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層的藍馨, 仍沒看到書呆子的影子。口渴的她看到牆角的販賣機,口袋裡的硬幣剛好可以買兩罐可樂!
就在她將硬幣投進時,聽到身後細微的窸窣聲, 會不會是書呆子?她走過去一旁的洗手間, 聲音是從女廁發出來的, 她推了下緊閉的門, 裡面鎖上了。
種種可疑, 讓藍馨更加確信書呆子在裡面。她踩着門把手,蹬着門框,像一隻狸貓動作輕巧而靈活, 沒發出一點聲響。
通過天窗看到的居然是,一對狗男女如膠似漆地摟抱在一起, 男人背對門口, 看不到臉, 懷裡小鳥依人的女人,藍馨倒是看的清楚, 正是梅麗。
其實她不需要看到那男人的臉,只消一個背影,就足夠能看出他是誰。
這個場景跟半年前如同一轍,怪不得她看梅麗怎麼都不順眼,原來她就是混蛋信的妻子!她的心像被一個混蛋玩弄至支離破碎, 僅餘憤怒燃遍沒有靈魂的空殼。
藍馨踹開門, 一反常態, 做出驚訝狀。“原來廁所也可以混搭的!抱歉, 我尿急, 麻煩胡亂搞的二位請到別處,別影響我方便。”
他臉上現出一絲慌亂, 急於解釋清楚。“馨,不是你想的那樣。”
藍馨歪着頭,眨着大眼睛,無關痛癢的神情。“我沒想啊,只是看到。”
信焦急中又一陣心涼,如果她是質問,甚至是對他大打出手,都要比此刻她一臉不急不氣,無所謂的樣子強許多。
他想要拉過她,藍馨後退着舉手在前,聲調平和地說,“不要弄髒我的衣服,我會自己走。”說完轉身離開這臭氣熏天的茅坑。
梅麗挑動着心機滿滿的柳葉眉,拿出口紅將嘴脣上的得逞,描繪的更加的鮮紅。
總裁辦公室內寂靜的可怕,劉秘書深感不安,處在兩團低氣壓中間。面前是揮着簽字筆,不止把一份合同籤爛的總裁。後面是沙發上的小姑娘,別看個頭小,像朝天椒一樣火辣無比。兩個都是惹不起的人物,還是趁早退出危險地帶,小命要緊!
若大的空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各自鬱悶着。
‘這個混蛋連解釋都懶得說一句,那就是默認了,混蛋就是混蛋!陳藍馨你再不死心,就是全天下特大號的傻蛋。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她毫無在意,是不是已經不在乎他們之間的感情了?她真的不再愛他了?’信難以接受這樣的猜測,又不敢去求證,筆下的紙張依舊充當着出氣筒。
室內上空流動着暗中較量的對峙,誰也不打算先打破沉默。
藍馨後知後覺,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蛋。
她在這跟他較勁有什麼用,就算贏了,還是在他的地盤上,被他禁錮在手掌心裡。她要的是離混蛋信越遠越好,而不是在這跟他瞎耽誤功夫。
她埋怨着自己,真的是太傻了!幸好醒悟的還不算太晚。隨即她以投訴者的身份,開口發聲“麻煩你,儘快處理投訴事件。我懶得在這浪費時間。”
“投訴一律按照相關流程,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他壓着火如客服般回答,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回答她的問題。
聽他的意思,不知要等多久。藍馨衡量再三,自認倒黴。“我撤消投訴。”
他繼續冒充着客服。“投訴已經生效,不能撤消。”
藍馨和信兩人均是面無過激的表情,如同平靜無波的水卻蘊藏着暗流涌動。從他們對視的眼眸中,可見一斑。
藍馨陷入了軟禁,估計書呆子跟她的待遇也差不到哪去。
安保公司的總部大到離譜,別說找人,就連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混蛋信的控制中。她現在活脫脫成了泥菩薩,自身難保的境地中!
