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bo的眼睛眨巴眨巴,認真聽着楊凡說話。
楊凡再回過頭時,沐文樹拿着外套就要道別。
“去哪?”楊凡看看陸清離又看看沐文樹,百思不得其解。
“你先去吧,我來解釋。”陸清離衝沐文樹揮揮手,好讓他放心離開。
楊凡很不滿地撇嘴,“每次吃飯他都要早退,有這麼忙麼?”
陸清離慢慢拿起筷子,繼續吃飯,笑而不語。
“喂,陸清離,他該不是又去找那個叫做汪媛昉的女人了吧?”
坐在楊凡身旁的林浩然明顯聞到一陣火藥味,可是陸清離卻似乎還未察覺,只攪着自己碗裡的湯,好像有些失意。
“看着自己的男人走了,還在這裡慢悠悠的喝湯,你以爲你是誰啊?陸清離,你醒醒吧!”
楊凡強行從陸清離手上將湯碗奪過來,重重往桌上一放。因爲震盪,湯都灑落出來,有些險些滴到楊凡大腿上,可是她卻不爲所動,還是林浩然眼疾手快,阻止了麻煩的發生。
“好端端的,這是幹嘛?”一邊擦着桌子,林浩然費解地想要勸阻楊凡,可是楊凡脾氣就是上來了,攔不住。
“你爭氣點行不行啊?以前席慕堯*,你也不管,還放着他跟小三去逍遙,你覺得自己是聖母瑪麗亞嗎?”
誰也不知道楊凡爲什麼這麼生氣,她和陸清離並非多年好友,可是卻因爲性格相投而產生了深厚友誼。現在,她的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她看着陸清離,儼然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然而,陸清離仍然是雲淡風輕,她的目光中甚至有洞悉一切的淡然,笑意還有一絲在徜徉,更多的卻是讓人看不懂的坦然。
“我不是聖母瑪利亞。”陸清離望着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不溫不火道,“他都已經*了,已經愛上別的女人了,我怎麼與其他人共享一個男人呢?更何況我那時那麼愛他。”
“我愛的人,我希望他一切都好,他的缺點我都可以包容,我卻不能接受這種病入膏肓的變心本性。”
聽陸清離的口吻,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林浩然一向不八卦,可是在這兩個女人一來一去的對話裡,他也知道陸清離是離過婚的了,也難怪他一直都覺得bobo不像沐文樹。
“那你跟沐文樹呢?他不是還沒有變心跟小三跑了嗎,你現在再不抓抓緊,你就不怕他成爲第二個席慕堯嗎?”
楊凡咄咄逼人,越說越氣,陸清離想安慰她,卻也很清楚讓她發怒的源頭是自己,與其出言相勸,不如借這個機會跟楊凡說清自己的想法,她也很久很久沒有與人交心傾訴過了。
“文樹和席慕堯的心性本來就不同,你也是看得出來的。”陸清離舉起茶杯,慢慢給楊凡斟滿茶水,“汪媛昉的事情是逃不過的,遲早都得解決。”
楊凡卻不贊同陸清離的話,她又是皺眉又是搖頭,“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逃避,但你爲什麼不陪着他一起去見那個女人呢?”
“給他一點空間,才顯出我對他的尊重啊。兩個人即便再親密,也該給彼此留下一些私人空間。他和汪媛昉過去的經歷我沒有參與,他們現在的事情,我忽然插進一手,倒讓他們都尷尬,反而拖慢了事情解決的進度。”
楊凡翻白眼,“去他的尊重啊!我就知道不看好自己的男人,遲早要自己吃苦!”
