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頹的屋中一片雜亂,斷樑破瓦散落一堆。
在這一堆破爛之中,卻有一片乾爽的空地。空地上有些乾枯雜草,草上有一枚兩個巴掌大的蛋蛋。蛋玉白色,表面光滑,佈滿了無數血絲,摸一下,竟然能感覺到裡面有動靜,好像其中在孕育着什麼似的,怪異非常。
“你們說這是什麼?”
“肯定是蛋嘍,還能是什麼?”
“蛋哪有這麼大的?”
幾個水賊看着蛋爭執着。
無衣來到裡面,看到那個大蛋,心中也是驚奇不已,走過去奉起來一看,發現蛋在日光下閃着瑩瑩光亮,心裡奇怪,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蛋。
忽然,他眼角看到角落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走過去一看,卻是片蛇鱗。看着蛇鱗,他心中不由想道:莫非這是蛇蛋不成。可是想想又把這荒謬的念頭甩掉,蛇蛋他是見過的,扁圓形,哪像這一枚如同雞蛋的形狀,可又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的蛋會這麼大,想了半天無解,乾脆不再去想。
他卻不知道這確是一枚蛇蛋,本來也不是這麼大,只是一次不小心被巨蟒掃下廳中地面砸出的洞中,僥倖逃過被官兵搗毀的危險,又吸收了那些被官兵搗爛的蛇蛋的汁液的精華,就變得這麼大了。白色巨蟒原本因爲官兵的到來而避開,回來後,卻看到自己的蛋全被搗毀,頓時眥目欲裂,卻又發現掉落洞中的那枚蛇蛋,就把它銜了出來,小心照顧。
那一日,在裡面照顧蛇蛋忽然聞到蛟龍的氣息,就出去看了一下,沒想到,卻遇見無衣這個煞星。
無衣把衣服脫下來把蛋包了起來,打算回去看看能不能孵化出來,看裡面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至於是不是蛇蛋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即使是蛇蛋他也不怕。
前世生活在農村之中,平時沒什麼娛樂,鳥、蛇、狗、蟲子就成了他們小時候喜歡玩的東西,他還曾經養過一條射,可惜一次不小心把它給踩死了。
在前世時,他還聽說在深山之中的古蠻部落,有人把蛇當成自己的朋友、家人、夥伴一樣的對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事他倒不知道,不過他的好友樂浪卻是知道的,他那醫治蛇傷的本事就是從那個古蠻部落學來。
想起過往和好友在一起的種種,無衣心頭不由有點感傷。
這時,卻聽到一邊的房子裡傳來一陣譁然聲,他連忙收拾心情走了過去。
“東主,真的有寶貝,你看,有好多東西。”何二狗高興的對趕來的無衣喊道。
無衣走過去一看,只見屋子角落中被挖起了一個洞,洞中有些布匹、器皿等雜物,卻是沒有什麼金銀財寶。他看了一下,這裡應該是用來存放東西的地窖,被掉下來的東西掩蓋在角落裡纔沒有被人發現,也不知到怎麼的讓他們發現了,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能找到東西,也是運氣。
當下就叫他們把東西搬到船上去,然後又在把幾棟屋子裡裡外外找了一遍,發現實在是找不到東西,這才返回。
回到洞天,無衣也不停留。取了從沉船中撈出的用蛟龍皮做的背心和水靠,還有從公輸美人處得來的手弩、木人,就讓水賊載着他到魚粥店去。
蛟龍皮一共做了四十八件背心,還有他和公輸美人的一身水靠,若不是他只要蛟龍背部鱗甲做背心,那做出來的背心會更多。這些背心都是寶貝,他不放心放在桃源洞天之中,還是拿回去比較安全。
“二狗,洞天之中可有知道鉅野澤到江南這條水路的人。”
站在船上,吹着些些湖風,無衣對何二狗問道。
“東主,我等大多在鉅野澤附近行走,至多到過沛縣附近水面,至於江南水路,卻是從來沒有去過。”
“那你找人打聽一下,到江南的水路如何走,要畫下水路圖來,將來好順圖而行。”
何二狗也不知道無衣要去江南的水路圖幹什麼,不過也沒多問,只是恭聲應着。
這一年來,看到這些水賊勤勤懇懇,很是忠心,他也就可以放心的讓他們去辦一些事了。
他雖然不知歷史如何,卻知道以後山東地帶是處漩渦,起義之人如蝗蟲一般,比比皆是。眼看着天下亂象漸現,他不得不提前做個準備,找個適宜生活的所在。他沒有爭霸天下的雄心,沒有救黎民於水火的壯志,他只是一升斗小民,只想快活平生。
有時他恨不得自己帶着一本隋唐志穿越,就算拿着隋唐演義也好,也不用像現在這般一直擔心天下何時會亂,自己何去何從。但人世間事又豈能盡如人意。
來到魚粥店,姝兒正要上馬車,讓張昆等人護送回去,看到無衣,頓時撲了過來,可來到無衣面前卻又躊躇不前。
“你...你...真的是郎君嗎?”
姝兒看着無衣白得不像話的臉輕聲問道。
此一時的無衣和彼一時的黑臉無衣可謂判若兩人,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認得出來。
“怎麼,幾天不見,就不認得我了?”無衣笑了說道。
“郎君這臉白得讓奴都不敢認了。”姝兒幽幽說着,手輕輕的在無衣臉上劃了一下,喃喃說道:“也奇怪,又沒傅粉,怎這般的白,不過倒是比以前黑臉的時候好看了許多。”
想起無衣以前臉黑黑如同黑蟈蟈的樣子,不由撲哧笑了起來。無衣卻被她的舉動弄得有點尷尬,旁邊可是還有一衆水賊看着。
“東主回來了,在哪,在哪?”
穆雨聽到無衣回來,頓時從裡面跑了出來。
無衣一向對她們幾個女孩比較照顧,平日裡也時常的買東西給她們吃,一連月餘沒見到無衣,沒看到他買的東西,還真有點想念。
穆雨跑到外面,看到姝兒站在一個白麪男子面前,不由好奇的走過去問道:
“姐姐,這白麪兒是誰呀,你認識?”
“他便是你家東主嘍。”姝兒陶侃着說道
“啊,不會吧!東主的臉很黑的,這傢伙這麼白,怎麼可能呢?”穆雨聽了,瞪着眼說道,然後仔仔細細的看了無衣一下,發現真的是東主,只是臉白淨了許多,感到奇怪,就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
“咦,也沒傅粉啊,怎麼這麼白,真的是東主嗎?”穆雨歪着腦袋訝異的問道。
孰可忍孰不可忍,作爲一個男人,竟然被兩個小娘一再調戲,無衣快要爆發了。
“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嗎?亂摸什麼?”無衣對着穆雨訓道。
“真的是東主也,東主,你這臉怎麼這麼白了,以前可是黑得不得了,看來以後這黑麪兒的名號不能叫了,要叫白麪兒了......”
穆雨卻不怕無衣,只是不管不顧的嘰嘰喳喳說着,無衣只感覺自己腦中好像有幾千幾百只小鳥在叫,頓時沒話可說,連忙和姝兒說了幾句話,匆匆往店裡走去。
進到店裡,看見店中一切都好,也沒停留,就讓何二狗他們把帶回來的東西搬到馬車上,趕着馬車載着姝兒往家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