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堯看了一眼陸清離,意猶未盡地說道:“你會喜歡的。”
保時捷一路飛馳而過,帶起漫天稻香。
身未動,心已遠。
“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席慕堯看了一眼身邊的陸清離,然後把座椅往下調了調:“如果累的話,你可以先睡一會兒。”
陸清離搖了搖頭,她雖然疲乏,卻毫無睡意。一雙眼睛時而看着車外時而看着席慕堯。
就這樣過了大半小時,席慕堯帶着她開到了一座山腳下。這座山並不是很高,上面植被密集,顯得十分清幽,少有人煙的樣子,眼前看去只有一條小徑勉強算作山路。不過大多樹木植被都沐浴在陽光之下,顯得溫暖靜謐。席慕堯把車停到山腳的隔離欄邊,,然後他先去收拾了行李和車裡的東西,再親自給陸清離拉開車門。
陸清離覺得席慕堯怎麼會帶自己來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但還是跟着席慕堯從車裡出來。迎面吹來一陣花香,沁人心脾。她往旁邊看去,只見旁邊栽種了幾棵桂花樹。金秋十月,本就是丹桂飄香的季節,但是在這片空寂的山谷裡也能見到桂樹,不由得讓陸清離心裡嘖嘖稱歎。席慕堯帶着陸清離繼續向前走,不遠處有一間簡樸的古代風格房屋矮矮地建築在枯黃的草野上,古色古香若隱若現。而磚瓦房的旁邊有一大片碧綠鮮活的池塘。上面半池碧綠,生機盎然。旁邊有一圈籬笆圍成的花圃,遠遠望去奼紫嫣紅一片,繁花似錦。綠草如茵花氣襲人,黃色的素淨淡雅、白色的純淨高潔、紫紅色的熱烈而深沉,潑潑灑灑團團簇簇,在秋風中正開得爛漫。
席慕堯看了看前面小路的盡頭,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伸出手,拉着陸清離向前走去,一直走到瓦房的正大門門口,沿路都有粉白的石板鋪墊在草地上,陸清離踩着一塊塊石板,彷彿來到了世外桃源。她看着山谷裡的這片小天地,不禁露出了讚美的笑容。
這個時候,面前的房門忽然打開了,只見一個衣着簡單的老伯伯拎着一隻鐵桶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看到席慕堯的身影后,立刻激動地喊了一聲:“席先生,好久沒見你啦!”
席慕堯笑道:“最近事情太多了,我就不常來了。劉伯您的身體最近還健朗嗎?”
劉伯樂呵呵地笑着,臉上的皺紋立刻疊了起來,他慈祥而和藹地對席慕堯說道:“這段時間泡了您之前送過來的藥酒,腿腳舒服多了,呵呵。”他趕緊把兩人迎到屋裡,又進進出出地把兩人的行李收拾好放在了角落。
劉伯忽然轉過頭問席慕堯:“席先生要不先帶小姑娘出去轉一圈,等你們回來我這裡收拾得也差不多了。”
席慕堯高興地回答,連聲音都變得輕快了起來:“沒關係,清離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幫你一起收拾。”
說着,席慕堯帶着陸清離在房內的紅木桌邊坐了,很隨意地從桌子上尋了茶杯茶壺,給陸清離慢慢倒了一杯茶。陸清離見他自顧自地也倒了茶水,一點也沒有客氣的意思,不由得心裡奇怪,但是也不好現在問出來。席慕堯這時候湊過來忽然說道:“清離,你先休息一會兒,等東西收拾好了,我帶你去山那邊玩。”說着便起身幫着劉伯把西邊的兩間屋子騰出來,一些大件的雜物都歸置到了小倉庫裡,然後又灰塵漫天地搬動牀鋪,這樣沒過半個小時席慕堯就被劉伯從小屋裡轟了出來。劉伯在屋裡大聲催着席慕堯出去,他實在不忍心看他滿面灰塵地忙碌然後越幫越忙。
果然他就是個少爺命。
等陸清離再見到席慕堯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灰頭土臉地變了一個人。陸清離雖然忍俊不禁,只得從旁邊拿過一塊乾淨的毛巾遞給席慕堯撣自己衣服褲子上的灰。然後再拿起另一塊毛巾投在炕桌邊的臉盆裡,到了半盆子水過後,攪幹了遞給席慕堯。席慕堯仔細地擦了擦臉,然後用盆裡的誰衝了衝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陸清離。
冷不防隔壁屋裡傳來劉伯的喊聲:“席先生你還是別進來了!您就好好在裡屋陪着人家小姑娘吧,整理房間這種事就交給我來做吧。”
席慕堯更是有些窘迫了,他看着陸清離努力憋着笑的臉,在看到自己盯着自己之後又立刻恢復冷漠之後,席慕堯心裡忽然有些氣,他一把拉起陸清離,說道:“我們出去吧。”
陸清離斜乜了一眼席慕堯,跟了他走了出去。
繞過花圃的時候,沁人的香氣慢慢飄在兩人周圍,賞心悅目心曠神怡。陸清離跟着席慕堯往前走,卻有些心不在焉。這裡的風景非常漂亮,而且只有他們和劉伯三個人,住在這裡倒是十分的幽靜而舒適的。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後檐,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巔。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
席慕堯帶着她在前面走,小心地帶她避開凸起的土塊和石頭,漸漸地眼前開闊起來。
面前是一大片的荷塘,雖然現在已經是深秋,荷葉都枯萎在水裡,微微的清波流轉,荷塘邊旋轉着落下了幾片落葉,掃到水面上,安靜得讓人心動。
席慕堯忽然在旁邊問:“喜歡這裡嗎?”
