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再下去。”容瑾看着她淡淡道。
笙歌拉了拉自己的毛衣,有些不樂意:“我已經穿了很多了,而且這是在室內,再穿得就笨得跟熊一樣。”
“你的手心有點潮,有點着涼的跡象,應該是昨天吹了風的緣故。”他不由分說地把外套給她套上裹緊,才摟着她下樓。
“容教授,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婆婆媽媽了許多?”她不滿地扁了扁嘴。
容瑾頓了頓,看向她,淡漠的語氣有了一絲猶疑,“不喜歡被我管?償”
感受到他略有些受傷的目光,笙歌什麼狠心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咬了咬牙,“不是,只是不習慣。攖”
容瑾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笑容裡有幾分意味深長,他說:“慢慢適應。”
二人說話間,已經走到餐桌旁。
吃飯的時候,容世澤目光怪異地往笙歌身上瞥了好幾次,最後一次,他清了清嗓子,終於忍不住開口:“那個……小歌,你不會有要中暑的感覺嗎?”
容世澤的話引起大家的注目,他們這才注意到此時屋內並不冷,但是笙歌渾身卻如冬日般裹得嚴嚴實實的。
看起來確實有些怪異。
容瑾咀嚼的動作頓住了,亦是側眸徵詢地看着她。
笙歌面色咬了口青菜才淡定地開口:“多謝三叔關心,昨天受了點風寒,今天總覺得手涼腳涼。”
容瑾聞言收回目光,往她碗裡添了一塊肉,“多吃點,等下讓李媽給你熬點驅寒的薑茶。”
她擰了擰眉頭,“不喝。”
“那也行,運動也能發汗,如果不喝薑茶的話,那我們……”
“喝!”他還沒有說完,笙歌突然高聲打斷了他的話。
容瑾睇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補充了剛纔未說完的話,“吃完飯後去跑幾圈。”
笙歌:“……”
他頓了頓,扭頭吩咐李媽,“李媽,記得等下給太太燒一壺薑茶,可以多放點糖,太太喜歡吃甜。”
李媽捂着嘴笑應了一聲。
容世澤看着二人的互動,揶揄着:“小歌,你剛纔答應得那麼急,以爲阿瑾要說什麼?”
笙歌默默扒着碗裡的飯菜,只當做沒聽見。
“三叔,歌兒臉皮薄,你別逗她了。”容瑾淡淡解釋了一句。
她聽到耳朵裡,怎麼會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容教授,你確定是在替我解圍嗎?
果然,容世澤聞言哈哈大笑。
米拉也忍不住莞爾,最後,她冷着臉拍了他一把,輕聲斥道:“阿澤,別鬧了,好好吃飯。”
笙歌正想感慨她的善解人意的時候,米拉的下一句話瞬間打消了她的念頭。
“人家夫妻間的情趣,你一個老大不小的人,瞎摻和個什麼勁?”
容世澤在強權下止住了笑,但目光裡卻透漏着“老婆,還是你威武!”的訊息。
笙歌瞪了眼身旁若無其事地男人,恨得牙癢癢。
容瑾感受到她幾欲殺人的目光,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容世澤開口道:“你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打算什麼時候回英國?”
容世澤突然神秘一笑,“剛想跟你說這件事情,我暫時不回英國了,那邊的事物你派個人接手,我要休假!”
“休假?”容瑾挑了挑眉,“你現在難道不是在休假?”
“當然不是,我要休的是陪產假!”
話落,頓時一室靜謐無聲。
容世澤攬過米拉,傲嬌地揚起頭顱,“我老婆懷孕了,三個月了,兩個胎心!”
飯桌上,再次沉默了半晌。
米拉有些無語地按了按太陽穴,她本不想這麼早公佈懷孕的消息,也私底下跟容世澤悄悄說過了,然而身邊這個男人似乎已經有些得意忘形,早就把她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既然,公佈了就公佈了。而她知道容世澤爲什麼這麼開心,因爲她知道他們的孩子來之不易。
笙歌訝異地看向米拉,剛纔在書房跟她交談,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懷孕的跡象。
容瑾握着笙歌的手緊了緊,纔看向他道:“恭喜三叔三嬸。”
“恭喜三叔三嬸。”她跟着他開口。
“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批假就好了。”容世澤格外開心,但是始終不忘最初的目的。
“一時半會找不到適合的人,容我想想。”容瑾有些爲難。
“好。”容世澤知曉他的處境,答應得頗爲爽快,反正他這假是休定了!
“不超過兩個月。”容瑾想了想,突然看着他承諾道。
不知爲何,容世澤聞言臉上有些微訝異,但他很快就收斂了臉上的異樣,點了點頭。
速度快得笙歌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飯吃完後,李媽切了點水果,大家圍在沙發上聊天。
話題幾乎都是圍繞孩子,李媽是過來人,經驗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倒就是一籮筐。
米拉初次懷孕,倒也聽得認真,容世澤更是恨不得拿根筆把她說的一股腦全部記錄下來。
每個人臉上都是雀躍的,就連秦燃也不時瞄着米拉的肚子,一臉好奇。
容瑾沉默了半晌,離席上樓,笙歌看了眼相談甚歡的衆人,也悄悄起身。
二樓陽臺,容瑾背對着她而立,他沒有開燈,月光傾華而下,映照出他的輪廓,背影挺拔。
而他的雙指間夾了根菸,陣風吹過,猩紅的火星一閃一閃的。
空氣中瀰漫着一陣淡淡的菸草味,笙歌記得他已經許久不抽菸了。
她吸了口氣,緩緩走過去,張開雙手從背後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