這一回,林浩然和陸清離都笑了。楊凡也不管他們,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淋在自己乾澀的喉嚨裡。
“夢中不知身是客。”陸清離用一句詩來啓發楊凡,楊凡卻嫌她矯情,裝文藝,一句一聲都是對她的嫌棄,可是臉上的笑意卻真誠得讓人感動。
這便是閨蜜吧。陸清離也是活到現在才知道。
那個人,和你並無血緣關係,卻會因爲你的委屈而憤怒,爲了你的苦痛而難過,分擔着你的憂愁,卻不一定要你回報快樂。
而她說話做事從不虛僞,以逆耳忠言橫衝直撞,看似忽視你的感受,卻能直擊內心,那種真實感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裡顯得何等珍貴,傾盡一切也不一定可以換回這般真心。
相比之下,有些親緣讓陸清離覺得嘲諷,明明骨子裡流着一部分相同的血液,心性卻極大不同,還一路都在鬥爭和衝突中相處。陸清歌就像一個笑話,總讓陸清離能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苦笑出聲。
“你沒聽過我唱歌吧?”吃得八成飽時,陸清離忽然好像起了興致,擱下筷子,也不顧楊凡的喊叫,小跑着去找了餐廳經理,問他能不能給自己一個機會,讓她在小舞臺上獻唱一首。
楊凡故意捂臉,作出不忍直視的表情,可是她分明就透過指縫看着陸清離的一舉一動。
也不知道陸清離說了什麼,餐廳經理竟然同意了,陸清離今天正好穿着一身休閒的棉麻裙,十足的森女風,她站在小舞臺上,輕輕開嗓的瞬間,楊凡恍如聽到了耳旁的時光飛梭,一切倒回到大學裡的青蔥時光,那個長髮飄飄的少女,正用她純淨澄澈的心在歌唱,靈動的音符從她口中跳出,打動着每一個人的耳朵。
“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我們……”
不知不覺,楊凡的眼眶微微溼潤,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是一個這麼容易傷感的人,又或者是跟陸清離走得太近,受到了她的影響。
回憶起往昔的校園生活,陸清離不算是囂張跋扈的一類,更像是不好親近的冰山美人。她身旁總是圍着那幾個看着讓人討厭的富家女,可明明她們的氣質和陸清離有着天壤之別。
有些東西,金錢買不到,換不回,比如說人心,比如說氣場。
那時楊凡遠遠地看着陸清離,多希望自己可以成爲像她一樣特立獨行的女人,坐擁着自己的孤傲和清高,在高處俯瞰渺小的普通人。
而還在用手掌擋着臉的楊凡不知道,臺上那個看着她唱出婉轉歌聲的女人,她也曾羨慕楊凡的生活。羨慕那種不被人注視的自由,羨慕那種可以任意追逐夢想和愛情的任性。
在陸清離的眼中,她似乎從未停止過任性,可她又從未真正任性。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被決定好,市長的女兒,應該有着怎樣的形象,怎樣的舉止,都被規劃在條條框框裡,好像一本被衆人所熟知的文件一樣,如果離經叛道就會發生巨大的問題。
陸清離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陸景豪不是市長該有多好,那她一下子該有多少自由,那些瘋狂的自由幾乎可以把她捧到天上去。
陸清離唱着唱着,那個琴手都從減小音量變成直接禁音,因爲電子琴有些浮躁的旋律和陸清離清麗的歌聲格格不入。
人們都在羨慕中成長,因爲每個人都不完整,看不清自己握緊的,只巴望自己沒有的。盲目的癡望讓林葉嫣迷失了真我,貪婪的追逐讓陸清歌付出了生命,人生本就是一臺戲,“夢裡不知身是客”,楊凡頭一回覺得陸清離也有一種大智若愚的味道。
林浩然看着這對情深意重的好友,微微感動,他忽然大着膽子,將手臂搭在了楊凡肩膀上。
“喂……”
楊凡正要發怒,林浩然卻快手捂住她的嘴,“噓……別打擾清離唱歌……”
楊凡居然也乖乖地靜下來,只是臉又紅了,看得林浩然更加高興。
一曲唱畢,許多人都擱下筷子給陸清離投去掌聲和讚許的目光,陸清離的眼睛卻從來沒有從楊凡身上移開。
“怎麼樣?愛上我了嗎?”陸清離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然後撫平裙子,優雅地坐回去。
“她在你的歌聲裡,愛上我了。”林浩然大言不慚地接過話去,楊凡一個拳頭砸到他胸口,嗆得林浩然拼命咳嗽起來。
“這是要謀殺親夫啊?”陸清離挑着眉望着楊凡笑,楊凡又一次變成了西紅柿臉。
最善於分散注意力的楊凡支支吾吾地指着朝他們這桌走來的餐廳經理,讓陸清離回頭看看。
“小姐您好,非常感謝您爲我們餐廳增添了更好的進餐氣氛,這頓飯我請你們。”
還未等陸清離表態,楊凡高興地一拍手掌,“哈,我終於也覺得這裡設計一個小舞臺有點意思啊!”
林浩然看楊凡不理自己,咳得更加大聲,楊凡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卻正好對上林浩然的目光。
“你等我!”