陸清離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安靜地看着荷塘遠處,葉子上停了一隻鷺鳥。小巧而機靈,眼珠瞅着陸清離,好像不怕生人似的。
席慕堯用低沉溫柔的語調開口:“這裡是讀我高中的時候發現的一個地方,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來這裡。每次看到這裡的風景,我都會想起我的家鄉,還有很早就離開我的爸媽。”
陸清離轉過頭看着席慕堯,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說心事。席慕堯轉過身,看着陸清離的眼睛忽然有些憂傷。
“這個地方是我一個人的秘密。每次到了這裡,我的心都會安定下來。我一直想帶你來這個地方,和你一起看這裡的風景。”
陸清離看着席慕堯的雙眼,看到了太多的情緒。
席慕堯向她伸出手,溫柔地對她說道,彷彿之前從不外露的情緒都流露了出來:“清離,跟我來。”
陸清離下意識地伸出手,交付到了席慕堯的手裡。寬大的手掌輕輕包住清離白希柔軟的手,無比的契合。他帶着她慢慢走過一個又一個光滑的被湖水浸潤的石塊,兩個人慢慢沿着荷塘邊上柔軟的草地向山腳下走過去,沿路都是幽靜的氛圍,彷彿水墨畫一般令人神往。
“我上高中以後就一個人獨立生活了,爸爸因爲集資詐騙被抓,還沒被抓就仇家找了黑社會報復,被打得只剩一口氣,送到醫院就死了。我媽帶了洗白過後的贓款和別人跑了。小時候我跟叔叔一起生活,叔叔撫養了我六年,”席慕堯拉着陸清離的手,把她的手塞到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溫暖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手。陸清離身體虛,常年手腳冰冷,被席慕堯帶着向前走,微風吹在臉上,倒也不覺得寒冷了。
席慕堯向陸清離說着自己的事情,聲音低沉而悠遠:“後來我去外地讀高中,住在學校裡,放假的時候一個人從北京坐車去雲南,到了中間站的時候,火車晚點,錯過了換乘站,我就一個人沿着路軌往前走,就來到了這裡。沒想到都快六七年過去了,這裡還是這個樣子,沒有被開荒做基礎建設。”他擡起頭呼吸了一下自由的空氣:“當你一個人默默前行的時候,總有一個地方用最初的模樣等着你回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陸清離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低聲說道:“你今天很不一樣。”
席慕堯微笑着回答道:“或許吧,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現在特別輕鬆。”
陸清離踢開腳邊的一粒石子:“是因爲爸爸不在這裡給你施加壓力嗎?”
