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報何時了!更何況,當年,他不過是個毛頭小子,雖然是隻潛力股,但確實不如早已成功的席慕堯有競爭力。
陸景豪這樣做,也不過是爲了給陸清離一個好的生活。
父親他,既然能夠被逮捕,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貪慾作祟,纔會被外人有可乘之機。
去!爲什麼不去!
就算是陸景豪不同意他跟陸清離在一起,他也要去!
他要讓陸景豪看看誰纔是真的對陸清離好!就算陸景豪不同意,他也會讓他同意這門婚事!
沐文樹興致沖沖的站起來,大步走向門口,在玄關處換好鞋子,拿起車鑰匙,摘下外套,便離開家門。
明天要去做客,他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去吧。
陸清離打給沐文樹的時候,沐文樹正在商場裡轉悠。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天商場裡一片紅火,各處都裝飾着大紅色。
熱鬧的氣氛直接衝昏了沐文樹的頭腦。沐文樹隨意的在這偌大的商場裡轉悠,挑選着中意的禮品。
因爲走得匆忙,到現在沐文樹都沒有發現自己沒帶手機。
陸清離反反覆覆的打着電話,沐文樹的電話在木桌上震動着,“嗡嗡”作響,卻無人作答。
陸清離皺着眉頭,嘆了口氣,怎麼就是不接電話
看來還是得親自去沐文樹家裡一趟。
陸清離看了一眼熟睡中的bobo,輕輕俯下身子,輕吻着bobo的臉頰,濃郁的奶香味頓時安撫了她焦躁的情緒。
給bobo捏好毛毯,陸清離叮囑了秀兒細心照顧bobo後,便帶好圍巾出去了。
簡陽和清歡去老宅子那邊,早已將她的車開走。所以她出門直接攔了輛的士,報上地址,直奔沐文樹家。
陸清離還不死心的打着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車子剛剛行駛出一段距離,便被人攔了下來。
席慕堯打開車門,將還沒反應過來的陸清離拉出來,塞進自己的車裡。
陸清離想要打開車門下車,席慕堯早已將空氣鎖落下。
陸清離忿忿的吼道:“席慕堯,你想幹什麼!”
席慕堯陰沉着一張臉,不發一語,直接將車速提到最高限速。
陸清離連忙扯過安全帶繫好,喊道:“開慢點!你怎麼回事!那天不是都說清楚了!我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席慕堯冷聲道:“你是柏舟的母親,我是他的父親!你說我們有沒有關係!”
“那你應該知道柏舟姓陸!路柏舟!他是我的兒子!”陸清離氣呼呼的說道:“如果你想要陸柏舟的撫養權,那就打官司吧!我們法庭上讓法官定奪!”
席慕堯陰沉着臉,從車鏡中瞥了陸清離一眼,任陸清離再怎麼說,都不肯開口說話。
席慕堯開車帶着陸清離到了別墅,停下車子,拉着踉踉蹌蹌的陸清離直奔到門口,剛準備開門,門卻被從裡面打開。
林落穿着一雙棉拖,繫着圍裙出現在門裡,她開心的笑着,手還握在門把手上,“席總,你回來了……”
當看到門外的陸清離時,林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開始解自己的腰間的圍裙,“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帶她回來,你們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林落退後幾步,不急不緩的穿好鞋子和外套。
陸清離面無表情的像是在看一場鬧劇,“你就是想讓我來看這個?對不起,我沒興趣。”
她是真的沒有生氣,連一絲情緒起伏都沒有。若說有什麼心理變化,也許眼前看到的這一切只是讓她再一次看到這對狗男女光明正大的混在一起,也證明她要和席慕堯分開的決定是多麼正確。
席慕堯的面色更加陰沉,整個人都黑了兩三度。他鬆開陸清離的手,向前一步跨進門裡,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林落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張秘書帶我來的。”林落甩了甩自己的捲髮,淡淡的說道:“對了,晚飯我已經做好了,在廚房。端出來就可以。你這幾天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吃不喝,怎麼受得了?”
林落淡然的走過他身邊,勾起脣角,對陸清離擺擺手,“行了,我走了,你們慢慢聊!”
陸清離輕笑着挽着林落的胳膊,阻止了她離開,“急什麼?一起坐下聊聊吧。”
陸清離拉着林落的臂彎往裡走去。就憑席慕堯的體力,她沒車,單靠兩條腿,是逃不出席慕堯的手掌心的。有林落在這,好歹席慕堯不會對她做出什麼太過分的舉動。
林落看了一眼席慕堯,見他面色淡漠,沒有任何表示,便想去脫鞋子。
陸清離拉着她不鬆手,“還脫什麼鞋子?會有小時工來打掃,累不到你呢!”
