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更送到。三更下午兩點。
顧遠東的槍管閃着寒光,冰冷地貼在顧老夫人心腹婆子的額頭上。
那婆子全身不斷哆嗦,臉上倏地褪去了血色,兩腿打着顫,撲通一聲跪在了顧遠東面前,面上更是鼻涕眼淚流成一團,泣不成聲地道:“二少,二少,饒命啊……”聲音宏亮,似乎是想讓別人聽到這邊的動靜。
顧遠東不爲所動,依然拿槍抵着那婆子的額頭,森然道:“你趁早打消那些見不得人的主意!我的槍子兒可是認不得你是誰!若是把別人引過來,不過是多幾個送死的人!——我數到三。你不去將我要的東西拿出來,就等着你家裡人來給你收屍吧!”說着,顧遠東開始數:“一!”
那婆子明白顧遠東是來真的,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全都招了,放低了聲音哀求道:“二少,老夫人把這些東西都鎖在她的體己箱籠裡,鑰匙都是老夫人自己隨身帶着的……”
顧遠東偏了偏頭,往內室瞥了一眼,推着那婆子道:“帶路!”
那婆子無法,只好帶着顧遠東進了顧老夫人的內室,指了裡面靠東牆一個精雕細刻的黃花梨木箱子道:“老夫人的體己都在裡面,包括二少同趙大小姐訂婚的信物、文書,還有趙大小姐的庚貼。”
那箱子上,有一個蹭亮的黃銅大鎖,將箱子鎖的緊緊的。
顧遠東看了看那把鎖。左手從自己的腰間又拔出一把黑黢黢的左輪小手槍,對着那把銅鎖連開三槍,將鎖頭打落在地。
那婆子本來還想趁顧遠東開鎖的時候,趁機逃走。此時卻見顧遠東雙手持槍,左右開弓。那婆子緊繃的神經已經到了極限。顧遠東開第一槍的時候,那婆子已經軟綿綿地跪在了地上。
顧遠東打落了箱子上的銅鎖,對那婆子道:“過去。給我把東西取出來。”
那婆子掙了好幾次,都站不起來,只好爬着過去。來到箱籠邊上。打開蓋子,在裡面翻騰起來。
守在春暉苑外面的幾個婆子聽到屋裡傳來鞭炮一樣響亮的聲音,趕緊衝到屋裡頭,卻看見二少拿着槍,正指着裡面守着的婆子,在老夫人的箱籠裡面翻檢東西。
這幾個婆子嚇得咋舌,正要逃走,顧遠東回身。左手連開幾槍,都打在那幾個婆子腳旁邊的地上,嚇得這幾個婆子也都腳軟腿軟。涕淚橫流,坐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裡面的婆子翻檢一通,終於將顧遠東要的東西都尋了出來,雙手舉着,膝行到顧遠東跟前,道:“二少,都在這裡了。”
顧遠東將左手的槍插回腰間,從那婆子手上接過東西,隨手翻了翻,見他要的東西都在裡面了,才點點頭,將這幾個婆子都趕到淨房裡面,回手將淨房的門闔上,拿了顧老夫人的一根鐵尺插在門上,權當門鎖,才揚長而去。
顧遠南一路上費了些功夫,纔將她的兩個貼身丫鬟支使開了,自己一個人往春暉苑這邊過來。
等她進院門的時候,顧遠東已經大步從顧老夫人正房的臺階上下來,衝着院門口走來。
顧遠南大喜,笑着叫了一聲“大哥!”
顧遠東當沒聽見,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回花廳那邊去了。
顧遠南失望地看着顧遠東的背影,不甘心地又追了上去。
可是顧遠東走得那麼快,左一彎,右一拐,很快就將她擺脫,一個人抄小路來到了花廳。
上官輝和齊意正立在花廳的大門旁邊,正小聲說話。
顧遠東大步走進來,拉了上官輝就道:“上官大少,今兒一定要幫我一個忙。——讓我去你家住一晚上。”
上官輝二話不說,拍着顧遠東的肩膀道:“沒問題。什麼時候走?”
“現在,馬上就走。”顧遠東一刻也等不得。若是等堂會散了,顧老夫人發現他在她的內室做了些什麼,肯定要鬧個天翻地覆。
顧遠東現在要先藏起來,等他把這事兒辦好了,再回家也不遲。
上官輝忍不住問道:“你剛纔幹什麼去了?”
