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急得焦頭爛額,他忽然接到一個電話,卻是許久都沒有聯繫的蘇澄愷。
“喂?有事?”冷浩天心裡焦急不已,說話聲也帶着喘。
“冷哥,有沒有時間?我們哥兒倆好久沒聚了。”蘇澄愷的聲音,帶着一如既往的懶散。
“沒空!”冷浩天剛剛準備掛電話,忽然又想起蘇澄愷的路子廣,說不定能幫他儘快找到風林雪的下落,連忙說:“行,你說在哪裡見吧?”
“還是老地方?王朝商務會所?”
“好。”冷浩天一口答應下來,“我一個小時以後就過來。”
“行,那到時候見。”
掛上電話,冷浩天幾乎是迅速躥到樓下,開了車,飛一般的就衝了出去。風馳電掣一般,在四十分鐘後就到了包間。要了一杯綠方威士忌,冷浩天一面喝着,一面焦急的等待蘇澄愷的到來。
不久,蘇澄愷果然來了,一進門,他就笑眯眯的說:“冷哥,好久不見了!”
“嗯。”冷浩天心煩意亂的答應一聲,剛準備說話,就聽見蘇澄愷問道:“冷哥,聽說你和林菀茹,解除了婚事?”
冷浩天點點頭,這件事情,他雖然親自到林家家裡去說了。但是並沒有傳到外界,林家也沒有宣傳。他們只能,讓這件事慢慢淡化,讓所有人都不再重視,纔好再次提起。
畢竟,被男方退婚,而且是以那種理由退婚,怎麼說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雖然退婚這件事情是低調處理,但是上流圈子裡,已經慢慢有所察覺。蘇澄愷這一次發問,也不過是確認一下罷了。
看到冷浩天點頭,蘇澄愷一時也無言。畢竟,冷浩天之間戀慕林菀茹太久了,在外人眼裡,早已經把他們看成是一對。這麼分手,總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想了半天,他才問:“因爲什麼退婚的?”
冷浩天把杯子放下,淡淡的說了一句:“她在外面有人了。”
“什麼?!”蘇澄愷有些驚奇:“這是真的嗎?”
冷浩天點點頭:“上一次拜託你找一家可靠的私家偵探,就是爲了調查這件事。”
冷浩天很自如的把事情說出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反正他已經不愛林菀茹了,她做什麼出格的事,跟他沒關係。
但是,蘇澄愷卻是暴怒,一拍桌子站起來:“林菀茹那賤、人,也太過分了吧!”
“隨便,反正已經解除婚約了,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冷浩天卻是波瀾不驚,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屋子裡靜默了幾秒,蘇澄愷又說:“別提這種窩火的事兒。——冷哥,我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事?”冷浩天有些奇怪,看着蘇澄愷眉飛色舞的樣子。
“哦,就是那個臭女人,她倒黴了啊!”蘇澄愷大笑,“你還不知道吧?風林雪被季洛銘甩了!這幾天報紙都登出來了,季洛銘跟新加坡李家的幼女訂婚了!嘿嘿,我就知道,她肯定和姓季的走不長,果然!”
冷浩天一噎,臉上風雲難辨。蘇澄愷又說:“還有一個好消息!”接着,他神神秘秘的笑了笑:“風林雪那個臭女人,竟然是沒有醫生資質的!她到附屬醫院當醫生,騙了我爺爺這麼久,今天終於被爆出來了!哈哈,我就知道……”
話還沒說完,蘇澄愷忽然覺得氣氛不太對。一回頭,就看見旁邊的冷浩天忽然開始氣勢磅礴。那一張俊帥的臉孔,忽然升起無邊的憤怒。
接着,冷浩天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口,幾乎把他要提了起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告的密?是不是你?”
蘇澄愷只覺得喉頭一緊,冷浩天的力道,幾乎要把他扼死。臉部開始充血,繃得通紅。蘇澄愷艱難的搖搖頭:“不……不是我!我只是收到了消息,我……”
冷浩天驀地一鬆,蘇澄愷這才落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他沒有看錯,剛剛冷浩天的眼眸裡,真的有殺意!
那種陰鶩而憤怒的眼瞳,他許久都沒有再見過了!
“冷哥,你……”稍微緩和一點,蘇澄愷忍不住問了一句。混亂的思維忽然一下綜合,想起上一回他派人去整風林雪的時候,冷浩天那暴怒的場景。
莫非,冷哥他……
“是!我愛風林雪!誰敢動她,我就要誰好看!”冷浩天惡狠狠的吐出一句話,眼瞳猛地一縮,渾身上下,迸發出無邊的戾氣。
蘇澄愷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他,發現冷浩天的眼神專注而熱烈。繃緊了全身,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握拳。這樣的冷浩天,他從來沒有見過。就算是當初和林菀茹在一起,他也沒有這樣專注的神情。
可關鍵是,那個人是風林雪啊!他最討厭的風林雪!怎麼會愛上呢?不可能吧?