陸清離句句話將林落擺在女主人的位置上,而她不過是來被迫上門打擾的客人。
自從那次林落對席慕堯說過他們初見的事情後,席慕堯心裡便對林落多了一分連她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感情,也許是同情,也許是悲憫,也許都不是。
席慕堯狠狠的撞上身後的防盜門,看着陸清離拉着林落坐在沙發上,只好坐在陸清離的對面。
氣氛凝滯,三個人竟然還有機會能坐下來面對面的聊天,也許三個人都沒有想過。
林落是無所謂的,她自然猜到陸清離的心思,心中暗暗嗤笑着,裝作認真的研究自己新作的美甲的模樣。左腿隨意的搭在右腿之上,敞開的呢料大衣裡,黑色的蕾絲裙堪堪蓋住臀部。
陸清離隨意的環視了一羣別墅裡的擺設,她在這裡住的日子並不多,也許就一兩天,便發生了許多事情,她再也沒能回到這裡。
陸清離輕輕的舒了口氣,笑道:“沒想到我們還會這樣坐在一起,準備聊天。”
沒人應答她的話,周圍的溫度更是低到零下一樣。
“我呢,”陸清離輕咳了一聲,“我跟文樹在一起了。明天他會去我家吃年夜飯。”
陸清離甜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席慕堯,“你呢,沒什麼家人,還好身邊有她陪着你,這熱鬧鬧的過年氣氛裡,你不會覺得孤單。”
“清離姐,你這話說的倒也有道理,兩個孑然一身的人,過年湊在一起是不會那麼孤單。可惜我和席總就沒那麼好的福氣,能夠體會到你家的那種熱鬧勁兒了。明天我準備回家了。只能剩下席總一個人在這兒。”
席慕堯冷聲道:“林落,你先回去吧。”
林落還沒回應,陸清離便開口道:“急什麼。話還沒說完呢。”
“我跟你是做了三年的夫妻。對於現在我們之間的結果,我沒什麼好評論的。我只能說是她的出現,證明了一段經不起考驗的婚姻,更是證明了一段不合適的愛情。”
陸清離抿抿脣,撩着頰邊的碎髮,“女人很敏銳的,你愛不愛她,她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只不過有的裝傻,有的自欺欺人,有的委曲求全。有的決定和你一起演。”
“我不是能夠愛你愛到失去自我,陪你把完美的愛情戲演下去的人。你對我所謂的感情到底是愛還是佔有,恐怕你自己都無法分辨,但是我卻能分得清清楚楚,因爲我還理智,沒有迷失在這段感情裡。”
“不能令女人迷失的感情便不是愛情。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如果真的愛到骨子裡,不能割捨,她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林葉嫣,”陸清離頓了頓,這個名字從她嘴裡出來還是很艱難,喉頭間像是堵了塊生硬的鐵塊。“她能夠爲你做那麼多事情,你該好好珍惜,不是所有的人都會那麼愛你。她粘你,是因爲愛你。她在你面前敢撒嬌,任性胡鬧都是因爲愛你。如果不愛你了,便不會再跟你吵架,跟你嘮叨,在你面前流淚,不會再要求你陪她,不在與你分享她的歡樂和悲傷。我們之間已經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這一次別再讓愛你的人再離開你了。我也會好好把握我的幸福。”
“你胡說!”席慕堯面無表情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陸清離緩緩的站起身來,“不管怎麼樣,我們曾經是最親密的人,以後就算變成陌生人,也不至於相互爲敵。我已經求過我爸了。他不會再幹涉你的事情。你好自爲之!祝你們幸福!”
林落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像看戲一樣,聽着陸清離的話,看着席慕堯面上的微表情不斷變化。
陸清離往外走了幾步,席慕堯僵坐在沙發上,硬聲道:“站住!你不準走!”
陸清離頓了頓步子,沒有回頭,徑自離開。
她知道席慕堯只是不甘心,他不會再追上來了。
無論是男人的面子還是因爲林落,他都不會起身。
直到呼吸到戶外的空氣,陸清離才感覺自己的心情沒那麼壓抑,胸口憋着的那一口濁氣也歡暢的吐了出來。
那些話真真假假,卻也是觸動了陸清離的回憶。她擡手將不知何時留下來的眼淚擦掉,一滴淚水凝在之間,在微冷的寒風中瑟瑟發抖。
陸清離不敢動作停留,怕席慕堯回過勁兒來,再追出來,將她拉回去。
社區門口攔不到出租車,陸清離快速急促的沿着馬路一直走,直到坐進出租車裡,陸清離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姑娘,去哪兒?”司機師傅從後視鏡中看着癱在後座上的陸清離。
陸清離用手蓋在眼睛上,說道:“師傅,你先隨便開着吧,我還沒想好。”
如今,雖然逃離了席慕堯,但他陰森冷血的表情還是驚嚇到了陸清離,如果席慕堯要跟她爭兒子,自己的勝算有多少?