顧遠東將手裡的東西抱緊了,對上官輝有些不耐地道:“你先別問了,我們快走吧。”又對齊意正道:“齊大少,你去看看妹妹怎樣了。”
齊意正點頭,“我正要去梧桐院看一看。”
顧遠東想起上官銘,對上官輝道:“把七少叫過來,一起回去吧。”
上官輝卻有些不願意現在就走,對顧遠東道:“等舞會散場了再走不行嗎?”眼睛一道一道地往葉碧縷那邊瞟了過去,恨不得從眼睛裡放出兩把小飛刀,在李紹林身上扎兩個洞出來。
顧遠東心情奇好,忍着笑道:“你別急,我幫你。”說着,叫了個旁邊伺候的丫鬟過來,吩咐道:“去跟葉大小姐說一聲,就說齊三小姐不舒服,想要葉大小姐去陪她去。”
那丫鬟趕緊應了,來到葉碧縷身邊,將顧遠東的話學了一遍。
葉碧縷一聽,也有些着急,趕緊丟下李紹林,來到坐在一旁獨自喝酒的阿喵那裡,道:“喵姐,我要去看看錶妹,聽說她有些不舒服。”
阿喵剛剛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的樣子,聽了葉碧縷的話,擺了擺手,示意道:“去吧,去吧。這裡有我呢。”
葉碧縷謝過阿喵,跟着剛纔那丫鬟轉身離去。
來到門口的時候,看見顧遠東、上官輝和齊意正都站在那裡,葉碧縷又給他們行了禮,還對齊意正問道:“表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錶妹?”
齊意正笑着點點頭。又跟上官輝和顧遠東一起道了別,便跟着葉碧縷轉身離去。
顧遠東在後面叫了一聲:“齊大少,記得讓上官七少趕緊出來。我們在外面的車裡等他!”
齊意正沒有回頭,伸手出來朝天打了個響指,表示知道了。
上官輝的心情也陡然好了起來。笑眯眯地往花廳裡面看了一眼,便對顧遠東道:“走吧。看你的樣子,跟剛做了賊似的。”
顧遠東打着哈哈道:“可不是做了賊?——要去你家銷贓呢。”
兩人說說笑笑。一起出了二門,又在外院坐了轎子,來到顧宅的大門外面。找到上官家的馬車。上去等着。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上官銘氣喘吁吁地爬上馬車,對上官輝有些着急地問道:“大哥,你怎麼了?聽齊大哥說,你不舒服,要回去歇着去。——來,我給你把把脈。”說着,伸出手去。要給上官輝把脈。
上官輝趕緊把胳膊拿開,對上官銘道:“我就是有些頭暈。裡面的聲音太大,吵得我心發慌。”
上官銘“哦”了一聲。撓了撓頭,正要說話。又看見顧遠東也坐在車裡面,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二少,今天得罪了。還望二少看在意欣份上,不要跟我一般計較。”笑嘻嘻地,心情也是不錯的樣子。
顧遠東忍着不去想上官銘爲何這麼高興,淡淡地道:“沒事。你快坐好。”說着,便命上官家的車伕趕緊把車趕走。
上官家的人走了,顧宅內院的花廳裡面,卻正是舞興正濃。
李紹林見顧遠東、上官輝和齊意正都走了,心裡本來微覺奇怪。不過葉碧縷正好也走了,倒是給他騰出點兒空當出來,便來到阿喵一個人坐的桌子旁邊,笑着問道:“喵姐,我可不可以坐下來?”
阿喵喝得有幾分醉意,擡頭看見一個熟悉的面龐,看着她笑,忍不住嗚咽道:“你到哪裡去了?我等了好久,你都不回來……”拉着李紹林的衣襟不放手。
李紹林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小意殷勤地哄着阿喵:“好了,你喝多了,快別喝了。”
阿喵喝醉了,倒是很聽話,任憑李紹林把她手裡的酒杯拿走了。
李紹林回頭叫了一旁伺候的丫鬟過來,吩咐道:“給你們大小姐做一碗醒酒湯過來。”
那丫鬟屈膝應了,趕緊叫了個婆子過來,吩咐了一聲,又回來守在阿喵旁邊。
李紹林微微有些驚訝。顧家的丫鬟,倒是很有幾分眼色呢。還以爲能將那丫鬟支使開去……
有丫鬟守在旁邊,李紹林倒是不敢造次,笑意盈盈地跟阿喵說起話來。
阿喵哭了一會兒,酒倒是醒了大半。再睜開眼睛,看見的卻是李紹林,而不是自己心裡的那個人,不由十分失望。
李紹林眼瞅着阿喵的神情就變了,忙問道:“喵姐,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嗎?”伸手過來,撫了撫阿喵有些單薄的肩頭。
阿喵眉頭微蹙,對李紹林道:“你就在那裡坐着,別動,也別說話。”讓李紹林坐直了身子,只露出側臉對着阿喵。
阿喵癡癡地看着李紹林側臉的眉梢眼角,神情很是複雜。
顧遠南好不容易來到花廳,卻發現顧遠東並不在裡面。她繞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人,只好失望地坐在離阿喵不遠的地方,幫她待客。
此時舞會已近尾聲,陸續有公子小姐過來道別。
阿喵有時候站起來說說話,有時候卻不知在想什麼,走神走得厲害。
顧遠南便盡起了主人的職責,幫阿喵招呼這些要走的客人。
李紹林端坐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站起身來,笑着道:“今兒不早了,李某要告辭了。如果喵姐有心,我們以後再一起吃飯,可好?”
