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爲城鎮管理員下一秒會揮舞着腰間的短棒,對我進行慘無人道的驅逐,卻不想,他還挺溫和——解決問題的方式顯得比較溫和。
他很耐心地告訴我,這些樹,並不屬於城鎮公有,而是每家酒館的私有物,之所以每家酒館都會種植這種樹木,主要是因爲,它開的花,是釀酒的必備物。
至於罰我一銅幣的事兒,他雖然語氣態度很不好,卻也十分清楚的道出了箇中原因。
起初,摘花摘葉留作紀念品這回事並不在城鎮管理者管轄之內,然而隨着遊歷至此的遊客的數量的增加,以及對摘花摘葉的管轄力度的薄弱,使得樹花在尚未成熟之前,就已被遊客摘光了。
等到了該收穫的季節,店主們才發現,自己精心培育一整個冬天,好容易捱到開花季節的樹,竟然提前禿了!
這打擊,無異於才僅僅十幾歲就發現自己早衰禿頂了啊!
而十幾歲就早衰禿頂這回事兒,影響的還只是個人,但尚未到成熟期就禿了的樹,影響的卻是整個城鎮的釀酒行業!
衆所周知,這座城鎮是以釀酒爲主產,一切都以釀酒爲主,一切都向釀酒看齊,誰敢阻撓釀酒大業,誰就是這座城鎮的敵人!
伴隨着這個口號與目標的盛行,一個名爲全民公敵的計劃同時展開。
所謂全民公敵,就是任何敢於和釀酒事業悖逆的傢伙,都將受到來自整座城鎮的懲罰與鄙視。
當然,以上只是針對態度惡劣,情節嚴重者制定的。
對於那些態度不錯,情節也很輕微,就譬如我這樣,雖然事後會找他詢問緣由,但至少認錯態度很端正,也認可罰錢這件事兒的,不會被列入全民公敵的名單之上,依舊是這座城鎮的好遊客,大家的好朋友。
誤會澄清,怨氣也消。
我和藍色魔女及坨坨去了城鎮管理員介紹的酒館飲酒吃飯。
別看這座城鎮酒館遍地,好似沒有其他生活類行業,實際上,不同酒館也還是有不同職能的。
比方說城鎮管理員介紹的這家酒館,除了經營賣酒這一職業以外,它還是一家不錯的餐館。
雖說飯菜樣式不及專業餐館,但也相差無幾。
兩碗白飯,一盤牛肉,三塊羊排,兩碟青菜,一大碗清湯,甚至還有兩碟飯後甜點。
不過這甜點與糕點,餅乾不同,而是添了糖漿的酒醪。
用勺尖沾了沾,放到嘴裡,頓時一股混了酒味兒的甜漿在我口中爆發,刺激的口水直流。
嚥了咽口水,我感覺更餓了。
將羊排放到坨坨跟前,同時又招呼侍者給坨坨也上一碗酒漿。
侍者貌似早已對鏟屎的喂自家‘主子’喝酒一事司空見慣了,轉身回了廚房,不大會兒,端着個碗出來,放到坨坨跟前,並擰開夾在胳肢窩的酒瓶,倒三分之一左右的酒漿進坨坨跟前的海碗裡。
起先,坨坨對滿滿一碗散發出奇怪味道的液體頗爲畏懼,但伸舌頭舔了一下之後,它立刻來癮了,大口大口往嘴裡舔,甚至連羊排也不吃了。
我很擔心坨坨會不會喝多了結果一仰前爪醉死過去,好在侍者及時爲我解惑:“寵物的酒量未必不如主人,而且它們也很清楚自身情況,一旦喝醉了,就不會再喝。”
然而我對此仍舊抱着懷疑的態度。
不過看坨坨的正主,藍色魔女,正一臉陶醉的大吃大喝,渾不將坨坨拼命喝酒的樣子當回事兒,我也就認命了,同時爲坨坨默哀:你怎麼就找到了這麼個不負責任的主人呢?
酒過三巡,吃飽喝足。
結過賬後,我們心滿意足的摸着肚子,離開了酒館。
隨後沒走幾步,又來到另一家酒館,這次可不是爲了喝酒,而是住宿。
沒錯,這家酒館的樓上是旅店。
選了間上房,付過賬後,我們進了房間。
雖然房間很整潔,味道很清新,但仍不失酒味兒。
其實哪裡是這間房間飄散酒香,便是整座城鎮都瀰漫着揮之不去的酒香。
藍色魔女抱着坨坨慵懶的躺在沙發上。
坨坨看樣子是喝多了,睡得那叫一個香,若不是肚子仍急速而規律的起伏,我甚至懷疑它已經是一條死狗了。
藍色魔女倒是一點也沒醉,雖然雙頰酡紅,但雙眸晶亮。
我笑着打趣她道:“海量啊。”
藍色魔女不以爲然道:“在森林裡常喝果酒,早習慣了。”
換了套衣服,出了房間,下了樓,來到商業街道,深吸口氣,感受下酒氣入腹的爽感,而後雙目微凝,我決定從第一間酒館開始走訪。
走訪酒館的目的很簡單——西嵐嗜酒,如果想要找到他,最捷徑的辦法,就是從酒館找起。
我也不清楚如今的西嵐會是一個怎樣的狀態,是依舊年輕,還是早已衰老,是仍舊披着一件破舊的麻布大氅,還是打扮的利利索索,十分乾練。
不過呢,強者的氣質卻是不會改變的。
因爲我決定,只要感知到強者,我就會湊到近前試探一番,大不了請一壺酒,也花不了多少錢。
雖說我口袋裡的錢不足以買下整座城鎮,但滿滿當當一兜金幣,還是足以買下幾條街的所有酒館。
這可不是吹。
先前花錢的時候,你們應該也察覺到了,擊潰和風大陸的怪物掉落下來的錢幣和普通的鑄造錢幣是有區別的,即鑄造錢幣沒有魔法波動,而掉落的錢幣蘊含魔法波動。
雖然鑄造錢幣和怪物掉落的錢幣在和風大陸是等價交換的,但在魔界卻不同。
怪物掉落的錢幣在魔界屬於極品錢幣,價值還能再提升一檔,即擁有魔法波動的銅幣可以等數量換取不含魔法波動的銀幣,擁有魔法波動的銀幣可以等數量換取不含魔法波動的金幣,擁有魔法波動的金幣可以百倍換取不含魔法波動的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