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這麼喜歡配藥,不如把丸藥放在藥房寄賣!”他可是剛見識了,那狼的傷口,碰到藥,便止了血!
“我哪有那本事!”連翹眼中閃過一絲揶揄,淡淡的道:“其實,這藥都是我瞎配的,也不知能不能用,要不,你幫我試驗一下,回來把感受告訴我一聲!”
“什麼?”蕭瑞的動作一頓,訕訕的把藥瓶又掏了出來,放回原處:“你還是留着給狼用吧!萬一出了狼命,也不可惜!”他纔不當試藥人呢!
連翹掩嘴一笑:“瞧你那點膽子,我逗你玩呢!這是樺樺和我琢磨出來的方子,絕對好用!最不濟,也在狼身上用了好幾年呢!死不了人的。”
“你們似乎都很信任表妹?”蕭瑞看着連翹的眉眼,心底升起一股異動,不知親上一口是什麼感覺?一手慢慢的移到連翹身後,倆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少女的幽香在鼻尖縈繞,比不上表妹香氣襲人,卻也別有一番意味。
連翹並未察覺,眼中出現一絲追憶,喃喃的道:“若不是樺樺,我們家斷不會過上如今的好日子!”且不說弟弟保不住,就連她們姊妹也不一定能活到現在,沒米沒糧,說不得在分出來的第一年就凍死了!
“好呀!可讓我老人家逮到了吧!”羅老太太提溜着一串葡萄,忽然出現在倆人身後,一嗓子吼出來,連樹上的葉子,都震落下來!
蕭瑞忙坐直身子,眨巴着眼,看着天,掩飾自己的尷尬,剛纔怎麼就覺得這黃毛丫頭好看,不自覺的靠近呢?
“老祖宗,你怎麼來了?”連翹壓根就沒注意剛纔發生了何事!
羅老太太眯眯眼,看着蕭瑞,把手裡的葡萄一扔,順手在蕭瑞後背上擦乾手上黏糊糊的汁液,轉頭一臉內疚的拉着連翹的手:“連翹呀!是老祖宗對不起你!”
這是什麼情況?連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
羅老太太不僅說的抑揚頓挫,還哭上了,“是我沒教育好這個臭小子!”說着,一巴掌拍到蕭瑞後背上!
“噗~”蕭瑞整個人往前傾去,直接趴在地上,月白的衣衫上赫然印着兩個紫色的手印!
連翹忍住發笑的衝動。
“瞧這不中用的!”羅老太太痛心疾首道:“我怎麼就教養出你這麼一個重孫子,小小年紀就沾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祖奶奶!”蕭瑞虛弱的道:“我哪有……”
“你別以爲我沒看到!”羅老太太生怕蕭瑞說出不應景的話,一腳踩在蕭瑞的後背上。
蕭瑞只覺的後背彷彿壓了一塊巨石,別說說話了,就連喘氣都有些困難!
他真的是祖奶奶嫡親的重孫子?確定不是撿來的?
看着蕭瑞一臉痛苦的樣子,連翹感同身受的抽了抽嘴角:“老祖宗,這是怎麼了?他怎麼惹您生氣了?揍上兩下出出氣,別把您氣壞了!”
羅老太太一臉感動,腳尖輾了輾蕭瑞:“看看!看看!多好的媳婦,你上哪找去,以後可得好好待人家!”
什麼!
什麼!
蕭瑞和連翹不可思議的看着羅老太太。
“老祖宗,您繼續踩着玩,我回家了!”連翹背上小藥箱,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從地下鑽回家去!
“走什麼走!”羅老太太拉住連翹,不鬆手。
且不說連翹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就是武功不錯的蕭乾,也不一定能掙脫開!
“放心!”羅老太太一腳踩着蕭瑞,一手安撫的拍着連翹的手,柔聲道:“老祖宗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咱不過白白便宜了他!趕明兒……不!”羅老太太有些等不及:“今兒,我就跟你一起回去,上你家提親去!”
“不對!”羅老太太是個行動派:“我現在就去!”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老太太就“刺溜”一下沒了人影,這哪裡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
連翹羞惱,狠狠的在蕭瑞身上跺了幾腳,她好好的給狼包紮,要不是他湊上來,哪有這麼多事!不行!她得去找安夫子,讓她幫忙拿個主意。
夏日裡燥熱的風捲起地上的落葉,連知了都沒了聲息,只有烏鴉“呱呱”從頭頂飛過!
蕭瑞哭喪着臉從地上爬起來,他的終身,他的大事,就這麼被祖奶奶一句話給定下了,他也好委屈,好不好?
不過,想起連翹紅撲撲的小臉,這委屈,似乎淡了些。
羅老太太是誰?那可是安九姑的婆婆,婆婆發話了,做兒媳婦的自然不能駁着。而且安九姑有自己的野心,她教養出的女子必不讓鬚眉,對她們幾個也是因材施教。
和小暖和景麗喜歡讀書,就讓蕭乾如男孩一同教授,背不過一樣受罰。
連翹喜歡醫理,她託着首輔哥哥的便宜,網羅天下醫理奇書。
歐陽明媚善戰,自有她的空間。
最讓她頭疼的就是崔樺,這丫頭屬於涉獵廣泛,卻不精,也就是賺錢算個興趣。索幸有個軒飛揚,只要夫貴,她必不凡。
野心之餘,安九姑也有自己的私心,這幾個女子將來必然要嫁進上京,纔不枉費她花費了這麼大的心力教導。
蕭瑞算的上一門良配,她自然不會反駁,反而還要幫襯着。
很快,崔家莊就傳出了連翹訂婚的消息,訂的還是上京的高門大戶。
這一下,安九姑在崔家莊村民眼中幾乎變成了神邸一般的存在,怪不得到處大旱,只有人家莊子上有水!
上面有人!
馬車叮噹,一個商隊馱着滿車的貨物,一路向北行去!
一輛馬車上忽然傳出一個聲音:“大姐夫,等一下。”
陳東昇來到馬車前,張張嘴,卻不知該如何稱呼!
軒飛揚笑道:“大姐夫,咱們是連襟,喚我隨心便可,不必如此拘謹!”
陳東昇笑了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隨心可是有事?爲何忽然叫停?”
軒飛揚鑽出馬車,看着路邊的樹林揚聲道:“還不趕緊出來!”
這?陳東昇皺眉不解,順着軒飛揚的目光看去。
崔長安撓着腦袋,一臉靦腆的從樹後鑽出來:“妹夫是怎麼發現我的?”他自認爲藏的不錯。
“我沒發現你,是馬兒發現了玄黃。”軒飛揚隨手一指崔長安身後的大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