席慕堯什麼話也沒說,仍然帶着陸清離向前走。
小山並不是很高,兩個人沿着山路往上走,小徑邊的樹都有些枯了,踩在落葉上發出樹葉破碎的聲音,席慕堯繼續對陸清離講着他小時候的故事。唸書的時候被老師罰站,背課文總是臨時抱佛腳,然後第一個舉手站起來背。和男生打羣架被指甲劃花了臉,放學的時候他就帶着一羣小夥伴堵住對方不讓他回家,雙方鬧得不可開交誓不罷休。
“我特別不喜歡別人誇我長的好看。男人長得漂亮有什麼用,我看見娘娘腔的男人都會覺得不舒服。更不用說被人說好看了,有一次開學領課本,有幾個新轉來的男生在後面對我吹口哨。我當時就扔掉書,直接把他們揍了一頓。”
陸清離仔細地聽着,偶爾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心防也漸漸打開了。
席慕堯帶着她向山上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幕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星星。他看着天空慢慢說道:“我叔叔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他一輩子都沒有結婚,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我撫養長大。我小的時候不聽話,總是惹他生氣,但是他從來沒打過我。現在想起來,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他們走到了小山頂,微冷,但是陸清離身上披着席慕堯的大衣,她也感覺不到冷風。站在山頂上,身邊空無一物,只有這個時候,她纔會覺得十分接近自己的想法。
席慕堯的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下晦暗不清,銀色的輝光灑照在身上,眼睛裡好像盛滿了淡淡的光華,一瞬間他的身影彷彿非常孤獨,讓人移不開目光。
“清離,我不希望你因爲爸爸或是其他束縛住了你的心和思想。我不想離開你,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即便你現在恨我,我也心甘情願。”他轉過身,看着陸清離的眼睛,彷彿能夠看到自己的心底。
陸清離看着席慕堯深情的目光,他忽然想起一句話來,她不記得是從哪裡看到的這句話,但是卻說到了她心裡去:如果打算愛一個人,你要想清楚,是否願意爲了他,放棄如上帝般自由的心靈,從此心甘情願有了羈絆。
陸清離轉開了目光,她看了看山腳下的小屋,那裡已經亮起了燈光,微弱的橙黃色的光芒映在自己的眼底。席慕堯的情話好像礪劍一般直接打中了她的心臟。原來心裡的感情是真的到達眼底的。
席慕堯看着陸清離,眼睛裡映射着耀眼的星彩。“清離,我想和你在一起,你願意給我一次重歸於好的機會嗎?”
陸清離看着席慕堯,覺得自己離對方很近,就像能摸到對面人的心底一樣。牢牢的一抓,就扣住了對方的全部,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她輕輕開口說道:“我也想答應你,可是之前的事情你預備怎麼處理呢?林葉嫣的事情,我們的婚事,還有即將發生的一切?”
席慕堯聽到陸清離這番話,就知道她心裡有些動搖和心軟,席慕堯不免有些感動和激動。他握緊了陸清離的雙手,認真地對着她說道:“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不要再對我無動於衷,不要再對我冷冰冰的,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難過。”席慕堯的側臉映着光芒,鼻樑高蜓,眼眸大而深邃,是極好看的。陸清離看了一會兒,心裡又酸又甜,她低下頭撇了撇嘴說道:“不好,我不答應你。我要是答應了,萬一你又把持不住,有了小三小四什麼的。我纔不會這麼容易答應你。”說着她嬌笑了一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席慕堯看着陸清離,心裡彷彿什麼都融化了一般,他低聲說道,語氣柔若春風:“那你可要好好地看着我,不要讓我去找什麼小三小四的。至於把持不住的話,”他摟住陸清離,低下頭湊到她的耳邊吻了吻她的耳垂:“別的人我不知道,對你我倒真的永遠都把持不住……”
陸清離的臉變得通紅,垂死掙扎了半天,她終於妥協認命了一般,低頭靠在席慕堯的懷裡。她已經不知道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了……
兩個人又看了一會兒風景,期間清離阻止了三次席慕堯的祿山之爪,兩個人聊了很多話。陸清離覺得今天的席慕堯和以往的那個判若兩人,但是這樣的席慕堯無疑讓她覺得很安寧,心裡對了未來的生活忽然有了些微的期待。
華燈初上,陸宅。
陸清歌把沐子楊的被子輕輕蓋住,抽走了他手裡的童話書,她皺了皺眉,伸出手關掉了檯燈,走出了孩子的房間。
樓下就是張媽的房間,裡面睡着的是清離的兒子。
陸清離的兒子。
陸清歌用力擰上了門把手,遙遠的天邊傳來悶雷聲。
陸宅的門外,兩個守衛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旁邊拐角出的樹蔭下,一個穿白色羊毛裙的女人在寒風裡瑟縮着肩膀。
她在焦急地看着手機,然後噼噼啪啪按着屏幕。
陸清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在臉上慢慢地抹着卸妝水,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即便是用無數高檔化妝品來掩蓋,時間總是一刻不停地走,這樣的年紀就算在社交圈裡也算是半老徐娘了,風韻猶存梨花帶雨故作姿態也無法改變,自己是有一個十歲小孩的母親了。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角的魚尾紋已經慢慢顯現了出來,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老爺子身體越發不行,就算天天注射藥物治療,但是時間應該不會長久,估摸着也是這幾年的光景了。如果陸家要分家,這樣的身份和地位在陸家的競爭優勢並不是很明顯,即便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兒子,長女爲重,但是現在陸清離給席慕堯生了一個兒子,而老爺子又那麼器重席慕堯。說不定未來他就會把家業全部交給席慕堯,這個狡猾而專情的人……
她得想一個辦法阻止他們才行。
陸清歌喝了一口流理臺上的紅酒,然後收拾衣服準備洗澡,忽然看到牀頭櫃上的手機開始振動,然後發出紅色的來電燈光。
林葉嫣緊緊抓着手機,生怕對方沒有應答,直到對方的頭像跳了出來,林葉嫣立刻湊到耳朵邊上,她緩緩吸了一口氣,嘴脣微微發着顫。
手機裡是一個女人不耐煩的聲音:“我說過有事會聯繫你的,你沒事就不要打給我了好嗎?”