梅麗踩着高跟鞋,貌似總裁夫人的姿態越過秘書處。劉秘書追了上來。“梅經理,總裁有交待過,不準隨便進入辦公室。”
“我是隨便什麼人嗎?我跟阿言的關係說出來嚇死你。”梅麗頤指氣使地,不把劉秘書放在眼裡。
“阿言,瞧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梅麗拎着大號的飯盒,超快換上一張賢良淑德的臉,後面跟着緊張的劉秘書。
信向劉秘書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
梅麗化身職業主婦的樣子,將帶來的菜一一放到桌上擺好。“你愛吃的素三鮮餃子和炒西蘭花。”
梅麗送來午餐,信並沒有拒絕。她說了什麼卻一字也沒聽見,他觀察着沙發上藍馨的反應。他甚至做好了,這隻愛乍毛的小狸貓,怒氣衝衝把飯菜潑他一身的準備。
事實上,藍馨僅是看了一眼,並且還只是看桌上的菜。一片綠油油的,讓她沒了興趣,收回眼光,大口吃着手裡的巨無霸漢堡。
信倍感失望,桌上的菜已經沒了溫度,像他涼透的心。他並非素食主義者,之所以吃素食是怕睹物思人。
這個沒良心的小女人不僅吃的暢快,還視而不見地玩起了手機。
藍馨牛仔褲的後面口袋裡的硬物,硌的她屁股發麻。原來是書呆子的手機在她這。
藍馨不是手機控,只是對面的狗男女讓她覺得噁心。不想剛吃進去的漢堡吐出來,噴他們一臉也着實浪費!
她打開手機,居然沒有上鎖。相片簿裡竟有她的影像,並且還不少。藍馨奇怪,書呆子什麼時候拍的,翻到最後,居然還有...
她身處驚訝中,被身後的人搶走了手機。信看到小小屏幕中竟是,黑框眼鏡的學生男坐在公車上,與車窗外的她同處一張相片內,日期是半年前。
他心中如同放着滿鍋的油,燃到了最高點。藍馨轉身去奪手機,她的這一舉動無疑於添柴加火。
‘嘭’他心中的火焰不可逆轉地直衝雲霄,眼眸中閃着漫山遍野的火光。
“他是誰?你們半年前就認識了,這六個月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從信見到這個眼鏡男起,便注意到他明明被嚇的要命,卻還死死將她守在身後。單從這點來看,他們的關係就不簡單。
“還給我。”
藍馨首要將手機搶回來,依她對混蛋信的瞭解,大概知道這手機的下場。‘這是書呆子的物品,在她手上弄壞了,她怎麼向他交待?她可不想再欠書呆子的人情。’
信見她拼命地奪回手機,更加認定她與眼鏡男之間關係可疑。他將手機磕打在桌角,手機碎裂的零件就當着她的面,散落在腳下。鋥亮的皮鞋下,咔嚓聲中,本就破碎的零件更加的破碎。
藍馨也火了,“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誰嗎?你不是安保第一的總裁嗎?有本事就去查他祖宗十八代!”
他捏着她的下巴,溫和雅緻的臉徒然置換成冷峭,眼中如冬日寒風般的凜冽。“如你所願,我會去查。最好你們之間沒有什麼曖昧,不然,碎的就不是手機這麼簡單。”他用力地挪開鉗制住她下頜骨的手。
信親自參與調查事件。從他幾天前趕到現場,看到被打昏的保鏢傷口來看,是重物砸中後腦,依藍馨的身高根本不可能。
並且在打鬥中,凡是有點常識的人,根本不會把後背的空檔示人。一定是熟悉的人,在其背後而造成的疏於防備。
這不是他所關心的重點,他要查清眼鏡男和藍馨之間的關係。
他自認爲自家的公司,對消息的查尋都是高速快捷的,在等待各路消息回籠的空隙,讓他備受折磨,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酷熱的夏季即使到了夜晚,仍不見一絲清涼。他點燃手中的香菸,剛吐出去的煙霧又被燥熱的風,迎面捲回。他忍不住咳嗽幾聲,肺部仍不見清明,像吸水的海綿堵得呼吸困難。
消息彙總在午夜傳回總部,他迫不急待又帶着不安,翻看着結果。
還好,從照片中並沒有看到,他們過於親密的舉動。只是在安保分公司安置中,身處同一房間。這讓他耿耿於懷!
雖然保安已經被藍馨修理過,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可以罷手,今晚他有事要乾了。
信從小鎮回來,不僅收拾了保安,還帶回了更加確信的一手資料。這一切都是梅麗的主使,看來不能再這麼縱容下去了。
董事會上,公佈着最終調查結果。此次投訴事件,安保公司承擔百分百責任,梅麗被撤消分公司經理職務。
這一消息真可謂是大快人心,讓在座的其它分公司經理,以及劉秘書恨不得鼓掌叫好。
而梅麗自然配合地低着頭,表現出服從安排,並附加一張悔過的臉。其真心程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信問向旁聽的藍馨,“這樣處理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