忽然間,林浩然也跑上了小舞臺。
“楊凡,我愛你!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餐廳裡的人齊刷刷地順着林浩然的目光看向楊凡,楊凡徹底算是被人淋了一桶紅色油漆在頭上,平時的機靈氣全然不見,傻愣愣地看了看周圍,然後用凶神惡煞的目光瞪着臺上的林浩然。
楊凡終於迫於“輿論壓力”而點點頭,林浩然高興得飛回來,緊緊抱住了她。
陸清離算是安心了,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確是時候離開了。眼下這對冤家終成眷侶,第三枚同心結早就交給了楊凡,現在也算是得到了歸宿。
等到沐文樹辦完事回來,他們便帶着bobo一同啓程,開始浪漫的環球旅行,將鬧心惱人的事全部甩開,共度三人世界。
看楊凡紅臉的樣子,bobo也哈哈大笑,他一向都很會鼓掌,這會兒小手也拍得微微響。
“你看,你兒子都讓你跟他在一起。”
林浩然慢慢鬆開楊凡,楊凡卻不看他,只低着頭。
陸清離笑而不言,楊凡就是典型的外剛內柔,平時只見她大大咧咧,關鍵時刻卻掉鏈子,臉紅了大半天。
吃完飯,陸清離讓林浩然開車,自己則陪着楊凡在後座說話。車停在楊凡家樓下,林浩然照例要揹她上去,可是楊凡卻忽然改了主意。
“清離,我想搬去你家住一段時間。”
林浩然剛想說她這個人想一出是一出,行事太冒昧,可是陸清離卻格外高興,一口答應下來。
“也好,你這樣樓上樓下的跑,多不方便,住我家裡有個小保姆可以照顧你,我也有個人陪着。”
林浩然皺眉,“可是沐文樹不是也住你那裡麼?”
“怎麼?你也想搬來啊?”楊凡衝着林浩然嚷嚷,逗得bobo吮着手指發笑,陸清離怕他吞了細菌進去,趕緊把bobo的小手指拉出來,還親暱地點着他的鼻尖。
“我家反正大,你要是想搬來,也還有地方。”陸清離抱着bobo衝林浩然笑,林浩然當然搖頭,說自己可不去湊這個熱鬧。
陸清離掏出手機給秀兒打電話,讓她把客房收拾一下。掛斷電話之後,陸清離無意中打開了自己手機裡一個未命名的音頻文件。
點開一聽,那是當日陸景豪派林強去帶走bobo時,陸清離與他的那通電話錄音。都說世事無常,她本來還留着這通錄音,以冷酷無情的姿態,想要撼動陸景豪的大權,從而達到保護自己和孩子的目的,可如今事已至此,想想當時的勇氣,陸清離卻有些後怕。
“怎麼了?”楊凡看陸清離發愣,便關切一問。
陸清離笑着搖搖頭,然後換了隻手抱着bobo,再選擇刪除,把往事一筆勾銷了。
於是車輛又掉頭往陸清離家開去。
沐文樹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汪媛昉也一樣,兩個人正好在咖啡廳門口遇上。
“我以爲他不肯見你的。”
沐文樹看着汪媛昉的眼神沒有感情可言,甚至還比不上他的一般客戶,因爲他連笑容都淺顯得幾乎看不出來。
“吞了我的錢,他良心過得去嗎?”
汪媛昉換了一副酒紅色鏡框,難怪沐文樹總覺得她看上去和從前有什麼地方不同。她穿衣打扮上也越顯女人味,完全不像從前那樣一打開衣櫃全是黑白灰三色。
平日裡沐文樹總是細心的,可是這些都只適用於他身邊在乎的人,汪媛昉的這些變化,他並未認真思索,但要是他真的用心想想,也許有些麻煩就此會避過。汪媛昉明明是來北京討債,中途還被席慕堯劫持毒打,怎麼可能脫胎換骨成一個更加有魅力的職場女人呢?
人生總有疏漏,否則何來起伏波動。更何況人無完人,百密之中有一疏也是正常的,可往往就是這一時的疏漏,卻會留下無數禍患。
沐文樹並不知道,此時,席慕堯也已經到了,只不過他在忙着更重要的事情。
席慕堯收買了咖啡廳的老闆,畢竟這裡仰仗着西歐這個強大的集團纔能有綿綿不斷的生意,老闆更加見錢眼開的人,看席慕堯親自出馬,自然同意他的請求。
其實席慕堯也沒有讓咖啡廳老闆多爲難,只是安插了一個服務生在咖啡廳。而這個服務生,是專門來“服務”沐文樹的。
把這些事情打點好之後,席慕堯從咖啡廳後門走出,繞到停車場的電梯上樓,然後從西歐正門走出來,再次進入咖啡廳。
“文樹,我有點緊張。”汪媛昉雙手握拳放在桌上,她不看沐文樹,只望着攤開的菜單。
沐文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正好順着菜單來分散注意力,“別急,先點東西喝吧。”
汪媛昉點頭,然後隨意要了杯拿鐵。沐文樹也不是特地來度過休閒下午茶時光的,他便點了跟汪媛昉一樣的。
服務生剛走,沐文樹很快便見到那張一生都不想多看一眼的臉,他當時也是爲了陸清離的一句“他是bobo的爸爸,我不想讓bobo有一個有案底的爸爸”才放棄了對席慕堯的起訴。可是現在看到他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沐文樹又暗暗希望他永遠都被關在一個不能伸手搗亂他們生活的地方。
“你還活着啊。”席慕堯不改本性,一開口便是對沐文樹的直接挑釁。
“你還沒死,我怎麼敢搶先。”沐文樹面無表情,卻毫不示弱。
“我今天是想跟你談談我那筆錢的事。”汪媛昉不動聲色地打斷兩人的針鋒相對,她應對席慕堯的口吻像是面對一個老熟人一般。
沐文樹沒有多想,以爲汪媛昉這種堅強是爲了應對敵人而強裝出來的。只有席慕堯心裡擔心汪媛昉這種言行舉止會露餡。
“說過了,錢會還給你,但需要一定時間。”席慕堯倚靠在沙發裡,顯出一身的紈絝公子氣息,看得沐文樹扎眼至極,趕快將目光移向別處。
汪媛昉沒有繼續問下去,用手託着下巴,沉默良久,終於擡頭,“好,我可以等你。”
她都做了這樣的決定,沐文樹自知不能說什麼,正起身要走,汪媛昉卻拉住他,“等一下,我還沒有說完。”
“這段時間,你要另外給我補償。”
席慕堯歪嘴笑,“補償你什麼?”
