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鍾情,首席愛妻百分百 255.255,你現在需要保持體力
“張毓,孟建勳是多麼貪婪的人,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也比我清楚千倍百倍,當然,我不會妨礙你的選擇,但,能不能請你放過無辜的人……”
商界人都知蘇留白是個果敢狠辣,說話做事絕不拖泥帶水的成功商人,他驕傲卻不自滿,成熟卻不世故,一直是世人讚譽的典範,但此刻的他,將自己的高姿態放到最低,甚至有些低入塵埃,因爲被困在裡面的兩個人不僅僅是他的家人,也是他需要好好保護的人。
“無辜的人?”
張毓聲音冷冷的打斷了蘇留白的話,好一會,才笑着說道,“蘇總,如果你認爲李瑞欣是無辜的人,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她啊,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女人,明知道我愛建勳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卻硬是想跟我一較高下,你說,我怎麼可能把建勳讓給別的女人,不可能的,只要有人敢跟我搶建勳,我一定要讓她痛不欲生,哈哈哈——”
愛情和執着能使人變得有多瘋狂?看看此時瘋狂的張毓,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蘇留白沉默了下來,既然張毓不會幫自己,就算他浪費再多的口舌也都只是徒勞的,時間緊迫,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分秒必爭,而不是在沒用的人身上浪費寶貴的時間。
不再與張毓糾纏,他穿過荒草雜生的狹窄小路,艱難的繞到了廢舊工廠的後面,總算找到了這個如被罩子扣住的樓體破綻,在距離地面兩米的位置上,有一個破敗的洞口,他不確定李瑞欣和其其是怎麼被人關進去的,但他想,那個洞口,或許是解開這個樓體結構的關鍵,也是解救李瑞欣和其其的關鍵償。
冬雨還在不停的滴落,他的頭髮上衣服上,已經被雨水打溼成了一片,爲了能夠順利的爬上兩米多高的洞口,他果斷的脫掉了身上的灰色呢子大衣,裡面是件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高級黑色襯衫,他將袖口的扣子解開,微微卷起,露出精壯的手臂。
左手上的腕錶還在不停的轉動,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已近下午的兩點鐘了,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流逝了這麼多,他實在不敢想象裡面的那一老一小現在是什麼狀況,如果其中一個有了事情,想必都會成爲他和孟暖抱憾終身的事情。
擡手,果斷的將腕錶摘下,仍在地上的灰色呢子大衣上面,邁開長腿,整個身體退後了兩步,隨後一個利落的跳高攀爬,他順利的來到了洞口上方,裡面太黑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他試探的叫了幾聲其其的名字,迴應他的,是空蕩的迴音。
只用了一秒鐘,他就決定不再在洞口徘徊,修長的手迅速的從褲袋裡掏出手機,打開手機電筒,爲自己照亮了前方的路。
洞口的下方是水泥結構的樓梯,已經沒了扶手,水泥有斷裂破敗的痕跡,有的地方甚至已經不完整,有很大的缺口,這樣的樓梯,第一眼,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恐怖片裡的充滿古怪和兇險的廢舊建築物。
他左手扶着牆面,小心翼翼的往樓梯上面走,手機電筒的光照有限,他只能走幾步,向上影射一下,好確定沒有可以威脅到人身安全的東西存在。
這座廢舊的工廠已經不知道被擱置了多少年,裡面充滿了灰塵,蜘蛛網和潮黴味,很快,他的高級皮鞋上就掛滿了灰塵和蜘蛛網,樓梯上是一層厚厚的灰土,隨着他沉穩的腳步,升騰起一陣灰塵。
每到一層,他就會停下,大聲的呼喊着其其的名字,心裡越是期待她的迴應,腦子裡的意象和耳朵的幻聽就越嚴重,明明整個樓梯安靜的如同鬼屋,他卻彷彿聽到了其其的哭喊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當他停下腳步,仔細分辨那哭喊聲傳來的方向時,卻又什麼都聽不到。