阿喵“嗯”了一聲,道:“慢走不送。”便叫了個婆子過來,領着李紹林出去了。
李紹林本來還想跟葉碧縷道別,可是帶他出去的婆子不肯再領着他去梧桐院,只是笑着道:“李大少,天不早了。葉大小姐想是都歇下了。”
李紹林無法,只好出了二門,往顧宅外頭尋到了自家的大車。坐着一徑回去了。
梧桐院裡,齊意欣和齊意正坐在有落地長窗的東次間裡,吞吞吐吐地說自己不舒服。
齊意正不太懂西醫,也聽得不是很明白,便替齊意欣把了把脈。
“看你身子倒是有些燥熱。可見是以前補過頭了。”齊意正一邊把脈,一邊沉吟道。
齊意欣心裡一動,終於想起了先前她的繼母齊趙氏。專程讓她的丫鬟翠袖送過來的烏雞湯,據說是從她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是一天不漏。每天都要喝的竹蕈烏雞湯。便問起來:“大哥,有那些補湯,可以對女子有催熟作用的?”
齊意正愣了一下,忙問道:“你什麼意思?”又瞥了一眼齊意欣的身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齊意欣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道:“譬如說,如果……如果……一個女子發育不好,比較瘦小。有沒有什麼補身的湯水,可以加速……加速……某個部位的生長的?”
齊意正沉默了一會兒,纔對齊意欣說道:“確實有些東西。放在一起熬成湯,經常飲用。可以……可以……有效果的。特別是對女子。”又看了看齊意欣,皺眉道:“意欣,你不用再補了吧?”
齊意欣才十五歲,身形已經熟透了,特別是那對連寬鬆的湖綢長褂子都難以遮擋的胸部……
齊意欣嘆了口氣,苦笑道:“我當然不能再補了。再補就要出人命了。”說着,再也顧不上害臊,把自己胸部裡面的異常跟齊意正說了一遍。
齊意正聽了,低着頭,半天沒有言語。
齊意欣有些奇怪,伸手推了推齊意正,問道:“大哥,你說話啊?——有沒有法子,可以抵消那種補身的湯水的作用的?”
齊意正趕緊用袖子在臉上抹了兩下,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悶聲道:“有,我記得有些藥材,可以做成藥丸。若是補過頭了,可以試着吃一吃。”
齊意欣默默地跟着站起來,她聽得出來,齊意正聲音裡面的哽咽。
“大哥,你別內疚。這不怪你。”齊意欣乖巧地在齊意正身後安慰他。
齊意正再也忍不住,轉身過來,將齊意欣抱進懷裡,抽泣着道:“是大哥不好!都是大哥不好!明明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玩意兒,卻只顧着自己,把你留在那女人身邊,讓你着了她的道兒!”
齊意欣伸出手臂,輕輕拍着齊意正的後背,低聲安慰他道:“大哥,你別傷心。我這不是好好的活着嗎?——再說,她也未必是有心的。”
畢竟,齊意欣知道,這裡的女人,從小吃補身的湯水,是習慣。這麼多人都吃,卻只有自己的身子有了毛病。——也許不是湯水的問題,而是個人體質問題。
齊意欣到底比齊意正懂得多,知道這種病,其實遺傳佔了很大因素。
若只是後天引起的,則掐滅了源頭就沒事了。
橫豎以後她再也不喝那烏雞湯了就是。
齊意正哭了一場,心裡舒緩多了,也拍了拍齊意欣的後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讓妹妹你見笑了。”
齊意欣故意羞着臉,對齊意正道:“也不害臊。這麼大人了,還哭。等裴表姐來了,我可要好好跟裴表姐說說這事兒。”
齊意正笑着拿帕子拭了淚,對齊意欣道:“你歇着吧。我明兒給你送藥丸過來,你先吃着。若是還不見好,我帶你去外洋看大夫去。”
齊意欣重重地點頭,道:“大哥別太擔心了,應該無事的。”
送走了齊意正,齊意欣又去葉碧縷住的東廂房坐了坐。
葉碧縷坐在燈前,正在繡着一副大紅鴛鴦的蓋頭。
齊意欣站在她身後,看了一會兒,悄悄地問道:“表姐,你真的就打算嫁給李大少了?”
葉碧縷回頭,看見齊意欣站在身後,忍不住對着自己的丫鬟嗔道:“看見三小姐來了也不吱一聲,你們都是啞巴啊?”
