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因爲在開機儀式上否認與哲沅戀情的事情而悶悶不樂,哲沅已經好幾天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了。
在市博物館的戲已經拍完了,其實滿共也就兩場,一場是開篇第一集中的穿越場景,另一場是倒數第三集中因爲奇妙的機關而回到最初的地方的場景,現在《新都》劇組已經轉場到攝影棚拍攝奇幻的場景了,這種場景只能靠後期製作了。
剛拍完一條小陶吊着威亞從空中墜落到樹上,然後背部槓在樹枝上,最後背部朝着地面狠狠摔下來的戲。
雖然有保護措施,但沒有經驗的小陶不懂得如何借力使力,以至於背部真的撞在了道具上,解開威亞後,小陶疼地呲着牙,扶住了腰,導演看他的樣子是不能繼續拍攝了,只好叫停。
小陶害怕影響拍攝進度,硬撐着對導演說:“我沒事的,可以繼續拍。”
導演倒是對這個謙虛又敬業的新人很寬容,他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說:“後面吃苦頭的戲還很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別逞強。”
導演都這麼說了,小陶只好點頭不再要求。
邊靜之扶着他到休息室休息,一路上小陶一個勁兒地換着氣,走起路來也是一跛一跛的。
“你哭什麼?”小陶發現邊靜之偷偷抹了把眼淚。
“沒有,我沒哭,就是眼睛進沙子了。”邊靜之嗚咽着說道,根本沒辦法掩飾自己的哭腔。
“嘿,我說你這個倭瓜。到底怎麼了?我看看。”小陶強行掰起了她的臉。
只見她滿臉都是淚水,小陶驚愕的看着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今天惹到你了嗎?你哭什麼?”
“沒有!你沒有惹我!”邊靜之越發的傷心。
“嘿,那你哭個什麼勁兒啊?誰欺負你了?你給我說,我幫你教訓他!真的!”小陶拍了怕胸脯向她保證。
邊靜之突然擡起頭邊哭邊說:“你別拍了,什麼破電視劇呀,把人往死了整!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說着。邊靜之扯起了他的t恤,只見小陶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胳膊上還有擦爛的傷口。
邊靜之放下他的衣服,氣地轉過身背對着小陶。因爲太過激動,她的全身都在顫抖。
小陶看着因爲關心他而傷心的邊靜之,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輕輕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柔聲說:“倭瓜,我是新人啊。既沒有作品也沒有粉絲,如果連拼勁兒都沒有的話,那我憑什麼成爲別人的偶像?更何況《新都》是我寫的,這種程度纔是剛剛開始而已,後面主人公會遇到更多的考驗,難道就因爲這小小的困難我就要放棄嗎?你希望聽到別人說你是懦弱的陶喆源的助理嗎?”
邊靜之背對着小陶狠狠地搖了搖頭。
“那不就對了!沒什麼好傷心的!我這不是要去休息嘛!怕什麼?我很快就會滿血復活的!”小陶繞過邊靜之跑到了她的面前,舉起手欲與她擊掌。
邊靜之低着頭沒有反應。
“嘿,倭瓜!快點! five!”小陶期待地看着她。
邊靜之終於擡起了頭。吸了吸鼻子,緩緩擡起了胳膊,和小陶擊掌。以示鼓勵。
小陶親_暱地揉了一把她的頭髮,把人家整整齊齊地蘑菇頭硬是揉成了雞窩頭,邊靜之終於破涕爲笑,小陶也跟着笑了起來。
“呦,不好意思啊,我打擾到二位了?”若凡從走廊拐角冒出來。突然看到兩人親密的舉止,顯得很驚訝,說出來的話都充滿了醋意。
“若凡,你的拍攝結束了?”小陶直接無視她的問話。
“沒有,只是暫時休息一下而已,和你們新人拍戲就是累。”若凡甩了甩了頭髮,都懶得正眼看他。
“走吧,一起。”小陶伸了伸脖子朝休息室看過去。
若凡白了他一眼,就朝休息走去,經過邊靜之的時候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邊靜之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奇怪,每次看到她都覺得之前在哪裡見過她,怎麼就想不起來了?”若凡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小陶問她。
“沒什麼,”若凡再次用餘光瞟了一眼走在她側面的邊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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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尚這頓酒請的凌澤秋直接快要抓狂了,回到家裡,站在爺爺的書房門口,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知道爺爺不在裡面,可是,莫名的,他把頭抵在了門上。
這間屋子裡承載了太多的秘密。每次他經過這扇顏色沉重的門的時候,總覺得爺爺的書房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有躍躍欲出的惡魔正等着他打開這扇門。只是一扇門而已,他要打開,輕而易舉,可是,還有兩天就是除夕了,這個時候惹惱了凌將軍恐怕凌家上下都不得安寧了。深思熟慮之後,凌澤秋緩緩擡起頭,從書房門前走過。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似錦了,要是沒有那些誤會該有多好,那樣的話,他就可以開開心心地去找她,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能忘記不好的事情,可是現在呢?連她都不在自己身邊了。
站在樓梯上看着客廳裡忙碌準備迎接新年的傭人,凌澤秋的腦子裡都是“嗡嗡嗡”的轟鳴聲,眼前的景象看起來都不像是真實的了,這樣一個支離破碎的家,每一個新年都是這麼的……索然無味。
樑媽媽書店的年末盤點已經結束了,總算徹底放了年假,還有兩天就是除夕了,今天她纔能有時間一整天都待在家裡準備。聽到有人按門鈴,樑媽媽急忙跑去開門,嘴裡數落着似錦:“這丫頭總不長記性。又忘了帶鑰匙!”
