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惡兆

位於一色鎮學園町,聖紫羅蘭女子高中裡的小教堂中。

由於時間的流逝,在福山潤子她依照流程,做完懺悔、感謝準備接下來向上帝的求告之時,原本關起來的教堂大門再次被人推開。

“早安西田修女,今天教堂是您當職嗎?”

“西田修女,早安!”

“早安,田村同學、宮村同學,主內平安,耶穌愛你們!”

“耶穌愛你,主內平安西田修女!”×2

嘴中無聲默誦着禱告詞的福山潤子,卻是一句不漏的將西田修女與同校兩個女生的互動聽到耳中。

這原本只是帶着基督教風格的普通問候而已,但在被妖刀蠱惑之聲縈繞在耳畔的福山潤子聽來卻是特別的刺耳。

一股無名火在心頭升起的福山潤子,在教堂之內所有人驚訝的視線中站了起來,埋頭狂奔向上方有着聖子受難像的講壇後面衝過去——在修女宣講聖經以及教義用的講壇帷幕後面有扇木門,其所通向的是每日內在教堂裡當職的修女們用來休息和收藏基督教典籍的房間,曾經因爲借書和教導禮儀課的花澤女士到過裡面的福山潤子十分明白,裡面有自己的所需。

聖紫羅蘭女子高中是一所女子學校,因此有着極高的安保措施,這也造成了一般情況下只有學校裡爲數不多的信教師生們,纔可以接觸到的教堂內部的房間並沒有什麼好一點的鎖。

一扇只有用鑰匙纔可以反鎖的球形鎖的木門,自然是擋不住有着極高武力值的全國劍道女子組冠軍有力競爭者了。

一把擰開門鎖,衝進房間裡的福山潤子依着記憶,很快就在一張辦公桌後面的博物架上找到一把觀賞用的太刀。

拔刀出鞘,觀賞裝飾用的太刀自然是沒有開刃,但卻未必殺不了人,一把將刀鞘甩開,雙手握住刀柄的福山潤子拖刀原路返回。

福山潤子她看到突然發瘋似的衝過來,不放心的西田修女趕緊跟了過來,只是因爲身上修女服下襬過長而影響奔跑的緣故,當拖着刀的福山潤子她原路返回時,西田修女她纔剛剛踏上講壇上。

面對一腳踏上講壇一腳還在臺階上的西田修女,低着頭猛衝而出的福山潤子突然一擡頭,一雙血紅的雙眼映入修女眼中使其驚駭的同時,原本雙手握刀的福山潤子已將右手抵在太刀刀柄的末端,鬆開握住刀柄的左手。

接着前衝的勢頭,太刀在福山潤子右手的推動下,刀尖直直的對着修女老師西田的胸口。

帶着驚愕與不解,胸口染血被刀刃貫穿的修女身體一震,口中溢出大口大口的血腥,隨即身子一軟緩緩仰面朝天癱倒在地上。

無法瞑目的修女,雙眼緊盯着教堂天花板上的彩繪的天使畫像,似是對於無辜慘死存有不甘。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在福山潤子她暴起殺人西田修女倒地之後,教堂裡陷入片刻的靜謐,隨即少女尖銳而又高亢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女生的尖叫直刺耳膜,這讓陷入癲狂的福山潤子怒火更盛,立即將她們當成了自己的目標。

……

“福,福山學姐!”

趴伏在教堂的地板上,血液在身下的蔓延開來的女孩澤田美香,勉力的擡起頭看向手上持着刀尖處還在滴血的太刀的福山潤子,輕聲喚道。

福山潤子的身前,一名穿着聖紫羅蘭女子高中學生制服的女生正倒在那裡,脖子呈現詭異的扭曲表明了對方已經沒有了活下來的可能,而福山潤子身後一片已經變得只剩下殘骸的長椅之中,一股暗紅的液體正緩慢的在地板上鋪染開來。

手中握住滴血的太刀,雙眼發紅的福山潤子的眼角處,涌現的淚水卻是不住得在女孩那白淨如玉的臉頰上滑過,最終凝聚在下頜處的晶瑩液珠一顆顆滴落。

……

“福山學姐…福山學姐……福山學姐你沒事吧……福山學姐……你別嚇我啊……福山學姐……”

“福山同學……福山同學……快醒醒……仁慈的主啊保佑她吧……”

“澤田學姐西田修女你們別慌,不如我們先將這位福山學姐送到保健室吧!”

