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聽到吉安娜想要蠱惑瓦里安國王,迦羅娜不淡定了:“我在艾爾文森林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名聲也打出去了,可惜連瓦里安國王的影都沒見到。”
“你沒有見到瓦里安國王,是因爲你沒有掌握瓦里安的命脈。”
吉安娜直視着迦羅娜的雙目,她很清楚一名女獸人,不要指望她的腦子足夠靈光,獸人喜歡動手多於動腦。
“瓦里安的命脈?”迦羅娜表情變得不自然,猶豫的問道:“是安度因王子?”
吉安娜搖搖頭:“錯了,是他的王位呀!”
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往事,吉安娜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出身於庫爾提拉斯海濱王國,高貴的普羅德摩爾家族,從小就親眼目睹無數骯髒陰險的交易,爲了保護自己的利益,貴族們什麼都願意幹,出賣自己本族的利益,是如此的輕而易舉,毫無顧慮。”
迦羅娜沉吟了半晌,疑惑的問道:
“你的意思,就如同獸人的那些陰險的酋長?”
吉安娜點了點頭:“我們假設一下,如果薩爾失去了酋長之位,他會怎麼做?”
迦羅娜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除非他有更大的目的,而且新的酋長必須聽他的,否則他會把所有的獸人都出賣,統統殺掉,一個不留。”
“睿智的分析,清晰的眼光,獨到的見解,我願意和聰明人交談。”吉安娜不着痕跡的恭維一番。
迦羅娜略有些得意,但依舊是顧慮重重,她深有感觸的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些獸人的酋長,一個個驕傲得不得了,把尊嚴和榮耀掛在嘴邊,但其實沒有一個是通過光彩手段登上大位的。陰謀,下毒,暗殺,不折手段的背叛,暗中勾結食人魔,這只是家常便飯。但據我瞭解,暴風城的君王傳承製度非常穩固,烏瑞恩家族的統治雖然不咋地,但畢竟傳承了幾百年,已經深入人心。你看,就連黑龍公主也只能架空瓦里安,不能真的把他殺掉。”
吉安娜微微一笑,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低聲道:
“很簡單,我們只需要讓瓦里安意識到,真正的威脅來自於烏瑞恩家族內部,而不是外來因素,這遠比黑龍公主要命。”
迦羅娜聽後越發迷糊了,問道:“可是瓦里安並無兄弟,烏瑞恩家族數代單傳,沒有能威脅到他王位的人存在。”
“有的,這個人你經常見到。”吉安娜嘴角帶着莫名的笑意,意味深長的盯着迦羅娜看,似有所指的說道:“聽說安度因王子與你走得很近。”
“安度因王子,他還是個孩子。”迦羅娜驚呼道。
“不要小看一個孩子的影響力,重要的是他是王子,如果安度因是傳說中的天降聖人,天生註定的明君,預言中的天命之子,一旦這個認識深入人心,那麼瓦里安也不得不讓位,被迫把君主之位給自己的兒子安度因,這就最大的威脅。”
吉安娜露的表情捉摸不定,神秘兮兮道:“告訴你個秘密,都說我吉安娜是海的女兒,你以爲這個傳說的怎麼來的?”
“天呀,不會吧?”
迦羅娜急忙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吉安娜。
回憶起之前的巧妙計劃,吉安娜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當我成爲大魔法師安東尼達斯的弟子後,我就開始在庫爾提拉斯散播海的女兒的謠言,爲將來繼承海軍統帥之位鋪路,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可惜後來發生的事情我也預料不到,海的女兒成爲了諷刺,真是造化弄人,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就比如阿爾薩斯,洛丹倫的森林輕聲喚出了你的名字,也是一樣的道理。”
迦羅娜總算明白了吉安娜的計劃,她佩服這個陰險女人的智謀:
“我明白了你的計劃,只要讓安度因擁有某種名望,比如天命之子類似的,讓瓦里安意識到了王位的威脅,他就會向我們尋求幫助,渴望獲得力量。”
吉安娜滿意的微笑道:“你很聰明,這正是我的計劃,可惜謠言的發酵時間太久了,時間來不及了,只有力量的獲得,纔會立竿見影,我要讓安度因獲得聖光的眷顧,光明使者的繼承人,光明之子,這需要你與我配合。”
“最後一個問題!”迦羅娜指着吉安娜帶來的如棺槨般的箱子:“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我很好奇。”
吉安娜猶豫了一下,陰沉沉道:“新的,也是舊的,瓦里安國王。”
迦羅娜渾身冰冷,她感覺到面對的不是吉安娜,而是一頭狡詐的女性恐懼魔王。
羅比,凡妮莎,實驗體335號趕回暴風城,原計劃尋找黑貓和白貓,在羅比看來,任務已經完成了,該回到原來的時間線了。
不料剛剛一下船,凡妮莎就接到了眼線送來的消息。
“羅比,你絕對想不到。”凡妮莎眨着眼睛,歪着頭,露出一個可愛的笑臉:“是暮光之錘,他們找到了我的線人,猜猜他們想要購買什麼?”
羅比思考了半晌,猜測道:“母食人魔藥劑?”
“正確!”凡妮莎讚賞的點了點頭:
“薩爾身上的母食人魔味道就快消失了,寇加爾還算聰明,他意識到這件事和咱們有關,所以託人高價買藥,最好是直接買斷配方。”
羅比望着暴風城秀麗的風景,頗有感觸道:“或許我們該關注一下,薩爾是如何逃脫這一場劫難。”
聽說要與食人魔打交道,實驗體335號是拒絕的,他自有辦法回到自己的時間線,於是就在暴風城與羅比和凡妮莎分開。
羅比和凡妮莎商議一下,決定先去見黑龍公主,打探下最近的消息。
黑暗之門二十四年,距離光明使者烏瑟爾在安多哈爾慘遭殺害,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年。
西瘟疫之地的悔恨嶺,屹立着烏瑟爾的墳墓,
諷刺的是,烏瑟爾並不知道是誰修建了自己的墓,在天災軍團橫行的黑暗之門二十年,有誰能在瘟疫之地修建一座華麗的大墓,答案不言而喻。
偶爾,烏瑟爾受到聖光保護的亡魂會出來遊蕩,看看風景,他的耳邊始終有一個聲音在迴盪:“你是被阿爾薩斯殺死的。”
最初,烏瑟爾對此篤信無疑,雖然他回憶不起阿爾薩斯殺死自己的過程。
有的時候,烏瑟爾會對那些慕名而來的聖騎士或者吟遊詩人講述自己死亡的過程,務必要繪聲繪色,極盡誇張之辭。
“知道麼!當時阿爾薩斯就站在那邊的小山坡上,他手持着霜之哀傷,嚇得渾身發抖,他怕我,我是偉大的光明使者,一個指頭就能碾死他。”
“烏瑟爾大人,你爲何不殺死阿爾薩斯?”一名帶着憧憬之色的聖騎士問道。
烏瑟爾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答道:
“你懂得什麼?我和阿爾薩斯之間相隔不遠,但中間整整有十萬頭食屍鬼,三萬頭洞穴蜘蛛,五千多頭山一樣的憎惡,石像鬼數都數不清,遮天蔽日,陽光都看不到。在聖光的保護下,我不停的戰鬥,忘記了疲勞,忘記了痛苦,天災軍團的屍體堆成山一樣的高,打了十天十夜,不眠不休。最後我放棄了,雖然身體沒有疲憊,但是心已經累了,才主動放下武器,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領悟到了生命的終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