紅衣的韓雪怡,再被她身邊熟悉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那是夏涵。
夏涵和韓雪怡也是素識嗎?
好些日子不見,夏涵似乎又長高了些,越發如芝蘭‘玉’樹一般‘挺’拔清逸。他這人,無論什麼時候總是一襲白衣,不知不覺就會成爲別人眼中的焦點。
韓雪怡與另一位小姐站在夏涵身側,微仰起頭與夏涵說着什麼,一臉嫣然甜笑。
兩人一紅一白,乍一看去倒真是扎眼極了,有幾分金童yu‘女’的味道。
不過舒綠總覺得有些刺目。唔,一定是太撞‘色’了吧。紅白相間什麼的,傷眼睛啊。
她還從沒見過夏涵與自己之外的姑娘說話時,也會有這樣柔和的表情。啊,對了,他們兩人都愛香,也可以算是知己嘛。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當然要多多敘話了。
舒綠不自覺地撇撇嘴,扭頭不去看那兩人。卻又聽得魯奇向韓‘波’打趣說:“夏涵不錯呀,你們家老夫人不是還誇他少年英才來着?”
另一邊站着的韓‘波’死黨周胤湘也笑了兩聲,略有促狹之意。
怎麼……韓家老夫人看上夏涵,想招他當孫‘女’婿?
很有眼光嘛。
夏涵現在雖然只是個秀才,但他這個秀才的含金量可不一般。他是府試、院試的“雙案首”,將來中舉人那是必然的,要中進士也不是沒可能。
他的父親夏伯卿是當世大儒,‘門’生故舊滿布天下,夏涵日後一踏入仕途,就會得到許多的助力。不要他太過能幹,只要有官員們的平均水平,他的升遷之路絕對會比別人平坦。
這麼一想,夏涵還真的是上好的夫婿人選呢,怪不得百年世家出身的韓老夫人都對他高看一眼了。估計還有許多人家惦記着夏涵的親事吧?
她隱約聽展眉說過,夏涵大概是過了十六沒到十七的樣子。這個年紀的少年,如果是在普通人家,早早就定下親事了。但是讀書人的親事往往定得比較晚,很多人都是拖到二十多歲考上了舉人以後,有了好功名在身才開始議親的。
不知道夏大儒怎麼打算呢……不過舒綠還真沒法子把夏涵這樣的少年,和人家的丈夫啊,父親什麼的聯繫在一起。有種古怪的違和感。
怎麼說也是人家的‘私’事,輪不到她來‘操’心。舒綠微一甩頭,想把關於夏涵的奇怪聯想從腦子裡拋開,誰知卻聽見她身後傳來一把清亮的男聲。
“你們怎麼都在這邊。”
舒綠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拍了拍‘胸’口,這纔回頭瞪着夏涵。
幹嘛突然走到人家背後纔出聲啊?這人是屬貓的嗎,走路都沒聲音的?
夏涵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瞪視,只顧和幾位文友打着招呼。韓‘波’又拉夏涵去看自己新寫的詠月詩,但舒綠聽見魯奇和周胤湘低聲笑着說:“這郎舅倆先聯絡起了感情麼?”
舒綠聽得魯奇兩人老把夏寒與韓雪怡聯繫到一起,心裡總覺得不是那麼痛快。旋即又譴責自己,你這什麼心態?難道人家夏涵只能和你一個‘女’兒家說得上話,和別人就一定談不來麼。
這時另外一邊又走來幾位才子,和這裡的幾人開始說一些近來文壇上的趣事,連展眉都參與其中。
展眉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很冷漠的,人情世故什麼的,他當然懂得。裝清高是名士的權利,他一個連童生試都沒考的小書生,沒資格遺世而獨立。他想在官場上立足,就得讓自己去適應這些人際‘交’往。
舒綠獨自站在一邊有些氣悶,夏涵卻繞了回來,走到她身邊。
“上次的印香,多謝了。我很喜歡。”
夏涵有些無禮地直視着舒綠的眼睛,舒綠微微垂首,悶聲說:“那是我哥哥恭賀你高中的禮物,我只是出了點力罷了。”
夏涵聽她語氣和往常不太相同,似乎格外客套,正愣了愣不知說什麼好。忽然大廳外又起了一陣喧譁,似乎船上又來了什麼特別的客人,引得好些人擁着去迎接他。
“咦,誰來了?”韓‘波’隨口嚷了一句。
這時,一個穿着織錦團‘花’長褂的中年男子,在人羣簇擁下走進了大廳。
(來者何人?嘿嘿……)
(這回真不是故意的,寫到一半電腦死機了……人品太差啊我待會還有第三更,晚上12點前親們過來瞅一眼吧。麼麼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