“讓我來背學姐吧,我是田徑部的有力氣的。”

“嗯!”發出輕輕的鼻音,回過神來的福山潤子只感到自己的雙肩被人緊緊的抓住,身子一陣劇烈的前後搖晃着。

伴隨着觸覺一同回來的還有福山潤子她的聽覺,稍微辨認一下之後,福山學姐她就分辨出了。

——帶着哭腔喊着福山學姐的是澤田美香的嗓音,難得這個一直冷冰冰得如同禁慾修女一般的學妹會顯露出這樣慌張的情緒,果然平時我這個當學姐的對她關心不夠啊。

——喊着福山同學的嗓音應該是西田亞沙子老師的吧,不愧是真正的信教修女,聲音真是有着憐愛世人的溫柔。

——提議送我去保健室的,應該是那個姓氏田村的學妹吧,縱然顫抖的聲音表明了她的緊張,卻依舊是強制鎮靜的提出合理的建議,這是一個可靠的學妹呢。

——提出要揹我的聲音主人,應該是宮村學妹吧,果然是運動部的學生所特有朝氣十足的聲音呢。

【這口中鹹鹹的,是眼淚吧!還真是久違了呢!】當福山潤子嚐到流進嘴中眼淚的味道時,除了淚水流的更歡之外,心中亦是升起了莫名的感觸。

當觸覺,聽覺,嗅覺,味覺等等感知從夢魘中甦醒過來後,心中存着【我要看看她們】這一想法的福山潤子拼命的睜大了自己的雙眼,只是被淚花模糊視線的雙眼卻使得她這一舉動成爲徒勞。

也不管什麼淑女風範什麼大和撫子的作風,福山潤子直接用身上制服的衣袖擦掉了自己雙眼的淚水,將視線看向正一臉關切的看着她的修女老師西田和學妹們。

縱然在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裡,福山潤子她就清楚了,自己在教堂裡持刀殺人的景象只是妖刀給予她的幻覺而已,但在沒有親眼見到老師和學妹她們的身影,她那一顆懸起來的心卻始終無法放下。

“西田老師…澤田學妹……”

模糊的雙眼中所見的,不再是一片豔紅的悽豔景象,嘴脣囁動着喊了兩聲後,福山潤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被福山潤子她一把摟進懷裡,澤田美香顯得手足無措,而摟住學妹的福山潤子心中只有慶幸。

——差點就斷絕了她們的性命,幸好是幻覺,差點就要和正常生活徹底告別,幸虧是幻覺,差點就讓一切無可挽回,真是幸運。

……

因爲妖刀狐火丸的幻覺而情緒失控的嚎啕大哭後,面對老師和學妹們的關切福山潤子她以自己低血糖的老毛病搪塞了過去。

雖然對於福山潤子給出的理由有些不信,但在察覺到福山潤子她不想再多說什麼的情緒後,西田修女和澤田美香以及田村學妹都十分識趣的不在過問,而好像過問的宮村學妹卻是被和她一起過來的田村拉住了衣袖給阻止了。

接受了今天教堂當職的修女西田老師的好意——由西田老師代爲請假——深受妖刀幻覺困擾的福山潤子決定了今天請假一天。

“福山同學。”

婉拒了要送自己的澤田美香,準備獨自一人離開教堂的福山潤子,卻是被西田修女從身後叫住了。

“今天上午的第四節課是我所帶的初中部三年級一班的家政課,能否請你過來指導下你的學妹們?”

【是擔心我一個人獨處會出事的考慮嗎?】看着關切看着自己的西田老師,心中有數的福山潤子點頭應允到。

“真的太好了,學校家政課的模範生來指導,那些孩子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看到福山潤子的應允,一身修女服的西田老師立即開心的笑到。

“西田女士,澤田小姐、田村小姐、宮村小姐,容我先告辭了!”

縱然眼圈紅紅的,但福山潤子大大方方的行禮依舊是那麼風采動人,一羣被她行禮的人包括西田這位老師在內都慌慌張張的朝她回禮。

“福山同學!”

“福山學姐!”

“學姐!”

“學姐小心啊!”

在被其她四人送到教堂大門外的福山潤子,剛剛轉身準備離開,卻突然覺得自己頭上有些不對勁,隨即身後又傳來了四道驚叫聲。

察覺頭頂不對勁,又聽到身後的尖叫聲,心中有異的福山潤子既沒有擡頭想上看,也沒有傻傻的轉身回頭,而是立即向前一撲就地一滾,也正是她的這份果決讓她抱住了一命

在福山潤子剛剛離開之後,她原先所在的地方立即就傳來了“嘭”的一聲巨響。

從地上站起身後又連連後退了幾步的福山潤子,在揮手掃開撲面而來的煙塵同時,視線始終是牢牢盯着巨響傳來的方向。

塵煙落定之後,造成巨大動靜的事物至於露出瞭如山真面目——教堂上方立着作爲表明教堂象徵的巨大十字架。

看着將地面砸出一個坑的十字架,臉上陰晴不定的福山潤子忍不住這樣想到:這算是,吉凶未來先有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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