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他對上了冷浩天熾熱而執着的目光:“不管她有什麼疾病,不管她有過什麼顧慮,我要娶她!風爺爺,求你,告訴我她在哪裡!”
風揚宇這下才真的有些愣住了,他再一次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冷浩天重重的點頭:“是!她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一個!我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再放手了!”
風揚宇這一次終於認真的看了看他,少頃,他終於嘆了口氣:“早知道如今,又何必……”
他在嘆息,冷浩天也在痛悔,但是他不可能再放過風林雪了!這個驕傲至極的女人,如果不把她抓到,天知道她會跑到哪裡去!
等到真的抓到她,就算她不願意,他綁也要把她綁回來!等到抓她回來,先生米煮成熟飯,日夜看住她!等治好病,生了一窩小傢伙,看她還敢跑!
“我也不知道,她具體在哪裡……”
剛聽風揚宇說了這句話,冷浩天就呆住了。接着,他又懇切的看向風揚宇,他希望是風揚宇騙他,故意說謊。
但是沒有,他目光澄淨的搖搖頭。
“我只知道,她去了山西雁門一帶,爲的是一株百年不遇的山參。若有此物,或許她身上的寒毒可以解除。”
“老風,你說的是真的?”
由不得冷仁霆高興,本來聽說了風林雪有這樣的疾病,他就算再豁達,心裡也總有些小疙瘩。但是如果風林雪能治癒這種病,嫁到他們冷家來,沒有什麼比這更完滿的了!
一直以來,冷浩天的婚事都一直讓他憂心不已。若是真的能娶回她,並且治好她的病,以後給他生幾個重孫,多和美啊!
這樣想着,冷仁霆看向風揚宇的眼神,也充滿了期待。
“具體地址,我是真的不清楚。因爲一直要找尋,所以……”風揚宇搖搖頭,這點他確實是無能爲力。
“但是七月之後,她會回來。”畢竟,人蔘花的花期,就在七月。早與晚,都沒有用。
他看向冷浩天,那眼神,貌似是你等兩個月就是。反正,想着也是六月初了,風林雪再慢,八月也能歸來。
“你可以先等等,如果你是真心對她的話……我也會勸勸。”
“不!我要去找她!”冷浩天的眼眸,透着一股犀利。
“兩個月,我等不了!我要去找她,我要馬上見到她!”他握緊雙拳,眼眸裡全是堅毅。
他用盡一切手段,打通所有關節,甚至是動用了原來冷仁霆在部隊裡、政、府裡的朋友,纔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線索。
找到風林雪的所在,已經是一個月以後。
七月初。
冷浩天一個人來到位於古榆林地區的小山村裡,他來了之後,才發現爲什麼這裡再也不產珍貴無比的“山西參”。
在兩百多年前,甚至是更早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綠色。但是今天,這裡已經是黃土漫天,是名副其實的黃土高原。
在這樣的環境下,這裡根本不可能有人蔘。
而風林雪,她到底是要在哪裡?
資料只是說,她在一個月前到了附近的小鎮。具體在哪裡,他也不太清楚。
要不是這些天,風林雪給爺爺發了不少短信。這會兒冷浩天還在辦公室苦等兩方的信兒呢。
他聯繫了燕城警方,也聯繫了軍區,更是在黑白兩道廣泛撒網。
他這麼多天,厚着臉皮在很多人跟前兒一趟一趟的跑,有時候實在是急了就囁嚅着問,“有她的消息嗎?”
調看了相關的監控,在各大街頭排查,找了很多天,才找到了她去車站的信息。隨即,火車站的監控,又根據當時火車入站的時間段,來判斷風林雪可能乘坐的車次。之後,又分派人手沿途把各個站點的監控,倒還真是在監控上尋着了她的影子。
一路尋到山西,再由她的車次,把搜尋目標暫定在幾個縣城,又把風林雪的照片傳給道上的朋友,暗訪各個旅館,出租屋的。又加上風林雪給風揚宇發條短信,根據追蹤到的信號搜尋範圍縮小了,最後終於鎖定在一個小鎮中。
而讓人吐血的是,顯然風林雪在這一個月之中,信號也是一直在移動。想必是在四處搜尋着,尋找那種珍貴人蔘的下落。
得知消息,冷浩天第一時間飛了過來。他在半個月裡,幾乎走遍了這個小鎮。風林雪卻怎麼也想不到一條短信就把自己給暴露了,她不可能把電話卡扔了,她要和爺爺聯繫。
可山區裡信號不好,只有一次去山上採藥,下山了打開手機。沒想到居然遭受短信轟炸,冷浩然、吳燕豔等等,收件箱塞滿了未看的短信,卻還有要求接收的短信等待。
這些人中,又以冷浩天發的短信最多。
在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長篇大論的發,大意是:“雪!回來吧!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身體有疾病!我和那個女人根本就是陌生人,我是生氣你不理我,纔會用她來氣你的!我愛你,你回來吧!”