“你是?”令樑媽媽意外的是,開門後看到的不是她的冒失鬼女兒。而是一個英俊挺拔的大男生。
“阿姨您好,我叫凌澤秋,是似錦的朋友。”凌澤秋也沒有想到開門的人竟然是似錦的媽媽,害怕直接說是似錦的男朋友太過唐突,於是故作鎮定地選擇說是她的朋友。
“哦。是小秋啊,快進來,快進來。”樑媽媽熱情地邀請他進屋。
凌澤秋過來的急,兩手空空,站在門口尷尬地不知所措。
“外面冷,快進來吧。”樑媽媽直接把他拉進了屋裡,看來她的確像似錦說的那樣是個民主的媽媽,並沒有因爲是個男生來找她女兒就對他不友好。
“你來的好不巧啊。似錦去她表姐家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樑媽媽一邊給他倒着茶水一邊說道。
“哦,是嗎?那還真實不巧。”凌澤秋有些失望。
“沒事的,你不要客氣,上次來,我都沒有機會見到你,今天你必須要吃完飯才能走!”樑媽媽努着嘴強硬地要把他留下。
“這個……”凌澤秋還有些爲難。
“要不要來幫我一起做飯?”樑媽媽真的沒有把凌澤秋當外人,女兒喜歡的人總歸是有他的特別之處的。
“當然可以,只要您別嫌我給您添亂。”凌澤秋微笑着答應。他想,這一定是樑媽媽在考察他,這個時候不在未來丈母孃面前表現一下。還等什麼時候?
“今天阿姨給你做幾個大菜好好讓你補補,看你瘦的!”樑媽媽上下打量了凌澤秋一番,心疼地說着。
凌澤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他的體重是標準的,其實不算瘦。
凌澤秋知道每一個母親都會覺得自己的孩子是餓着肚子的,一股酸澀涌上喉頭。凌澤秋的眼睛突然有些溼潤,他吸了吸鼻子跟着樑媽媽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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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凡,你說我要是在微_薄上發佈我和哲沅的合照會怎麼樣?”小陶心事重重地握着手機小聲問同在休息室的若凡。
若凡轉過頭四下打量下休息室,除了他和小陶以及雙方的助理之外沒有閒雜人等,若凡這纔回答小陶:“不怎麼樣啊。”
“真的?那我現在就發佈吧?上次在開機儀式上我說的那些話傷了她的心了,她肯定都不相信我了。”小陶樂呵呵地選着照片。
“你是不會怎麼樣,可是她的平靜生活就沒有了。”若凡又補上了一句。
小陶失望地停止了手裡的活動,雙手抱住了頭,故作痛苦糾結地搖頭晃腦,一陣抽風過後,他說:“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啊?連我都要看不起自己了!明明有女朋友卻連一個名分都不能給她!”
“她要是連這點犧牲都做不了的話,那就乾脆分手好了,想做明星的女朋友哪有那麼簡單?”若凡不屑地對小陶說。
“是我不想讓她犧牲!她已經爲我做了太多的事情,我一點委屈都不想讓她受!”小陶斬釘截鐵地對若凡說道。
“就這麼喜歡她?”若凡好奇了。
小陶狠狠點了點頭。
“要想保護她不受騷擾,就不要曝光她,這是你唯一的辦法。”留下一句話,若凡站了起來叫上助理一起出去了。小陶越是表現的喜歡哲沅,若凡就越不想看到他。
小陶若有所思,半晌,他突然靈光一閃,笑呵呵地招招手把邊靜之叫了過來。
“倭瓜,你拿着手機給我錄像,我沒說停你可千萬別停啊!”小陶把手機交給了邊靜之。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邊靜之木木然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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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樑媽媽和凌澤秋的合力奮戰,一桌美味佳餚總算出爐了。
看着一桌子豐盛的晚餐,凌澤秋簡直不敢相信這裡有他的一份功勞,一種勞動過後得到收穫的滿足感填滿了他的心。
樑媽媽給他擺好了碗筷,極力攛掇他趕緊嚐嚐每一道菜。
凌澤秋看看牆上的鐘,笑着問樑媽媽:“不等似錦了嗎?”
樑媽媽只顧着給他夾菜,“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先吃!不用等她。”
凌澤秋只好拿起了筷子,他不好意思先吃,就客套地讓樑媽媽先吃,樑媽媽看這孩子很有禮貌,怕他尷尬,於是自己先吃了起來,凌澤秋這纔跟着開始吃飯。
吃着吃着,凌澤秋似乎產生了錯覺,他好像回到了小的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飯的場景。爸爸、媽媽、爺爺、還有開心的自己。可是現在呢?爸爸不在了,媽媽不見了,多少年了,除夕的時候是他一年當中最孤獨的日子。
呆呆地看着眼前這個熱情、溫暖的女人,凌澤秋好想叫她一聲媽媽。
“怎麼了?不好吃嗎?”樑媽媽發覺凌澤秋在發呆。
“哦,沒……沒有,吃太快了,噎着了。”凌澤秋低下了頭。
“來,喝口水就好了。”樑媽媽遞給他一大杯熱水。
凌澤秋接住杯子,咕嚕嚕地一口氣喝完了。
樑媽媽笑話他喝水的樣子,凌澤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秋,你爲什麼會喜歡我們似錦?”樑媽媽突然問他。
凌澤秋怔了怔,然後,輕聲回答:“因爲,她笑起來和您一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