難道要去找沐文樹來做自己的律師,幫自己捍衛bobo的撫養權?
對,還要去找沐文樹說明天年夜飯的事情!
陸清離一拍自己的額頭,連忙對司機師傅報上地址。
只是到了沐文樹家門口,按門鈴卻沒有人迴應。
陸清離去門衛室一問,才知道沐文樹早出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陸清離只好回到沐文樹家門口繼續等着,估計是出去得急,沒來得及帶電話。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陸清離蹲在沐文樹家門口,雙手捧着臉,電梯門打開,沐文樹捧着一大堆東西走出電梯。
禮品盒堆起來直接到了他的鼻尖。
陸清離蹲在門口,沐文樹沒有看到她,直直的往門口走,正豬呢比將東西放下,拿鑰匙出來開門,陸清離突然站起來,嚇得沐文樹往後一跳,最上面幾樣較輕的禮品盒直接掉在地上。
沐文樹訝異道:“清離,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兒?等我開門再說,鑰匙在我褲子左邊的口袋裡。”
陸清離伸手去掏鑰匙,冰冷的手指觸碰到沐文樹炙熱的溫度,指尖一顫,勾起的鑰匙重新掉下去。陸清離只得再伸下去將鑰匙拿出來。
陸清離開門,打開客廳的燈,幫沐文樹將那麼一堆禮品搬回來。
“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陸清離將東西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該帶什麼合適,所以看到的就都買了一些。這麼多,總有合適的。”沐文樹翻出一個禮品盒,打開包裝袋,給陸清離看,“這個是黃山毛尖。你爸那個年紀的人應該都愛喝茶。還有這個乾紅,想着送給你母親會比較合適,養顏的。還有這些小玩具是給bobo買的,那邊還有一些是給清歡的。”
陸清離心裡一陣感動,沐文樹竟然把這事如此放在心上,還衝動的去買了一大堆東西。她拉下沐文樹的手,傾身過去,輕輕環住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胸膛上。
沐文樹微微一愣,陸清離鮮有如此主動的時候。他回抱着陸清離,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輕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買的東西不合適?沒關係,明天還有時間,我再去買,你告訴我該買些什麼。”
陸清離搖頭,收緊了自己的手臂,哽咽着,“沒有,很合適。你買的東西都很好!”
沐文樹緊張的去捧陸清離的臉,“你怎麼哭了?”
陸清離埋在他的懷裡,不肯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原本要他明天別去的話都像煙一樣消散在空氣中,無影無蹤。
“別說話,讓我抱抱你。”陸清離輕聲說道。
沐文樹重新摟着陸清離的腰身,陸清離的身子很柔軟,就這樣緊密的貼合在他身上,彷彿他們兩個再也分不開。
陸清離聞着沐文樹身上淡淡的青木香,他的胸膛炙熱,熱量源源不斷的傳到自己微冷的身體。那種安心的感覺,陸清離已經許久未曾體會到。
什麼也不用想,就這樣靠在他的懷裡,陸清離整個人都輕鬆下來,她緩緩的送了口氣,彷彿終於卸下了身上一直揹負着的重擔,格外輕鬆。
不知這樣相擁了多久,窗外的天慢慢變成淡青色。
時間久到沐文樹都要以爲陸清離睡着了的時候,陸清離纔不好意思的輕輕推開沐文樹。
沐文樹輕輕的摩挲着陸清離的臉頰,“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陸清離看着他如深潭般的瞳眸,盛滿了溫情,她搖搖頭,靠在沐文樹的掌心,溫柔的說道:“沒什麼事,就是打你電話,沒人接,怕你出事,所以來看看。”
陸清離抓着沐文樹的手,輕聲問道:“你身上的傷好徹底了麼?”
沐文樹溫柔的笑着,“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他原本以爲陸清離來是爲了勸他不要去的,已經做好了答應不去的準備,沒想到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答案。
沐文樹如此炙熱不加掩飾的掩飾,灼的陸清離雙頰緋紅,她低下頭,柔聲說道:“接着看看禮品吧。看還有給誰的禮物落下沒有。”
天色漸漸暗下來,像是扯下一大塊黑色的幕布將天空蓋住。
沐文樹伸了個懶腰,將胳膊搭在陸清離身後的沙發上,道:“終於整理清楚了!剩下的這些東西都給你留着。”
陸清離莞爾一笑,“你要是別那麼心急,問我一聲,或是帶上手機,就不會多買這麼多了!”