“冷哥……你不是在說笑?”半天,蘇澄愷還是沒有辦法消化這個事實。畢竟,他原來表現的,對風林雪實在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的。
冷浩天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又痛苦的說:“她不見了!她從醫院出去以後,就不見了!我找不到她!”
蘇澄愷在一邊,半天都沒吱聲。許久,他才緩和了一下,問:“那應該怎麼辦?”
“幫我!幫我把她找出來!就算翻遍了燕城,我也要把她找出來!”冷浩天忽然擡起頭,眼神堅定的看着他。
冷浩天得到風林雪的消息,已經是半個月以後。
那天晚上,他本在家裡休息,得到偵探的消息,說是在東區酒吧街看到一個女人,樣子很像他口中所說的風林雪。冷浩天一下子就從房間裡竄了起來,很迅速的穿好衣服,開車出發。
其實,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他和蘇澄愷努力,在黑白兩道上通力合作。經歷不斷的查探,終於才鎖定了消息。
冷浩天在開車的途中,還有些不敢相信。
據人回報,說在酒吧街的一家夜店裡,有一個疑似風林雪的女人最近一段時間天天去光顧。但是她,怎麼可能會去夜店那種亂糟糟的地方?
搖搖頭,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星期以來,他所得到的唯一消息。冷浩天想着,不僅加大了馬力,車子在路上快速的飛馳着。
夜店很好找,在酒吧街一處很顯眼的位置。外面橫七豎八停着不少名牌車,巨大的霓虹燈廣告牌,照耀的一條街如同白晝。
二層的大廳裡,有一塊粗獷開闊的舞池裡。一片漆黑的場地,只有頭頂彩色的霓虹燈和高射燈旋轉,到處都是遺忘繁忙沉醉在激情音樂裡的俊男辣妹。音樂聲響起,貝斯手的撥片劃響了第一個音符,所有朦朧的模糊的意識裡,臺上臺下人一樣瘋,又跳又笑,用力的吹口哨,用力的鼓掌。酒吧熱鬧繁雜,不少男女穿梭其中。音樂震天響,震得彷彿整個心都塞進了耳朵裡。
吧檯周圍坐滿了語笑喧鬧的男男女女,冷浩天在人羣中搜索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風林雪的身影。說實話,他從來的一開始,就懷疑她是不是會在這種靡靡之地。實在是太頹廢,太狂躁,太瘋狂了。
冷浩天找了半天都沒看到風林雪,倒是有不少打扮的非常非主流的彩妝少女,那妝容花的跟顏料盤一樣,不斷的往冷浩天身上瞟:“嗨,帥哥!”
冷浩天沒理會,立即就走。那幾個少女還鄙夷的豎個了中指:“呸!臭男人!”
冷浩天都快要放棄看,實在是又吵人又多。空氣裡混合了汗味、香水味和體味,難聞的要命。而且還熱氣蒸騰,伴隨着舞池裡激動的人一陣陣往外發散。
冷浩天幾乎覺得人要崩潰了,他完全不相信風林雪會待在這種地方。聲音震耳欲聾,對話都得靠吵架一樣。轉到一邊稍微僻靜點的地方,冷浩天剛準備給蘇澄愷打電話。
這時,有兩個男的,從他身邊走過。略胖的那位吹了一聲口哨,朝着旁邊一處吧檯的一位落單女人走過去,大聲說道:“小姐,一個人?我請你喝一杯?”
一看就是痞子一樣,自然沒人搭理。那個矮胖男人不死心,跟身邊的朋友不知說了什麼,他朋友看着大笑。那女人又喝了一口酒,酒酒嗆進了她的喉嚨裡,她咳得喘不過氣,咳得眼淚汪汪的,紅着臉,模樣格外水靈。
那人又走了過去,調笑着說:“小姐,別這樣啊!出來玩就是朋友嘛!我請你喝酒!”
說着,笑嘻嘻的朝着調酒師打了個響指:“兩杯加冰的‘轟炸機’。”
調酒師熟練的點頭,開始調酒。不多時,兩杯酒液調好,那人接過一杯,把另一杯推倒女人跟前:“小姐,嚐嚐?”
女人不答,靜默着喝酒,也沒伸手接過轟炸機。
見女人不收,那人又媚笑一聲湊上去,卻把手搭在女人瘦弱的肩頭:“別這樣嘛!我也只是想……”
話還沒說完,那女人忽然手指一扣,一扭。那男人猛地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摔倒在地!
他的手腕,被那女人一扭之下,脫臼了!
場面頓時有點亂,那個男人的同夥,瞬間站到那女人面前。臉色,帶着一如既往的兇厲:“臭女人!你找死!”
那女人不答,男人的同夥立即一手扣住女人的肩膀。女人則乾脆旋轉了椅子,男人只能跟着摔出去,隨即女人又在他腳腕處一勾……
“砰”的一聲,男人狼狽的摔在地上。女人則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踉蹌了幾步,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似乎被他們碰到,弄髒了似的。
隨即,打開皮夾,抽出幾張百元大鈔,直接往櫃檯上一拍,接着,晃晃悠悠的走人。
等到她快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冷浩天這才發現,剛剛那個出手的女人,竟然就是風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