汪媛昉故作嬌態,“因爲我選擇相信你,而且我並沒有起訴你。”
沐文樹只覺得眼前的事情都是一場鬧劇,而他那杯拿鐵上來時,他便百無聊賴地在一旁攪着自己杯中的液體,無暇理會同桌那眉來眼去的二人。
一杯拿鐵下肚,沐文樹只覺得頭昏腦脹,他正欲起身去洗手間清醒一下,整個人卻轟然倒地。昏迷前,他視線中只有咖啡廳落地窗外燦爛的*,然後就不省人事。
“你下了多少安眠藥?”
席慕堯和汪媛昉費了大力氣纔將沐文樹擡到車上,說是要帶他去醫院,卻直直開向了汪媛昉前幾天在北京租的公寓。
“隨意下了點啊。”席慕堯從後視鏡裡看着汪媛昉,調笑似的問,“你不是說不愛這個辜負你的男人了麼?現在你臉上那些不是心疼是什麼?”
汪媛昉重重地拍了拍席慕堯的後座靠椅,“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不是剛做了手術嗎?要是你藥下重了,把他害死了,那我之前千辛萬苦地去找你爸媽求陸清離幫忙,又打通關係讓你能早些出來,這些不都白費了?”
席慕堯當然知道汪媛昉的辛苦付出,可他不想像個娘們一樣算這些細賬,於是打開了車載音響,用音樂打破沉默。
爲了不引起周遭鄰居的懷疑,席慕堯勉爲其難地揹着沐文樹上樓,汪媛昉還一個勁兒地裝出聊天的樣子,說沐文樹這麼大個人了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大白天喝這麼多酒。
城市裡人來人往,也並沒有人真的留意到席慕堯背上那年輕男子是否真如這女人所說的那樣,只是多看一眼,便擦肩而過,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回到公寓之後,汪媛昉便心急火燎地扒拉掉沐文樹身上的衣服,看得席慕堯醋意大發,趕她出去,說讓他來做這些事情。
汪媛昉早就憋着一口酸水想吐,看席慕堯主動要幫沐文樹脫衣服,便悄悄去廁所吐了一番。
擡起頭,汪媛昉發現自己瘦了,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廁所。
汪媛昉回到房間的時候,沐文樹已經被席慕堯脫得yi絲不gua。按照計劃,汪媛昉也除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席慕堯忍不住狠狠捏她一把,她卻好像格外正經地忙着完成這件事。
席慕堯拿起早先準備好的相機,交到了汪媛昉手上,只聽見她一陣咔嚓咔嚓,計劃就算完成。
“然後呢,打算怎麼辦。”席慕堯接過汪媛昉遞來的相機,取出sd卡,不急不慢地問。
“你把相片拷出來備份。”汪媛昉也慢慢穿上衣服,“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拿去給陸清離看。”
席慕堯走到*邊,捏起汪媛昉的下巴,“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是成熟的時機?你又怎麼保證陸清離能夠回到我身邊?”
汪媛昉一把打掉了席慕堯順勢而下的手,“反正你又不愛陸清離了,何必那麼着急。”
穿好褲子,汪媛昉忽然又笑出聲,“你好像還愛着陸清離啊,那你忍心看到她受這樣的委屈嗎?”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投進屋子,可席慕堯只從汪媛昉的臉上看到了陰暗的顏色。
沐文樹甦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房間裡沒有開燈,他揉着昏沉沉的頭,以爲是自己舊疾復發。
隱約着聽見廚房裡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響,沐文樹於是小心地起*,忽然發現自己渾身光溜溜的yi絲不gua,慌張地趕緊從旁邊拿起衣服。穿戴好之後,沐文樹定睛一看,這地方很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