葉碧縷的兩個丫鬟嘻嘻地笑,對着葉碧縷和齊意欣福了一福,道:“兩位慢聊,我們去給兩位沏茶去。”說着。把屋子留給了齊意欣和葉碧縷。
葉碧縷笑着對齊意欣道歉:“是我把她們慣壞了。”
齊意欣不以爲意,坐到葉碧縷身邊,將繡棚拿過來細看,有些羨慕地道:“表姐真是做得一手好針線。”
葉碧縷搖頭道:“楚霓裳纔是做得一手好針線。也不知她是怎麼練的,那一手針法已經出神入化了。”
齊意欣嘆了口氣。把繡棚放回繡架上,摟了葉碧縷,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低聲道:“表姐,你若是真的嫁給了李大少,以後我們就不能常來常往了。”說着。把頭在葉碧縷身上揉了幾下。嘟噥道:“我不喜歡李大少,表姐,你不要嫁給李大少好不好?”
葉碧縷是齊意欣在這個世上,第一個相知相交的閨中密友。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而李紹林,早就擺明了跟齊意欣不對盤。
齊意欣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可是她從第一次見到李紹林開始,就打心底裡厭惡他。可能他們就是屬於天生不對盤的那種人吧。
齊意欣悠悠地嘆了口氣。
葉碧縷也怔住了,過了半晌。對齊意欣道:“以後我會勸着李大少的。表妹你放心,就算我成親了,你也可以照樣來我家做客。”
齊意欣仔細盯着葉碧縷的眼睛。見她眼中一片清明,沒有說到心上人的那種情不自禁的喜悅。忍不住伏在她耳邊問道:“表姐,你跟我說實話,你喜歡李大少嗎?”
葉碧縷笑着拿手拍了齊意欣一下,啐道:“什麼喜不喜歡的?這也是你這個姑娘家該說的話?——我看你是話本子看多了,也想學着人家才子佳人,後花園私訂終身吧?”
齊意欣笑嘻嘻地躲到一邊,道:“我可不敢。每天不管到哪裡都有一羣人圍着,還後花園訂終身呢,管保還沒有走到花園邊上,就被當小賊亂棍打出去了!”
葉碧縷也點點頭,附和道:“沒錯。還要小心二少的槍子兒,肯定要把那爬牆的才子身上射上十七八個窟窿才罷休!”
齊意欣聽了不依,跟葉碧縷打鬧起來。
兩人笑鬧了一陣子,心情都好了許多。
葉碧縷方纔正色道:“我沒有那麼多想頭。家裡人給我訂了婚,我心裡自然只能有他。若是有別人,我成什麼了?”
齊意欣聽了有些訕訕地,悄悄地道:“表姐,若是李大少對不起你呢?你也要嫁給他?”齊意欣總覺得李紹林對葉碧縷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葉碧縷嘆了口氣,對齊意欣道:“你最好求神拜佛,祈禱李大少不要三心二意。不然你表姐我,就真的嫁不出去了。——表妹,我已經是退過一次婚的人。”神情間,很有些怏怏的。
齊意欣脫口而出:“退婚怎麼啦?又不是你的錯?!難道要等到嫁過去,才發現對方行止不端,再來合離的好?”
葉碧縷苦笑:“雖說現在退婚不算什麼了,可是到底名聲不好聽。”說完,便不欲再提此事,催促齊意欣去睡了。
此時上官家的內院裡,上官家的主母上官簡氏還沒有入睡,正使人將上官輝叫了過來,也談起了葉碧縷。
“老大,不是娘說你,你一向行動迅速,想到做到,這一次怎麼就落在人後面了?”上官簡氏笑盈盈地問道。
上官輝的年紀不小了,今年已經二十七歲。
上官簡氏是個開明的母親,一向不給孩子訂娃娃親的。齊意欣和上官銘的婚事,算是個例外,也是爲了安齊裴氏之心,纔打破了上官簡氏的慣例,提前就給最小的兒子上官銘訂了親事。
好在齊意欣是上官簡氏看着長大的,跟上官銘又一向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上官簡氏對這門親事很是滿意。
再加上上官家人丁興旺。
上官輝作爲嫡長子,雖然還未娶妻生子,他的那些堂弟,可都是捷足先登,如今都兒女成羣了。
所以上官簡氏也沒有逼着上官輝立時成親生子。
上官輝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人。長大後先去外洋唸書,回來就去了京城,加入了新朝的政府,就青雲直上起來。
“你等了葉姑娘三年,好不容易使手段讓她退了婚,你就該早些給我個信,我好幫你提親去。看看現在,難不成,你要讓她再退一次婚?”上官簡氏難得見到自己大兒子囧迫的樣子,忍不住打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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