林葉嫣帶着哭腔,小聲地說道:“不,我等不了了,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想見你一面,我一定要見你一面,你幫幫我吧。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你幫我,只要慕堯能回到我的身邊……”說着她不可遏止地哭了起來。
天空裡一聲雷響,打在她的頭頂炸響。她幾乎要摔倒在地。眼淚遏制不住從她的眼角滑落,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流下來。
女人不耐煩地在電話上說道:“我現在不方便,一會兒有事情要談,你也別太着急,我一定有辦法讓他回到你身邊的,這兩天你也別老疑神疑鬼的了,行了。我明天或者後天再和你見面說吧。”
林葉嫣在樹蔭下幾乎直面了寒風的侵襲,她有些歇斯底里,咬着牙對女人說道:“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我一定要現在見你一面。你先回家去好嗎?”
陸清歌立刻幾步走到窗前,輕巧地拉開窗簾,正巧看到小樓外拐角的樹蔭下站着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女人,陸清歌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又對着電話說道:“我真的不方便見你,改天吧。”
林葉嫣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冷而絕望:“你騙我!你這麼做根本就是緩兵之計!你利用我拆散慕堯和陸清離,現在發現他根本還愛着那個賤女人,我被慕堯拋棄了,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你就不管我了嗎?”
陸清歌冷笑一聲,回了一句:“怎麼?你到現在才發現嗎?你別告訴我,你要把這些事情都公佈於衆,或者告訴席慕堯?你以爲這樣能逼我就範嗎?別想用這個來威脅我。我走過的路比你多得多,對付席慕堯或許很難,但是整垮一個你,我可有的是辦法。”
又一道雷聲噼啪地在她頭頂炸響。
陸清歌尖銳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了林葉嫣的耳朵裡,顯得尤爲刺耳:“識時務的話,就老老實實地聽我的話,接下來的局面都不是我們能預料到的。但是我會盡自己的本事讓他回到你的身邊。”
林葉嫣咬牙,她委屈而又憤怒地斥責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我對席慕堯那麼好,我盡力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我都爲他懷了兩個孩子,可是你看看現在!我的兩個孩子……孩子……”她說着說着眼淚又要流了下來。
陸清歌看了看自己完美豔麗的指甲,冷幽幽地開口:“沒錯,你的確盡到了妻子的責任,你也不用責怪自己,實話跟你說了吧,你的孩子流產也不能怪陸清離,她也只不過是掉進了我安排的局,當了一回替罪羊罷了。如果不是那次天衣無縫,席慕堯也不會對陸清離心灰意冷,然後拋下她和你在一起啊。”
林葉嫣頓時驚呆了,她愣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陸清歌:“你,你什麼意思?什麼替罪羊?”
電話裡的陸清歌依舊是用那樣悅耳動聽的聲音說話,卻字字如刀句句刻血:“哼,林葉嫣,你應該明白你的身份和地位,像你這樣的女孩兒,要多少有多少,她們和你一樣,有美麗的外表和誘人的身體,想要的東西也不過是花不完的金錢和舒適美妙的生活罷了。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得到這些了嗎?你這樣的人還能奢望什麼?難道你也想給席慕堯生孩子,還想母憑子貴坐穩釣魚臺麼?別想太多了。”嘲諷的口氣逼得人痛不欲生。林葉嫣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忽然身邊白光一閃,緊接着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炸響。她顫抖着說不出話。而陸清歌依舊刻薄地在電話裡說着:
“你不過是我們豪門姐妹爭鬥的一枚棋子,現在這顆棋子沒用了,你問我還憑什麼要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