然而到了後面,每天短信數還是不變,可話只有一句,“回來吧,求你!”
合上手機,風林雪心裡有些複雜。她不在的這一個月,一共收到了冷浩天發來的三百條信息。或許電話更多,只是她關機了,都看不到。
說實話,經歷過一個月的奔波,她基本上對於男女情愛的事情,已經是心如止水了。不管冷浩天和那個女人是情人也好,路人也罷,她都不想管。
她那天看到他一眼後,忽然的怦然心動的感覺,也再沒有過。
彷彿,只是平靜的心湖裡一顆投入了不起眼的小石子。雖然在當時波瀾起伏,但之後,連一絲漣漪都不曾有。
一瞬間的心動,終究不是深愛啊。
而冷浩天到達這座小鎮的時候,也終於理解了爲什麼風林雪會在這裡。這裡,可以算得上是他一路走來,唯一一片綠洲。黃土脈脈的山嶺上,這裡卻是一片翠綠。據當地人說,這裡的綠化,好不容易殘存了這麼多年,沒有被風沙侵蝕。養到如今,雖然和南方某些深山老林比,還算不得什麼山高林深。但是,那一片片綠油油的古樹,還是讓人有一種江南的感覺。
跋山涉水了半個月,公司的事情全部丟給冷浩然去解決。一貫懶散的冷浩然雖然不願意受累,但是爲了哥哥,忍了。
馬不停蹄的飛到太原,根據黑道上一位朋友提供的信息,求助在軍區的熟人。幾下撒網,終於在一個小鎮火車站遇到送風林雪進山的大媽,好不容易纔得知了確切消息。說確實是在半個月前,這裡有一位年紀輕輕的女人進山,說是採藥。
一切就是這麼的不可思議,距離燕城山水無數,花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在大海里撈尋,二十多天裡各路信息一條條傳回燕城,他的心情也由不安,揪心,後悔,最終轉成默默祈禱,所幸,這隻傻鳥兒安然無恙終被他尋到。
找到她的那一天,正值黃昏。走了一天的山道,從縣城裡乘了一輛老舊的中巴車,到了終點站之後,在一個好心老鄉的指引下,又乘了一輛小小的驢車。最後,再走了半天的山路。這樣一路走來,已經是夕陽西下。冷浩天揹着大包,穿着運動服,皮膚給太陽曬得紅彤彤的。身上黏黏膩膩的都是汗,他抹了抹汗水,擡頭看了看天時。再找不到風林雪,他今晚不得露宿野外?冷浩天不由得撇撇嘴,對旁邊的老鄉一臉鄙視之色。
剛這麼想着,他一擡頭,就看見不遠處的山上,有一個白色的身影。
山風來襲,那人一襲白色長裙,黑髮披散。她容顏靜好,神態冷定,從下往上仰視,大袖寬袍,衣襟當風,似乎飄飄欲仙,有凌雲之氣。滿溢的夕陽餘暉灑落,她細長的眉宇微微皺起,眯着眼眸,俯瞰着山後一片幽深的小樹林。
“那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老鄉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着青色的中山裝,衣服上還滿是泥土。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女神醫是半個月前到的。但是其實,她幾乎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來附近很多次。而且每一次都幫人看病,幾乎次次都是藥到病除呢!而且看病吃藥也不收任何費用。每一次她來,都是有好多老鄉過去看病。而今年,不知怎麼的風老醫生沒跟來,剛好有個老鄉要出去打工,空了一所小院子,就暫且借給她住。”
沒想到,她在過去也是這般,只要能幫助人的地方,都會不辭辛苦。冷浩天聽得心裡暖暖的,一身的疲勞和苦悶,也都散去了。
事實上,在他揚起頭,看到她站立在山崖上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忘記掉所有搜尋的艱難和困苦。一心所想,就是把她帶回去。
而她的沉靜的目光,在掃過冷浩天的那一刻,明顯有些微的動搖。接着,他就看見她皺了皺眉,袖子一揚,竟然是轉身離去了。
“謝謝你!就是她!我終於找到了!”冷浩天眼裡放光,雖然風林雪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轉身離開,但是這並不代表什麼。他滿臉喜氣的向老鄉道謝,順道摸出錢包,塞了一張一百元遞給他。
老鄉立即搖搖頭,很憨厚的笑:“不用不用!我瞅着你也是個大城市裡出來的,來這裡是來找女神醫的是吧?這年頭三病五災的,誰都不容易,反正我今天也要來附近看親戚,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