縱使他不信鬼神,背後也不禁冒出了一層冷汗,連帶着那隻握着手機的手,手心處也瞬間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不知從什麼方向吹來了風,更讓人覺得陰森陣陣,毛骨悚然。
“其其,你在哪裡?其其,爸爸來找你了!”蘇留白又上了一層,他在心裡默默的數着,當然,如果在沒有緊張到數錯的情況下,他已經爬了三層樓的高度。
在地面上仰望這座樓時,他就猜測過這棟建築物的高度,如果算按照國際標準,三米一層,那麼這個用罩子扣住的樓體,最起碼有層樓的高度。
現在是第三層,上面還有五層樓的高度,其其和李瑞欣會在哪一層?而且看這座樓體裡面的破敗程度,隔音效果應該不是很好,他剛剛的呼喊的迴音都那麼大,按道理,她們不可能聽不見,除非,她們被關在樓體裡的某一個密閉空間裡。
這麼一想,她們發生意外的概率似乎就更大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嚇自己。
爬樓梯的速度加快,他的呼喊聲也變得更大,可整個樓梯安靜的就像沒有人存在一樣,就在他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一陣敲擊聲打斷了他繼續行走的腳步,他停下來,用手機電筒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傳來的方向,是樓上那層。
三步併成兩步,他趕緊跑到了樓上的那層,他停下腳步,仔細的辨認,確實有細微的哭喊聲傳過來,剛剛他在樓梯外的時候,聽到的哭喊聲,音量大約就是這種音量,可這種音量,他在外面是絕對聽不到的。
這個樓體太詭異,充滿了重重迷霧,每次在要窺探到真相的時候,那真相就會越來越偏離,他覺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個破案的偵探,腦子在高速的運轉,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勁。
他衝過去,那哭喊聲越來越大,直到他確定那是其其的聲音後,提到嗓子眼裡的心終於落下去了一些。
如他所料,其其和李瑞欣被關在一個十分密閉的空間裡,難怪沒有聽到他的呼喊,他想,在那種密閉的空間裡,連呼吸可能都成了一種奢侈,不哭不喊,或許還會保存一絲體力,活着的希望也就更大。
他拍了拍牆體,“其其,是爸爸,爸爸來救你了。”
牆體裡面的其其抽泣着,害怕到瑟瑟發抖,“爸爸……爸爸,救我,救救我。”
“爸爸保證會馬上救你和外婆出去,聽爸爸的話,從現在開始,你一句話都不許說,也不許哭,保存體力,這樣會更有利於爸爸救你和外婆,知道嗎?”
其其點頭如搗蒜般,“知道了,爸爸。”
牆體上沒有任何的破綻,而且相比外牆體,更加的堅硬,更加的厚重。
他仔細的用手機電筒照了一番,突然記起一年前還是兩年前,有一家剛剛成立的公司來蘇氏推銷過這種包牆材質,當時那個推銷人員說的天花亂墜,引來蘇氏一大票員工圍觀,那天他如果不是被大雨阻隔住,也不會那個點進公司,當然,也就不會聽到那家公司營業員天花亂墜的演說。
離得遠,他聽得不是很多,但他捕捉到了兩個很關鍵的字,機關,指紋,密碼。
像是這種材質的牆體,一般都是比較先進的紅外線感應牆,只要碰觸到牆上的紅外線,牆體就會報警,當然,這面牆到底是不是紅外線感應的,他不確定,他確定的是,如果想要打開這個紅外線感應,就必須輸入指定人的指紋和密碼。
燈源有限,尋找的過程中,眼睛很容易花成一片,他的手指摸索着那個打開牆體秘密的紅外線感應開關,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不一會,額頭上就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是着急,也是焦慮。
雙手被灰塵沾染成灰黑色,他也不嫌髒,繼續搜尋,終於在最底下的角落發現了一個類似於牆面開關的小盒子,那個小盒子內嵌在牆體裡,如果不掀開那塊空洞的外置牆體,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盒子。
上面是密碼鎖的設置,不用指紋輸入,這樣就大大的降低了打開的難度,一共九個數字,按照正常的六位密碼計算,他就需要輸入很多次,而那麼多次的輸入,只有一次是正確的,就算他能等,其其和李瑞欣也等不了了。
假設他自己就是孟建勳,在受到一個知道自己犯罪秘密的女人威脅後,他會用什麼樣的方式懲罰她,讓她永遠見不得光,亦是死在他編織的牢籠裡
,無法自拔?