沐文樹不好意思的拽拽耳垂,“太激動了,所以就忘了要問你了。等想起來,才發現沒有帶手機。”
沐文樹胳膊一收,輕輕攬着陸清離的肩膀,輕聲道:“天黑了。”
陸清離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立馬站起身來,“這麼快,那我得回去了。”
沐文樹單手撐着頭,深深的看着陸清離。
陸清離絞着手指,她知道沐文樹是想讓她留下來,“bobo還在家……”
沐文樹點點頭,站起身來,伸手去抻陸清離的衣領,輕聲應道:“好!我送你回去。”
沐文樹開着自己的瑪莎拉蒂將陸清離送到付慧亞家門口。
陸清離正準備解開安全帶,沐文樹按住她的手,微微傾過身去,“親愛的女神,送可否送我個晚安吻?”
陸清離微紅着臉,抽回自己的手,將安全帶鬆開,慢慢的湊過去,快速的蜻蜓點水一般在沐文樹的頰上落下一個吻,便想離開。
沐文樹早有準備,直接扣住陸清離的後腦勺,轉過頭,吻住陸清離的脣。
沐文樹的吻很輕很溫柔,他的舌尖輕輕的擠開陸清離的脣瓣,在她緊閉的牙關出叩了叩,便停住不動,耐心的等待着陸清離的迴應。
陸清離睜開眼,迅速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沐文樹,輕輕開啓牙關,舌尖探出去,輕輕碰了碰沐文樹的舌尖,便快速的縮回去。
沐文樹得到許可,按着陸清離的後腦受,舌尖長驅直入,溫柔的掃過陸清離口腔的每一寸地方,與她的小舌溫柔糾纏。
後面有車亮着大燈,按着車喇叭停下來,陸清離連忙推開沐文樹,臉頰通紅,黑羽一般的睫毛劇烈震顫,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平復着自己的心跳和氣息。
陸清離垂下眸子,聲音像是被化在一潭春水裡:“那我下車了,你路上小心,回去之後給我電話。”
陸清離邊開車門邊暗暗的鄙視自己,都已經是個孩子的媽媽了,還跟剛談戀愛的小姑娘似的,臉紅什麼!
陸清離剛走了幾步,陸清歡就從後面的車裡跳下來,追上陸清離,拍着她的肩膀,往車裡看了一眼,對沐文樹打招呼道:“姐夫好啊!”
沐文樹眼裡含着笑,淡淡的應道:“你好。”
陸清離拉着清歡走到一邊,淺淺的喊着笑,微微羞澀的對着車裡的沐文樹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陸清歡扯着陸清離的袖子,曖昧的笑着,問道:“姐,這怎麼回事啊?小嬌羞的狀態,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啊!”
陸清離直接被她戳破,拍掉她的手,往屋裡走去,“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這話雖然是斥責,但是話裡話外都透着一股子喜悅勁,遮都遮不住。
清歡在陸清離背後吐了吐舌頭,挽着將車停好走過來的簡陽,低聲道:“準是有什麼好事!你看我姐高興的那樣,多幼稚!”
簡陽寵溺的看着清歡,擡出手臂將她摟進懷中,“你啊!肚子裡還有個小寶寶麼!別總是蹦蹦跳跳的,剛纔你下車跑的那麼快,看的我心驚肉跳的。”
清歡努了努鼻子,“知道了知道了!簡老太太!你怎麼比我媽的話還多!”
簡陽輕輕戳着陸清歡的額頭,無奈道:“哎,真拿你沒辦法!”
陸清離剛走進門,便立刻又返身出來,將陸清歡和簡陽攔在門口,“你們那邊怎麼樣了?爸怎麼說?”
清歡挑了挑眉,道:“我是什麼人!女將出馬,一個頂倆!ok得啦!”
清離不敢置信的看向簡陽,笑道:“這麼棒?他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麼?”
簡陽但笑不語。
清歡在清離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一下,拉着簡陽往屋裡走去,“去吃飯嘍!”
晚飯的時候,陸清離提起明天陸景豪他們會過來吃年夜飯的時候,付慧亞一怔,夾在筷子上的菜掉在桌上,她連忙抽出抽紙擦着面前的桌子,垂着頭,沒有應聲。
付慧亞匆匆忙忙扒了幾口飯,便說自己吃飽了,要上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