哪一種都不是快速有效的方法,那麼在親人面前徹底的離去呢?是不是最殘忍,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如果他用的是這種最殘忍的方法的話,密碼的難破解程度,也是最高級的。
他試了幾組數字後,突然想起來孟依晨的一些話,她說孟建勳最在意蘇莫這個兒子,甚至想要在死後,將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他,既然這麼喜歡蘇莫,那麼會不會用蘇莫的出生年月日做爲密碼?
腦子裡正想着,修長的手指已經付諸了行動,一串號碼結束,高大厚重的門跟着應聲打開,手機電筒一陣亂晃過後,他衝了進去,其其正虛弱的坐在牆根處,旁邊躺着李瑞欣。
“其其,你還好嗎?”他走到其其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臉頰,“說話!”
“爸爸,外婆怎麼不動了,呼吸時有時無,她是不是快死了?要上天堂了。”其其黑葡萄似的眼睛裡充滿了空洞,她的小身子動也沒動,就那麼靜靜的坐着,彷彿最後的一絲力氣,也被抽乾了一般。
蘇留白轉身,伸出修長的手,試了試李瑞欣的呼吸,雖然很微弱,但一直還有,說明還有救。
遇到這種類似於奇蹟的事情,他一是要感謝命運,二是要感謝老天的眷顧,雖然他過去從未相信過命運,相信過神鬼。
“其其,爸爸現在就揹着外婆往出走,你能夠幫爸爸拿着手機照路嗎?”蘇留白將手中的手機遞到其其的眼前,其其機械的接過,小手扶着牆面,好不容易站了起來。
蘇留白伸手去拽李瑞欣,上一秒還沒有任何動靜的她,下一秒就睜開了眼睛,呼吸也不似剛剛那麼微弱了。
“伯母,你醒了,不用害怕,我現在就救你和其其出去,孟暖還在家等着你們。”
李瑞欣搖搖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脫開蘇留白的手,隨即,朝他擺了擺手,示意她有話說。
蘇留白蹙眉,“伯母,你現在身體太虛弱了,需要保存體力,不要說話了,等你好了以後,有什麼話我們再說。”
李瑞欣很堅持,這個樣子的她和孟暖很像,孟暖也是那種想做什麼事情就必須去做,絕不會因爲別人的阻撓,而有半分的動搖,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爲了快些將兩人從這個牢獄般的廢舊工廠裡解救出來,他只好順她的意,同意了她現在說。
她的聲音很微弱,微弱到離得這樣近,他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無奈下,蘇留白只好彎腰低身湊近李瑞欣的嘴邊。
“蘇留白,我知道我要不行了,與其死在醫院的手術檯上,還不如趁着現在能說話的時候,說出我一直想說卻沒有說的話。”
可能是一下子說了太多的話,她歇了歇,才繼續說道,“我跟建業是商業聯姻,訂婚的那天,我卻愛上了他的哥哥,算是一見鍾情吧,爲了這份畸形的愛,我付出了很多,女人的青春,美滿的家庭,和一輩子的等待……咳咳……”
“伯母,不要再說了,這些話還是等你好了以後我再聽你慢慢說,你現在真的需要保持體力,不然很有可能堅持不下去,你要想想孟暖,想想其其,知道嗎?”
李瑞欣空洞的眸光一直看着黑漆漆的棚頂,剛剛渾渾噩噩的時候,她夢見了建業,多少年了,他從來沒有走進她的夢中,卻在剛剛那一刻走了進來,沒有抱怨,沒有責備,只有關心,讓她多吃飯,多穿些衣服,喜歡旅遊就多出去走走,不要總是悶在家裡。
建業死後的這些年,她從來沒有去墓地祭拜過他,一是她做了那麼多錯事,沒有臉去見死後的他,二是他的死,多多少少和她有關,她怕他會就此纏上她,讓她日夜難寐。
這是不是所謂的做賊心虛,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很後悔。
“我知道我對不起建業,更對不起孟暖,如果我沒有機會告訴她,請你一定要幫我告訴她,我愛她,也對不起她。”說着,她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遞給了蘇留白。
“這把鑰匙裡是孟建勳所有的犯罪證據,出去後立刻替我交給警察,他和我犯下的罪行,早就應該得到懲罰,拖了這些年,實在太久太久了。”
將這一切都說出來後,她似乎痛快了不少,慘白的臉上慢慢的滲透出了一些紅暈,“我們走吧。”
蘇留白點頭,將她穩穩的背起來,其其走在後面,爲前面的兩個人照亮指引,燈影暗淡,有的時候會踩空,他儘量不讓背上的李瑞欣覺察出一絲顛簸,直至走到了剛剛跳進來的洞口,他才微微低身,將李瑞欣放在洞口旁邊。
“其其,爸爸現在跳下去,一會爸爸先接你下來,再接外婆下來,可以嗎?”
其其點頭,白嫩的小臉上都是灰塵印記,蘇留白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下一秒,一個翻越,他就站在了地面上,伸手去夠其其,其其也彎腰配合蘇留白,他很高,很輕易的就將其其安全的抱在了地面上。
“伯母,你把手遞給我。”蘇留白朝李瑞欣伸手。
李瑞欣越來越虛弱,虛弱的好像下一秒就會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一樣,她動了動,試着將手遞出去,可努力了半天,那雙垂在身側的手沒有半分動靜。
“伯母,快把手遞給我,你需要立刻去醫院。”蘇留白繼續催促。
李瑞欣看了一眼面露焦急的蘇留白,雖然從沒有看好他和孟暖的這段感情,可這一個沒看好,轉眼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感情也更加堅不可摧,相信有這樣的男人陪在她的身邊,她一定會過的很快很幸福的!
想要多看一眼,可她太累了,已經到了身體承受的極限,她知道,她該徹底離開,去另一個世界還債去了。
……
計程車司機踩了剎車,並回頭告訴孟暖,目的地到了。
她付了車錢,趕緊下車往前面的廢舊廠房走去,剛剛走了幾步,孟建勳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視線之內,孟暖看見這道熟悉的身影,有片刻的怔愣。
“二伯,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媽和其其……難道都是你做的?”
孟暖對着這個世界始終充滿了善意,也相信好人多,壞人少,就算是以雷霆手段而聞名青州商界的二伯,她也覺得那是他經商的外表,實際上的二伯,有着狹義心腸。
孟建勳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小暖,算起來,你今年也虛歲二十七了吧?”
孟暖點了點頭,“嗯,虛歲二十七歲了。”
他一手夾着香菸,一手感慨,“時間怎麼那麼快,你都二十七了,還記得你剛出生的時候,又瘦又小,皮膚也不白,你爸爸卻常說,就算我的小棉襖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棉襖,卻是我這輩子最想付出一切的人。”
“他爲了你,真的付出了一切。”
孟暖的眼眶頓時紅成了一片,她平時都麻痹自己,告訴自己,父親其實從未離開過,他只是調皮的不想回家,僅此而已。
可這種麻痹的方式往往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失去所有功效,平時,她隱藏的很好,可一旦到了獨處的晚上,她的心裡就會常常埋怨母親的專斷,讓她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死後的他,雙手是不是終於不再那麼溫熱?脣角的那絲笑,是不是也成了繃直的弧度?
“二伯,讓我來這,不會就是想告訴我,我父親爲我做過了什麼?雖然這些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孟建勳吸着香菸的手一頓,才緩緩的說道,“你母親有沒有給過你一把口琴,或者說一把鑰匙?”
“爲什麼要問我這麼隱私的事情?”孟暖不解的問。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孟建勳帶着命令的口氣繼續問到。
“沒有,我從來沒有收到過母親的口琴,或者說鑰匙,二伯,如果你叫我來,只是爲了回答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太多此一舉了?這種話,你完全可以在家裡問我,我也不會有任何的避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