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來回一折騰,時間浪費了不少,我們被那劉婆婆嚇得不輕,也沒心情出去瞎逛了,鬼某人和我臨時改變主意,決定今天先不出去逛,反正時間已經很晚了,現在出去,也逛不了多少地方,她決定利用下午和晚上的時間,多寫一些稿子,等明天出去逛的時候,就不用擔心斷更的問題了。至於鍛鍊身體的事兒,又得往後推上一天。
我們胡亂吃了個面,算是擺平了午餐。
其實我想大展身手給鬼某人做一餐好吃的,誰知道她家裡,竟然只有掛麪,花生油和鹽,就連辣椒醬也沒一瓶,所以,這午餐,還是和早餐一樣,清湯掛麪。
這鬼某人果然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要是一般的女孩,在家裡吃飯,肯定不會這樣隨便應付肚子。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不當我是外人,說她每天中午都是吃這個,要是我不想吃,可以自己去外面的餐館吃,絲毫沒有跟我客氣的意思。
我其實清淡慣了,對吃的不挑剔,平時宅在屋裡寫小說,都是隨便下個面或者叫個外賣,草草了事,所以,我對現在這清湯掛麪,也沒有什麼抗拒,反而還有種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在自己的屋子裡面,剛寫完小說,自己下了個面來吃那樣。
鬼某人吃麪的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搞掂了,我驚訝不已,女孩子這野蠻的吃相,實在是太少見了,一個長得漂亮的女孩子有這野蠻的吃相,那就更難見了!
我不禁心裡吐槽,丫的是餓死鬼投胎嗎?
她放下碗筷,用手紙抹了抹嘴巴,然後說:“我吃完了,去趕稿子了,麻煩你幫我洗一下碗筷哈。”
我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吃完午餐,洗完碗筷,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我的小說完結了,一時間無所事事,便拿了張椅子,坐在鬼某人身旁,看她寫小說。
我發現,她打字的速度,非常快,如果要說個生動形象的比喻,那就是像機關槍掃射那樣,“噠噠噠”,一行字幾秒鐘就打完了!
這時,鬼某人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瞪着我,一臉鄙夷,說:“你坐得那麼近,是不是想吃我豆腐?”
我第一反應便是將屁股下面的椅子往她拉近,然後伸出脖子來,靠到了她臉上,我嘿嘿笑着說:“如果我想佔你便宜,我就坐現在這麼近了。”
“你就這麼看我寫小說,不覺得無聊嗎?”她一把推開了我的頭。
我說:“看你寫小說無聊,但是看你新鮮出爐的鬼故事,就不無聊了。”
“你無聊的話,就放個屁追着玩吧,別影響本小姐寫小說,你知不知道,你坐在我旁邊,我打字的速度,慢了許多!而且讓我分心,沒法想劇情!”
既然她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我雖然臉皮厚,但也沒有厚顏無恥到繼續賴在她身邊的地步,於是便回到了臥室,玩起了手機遊戲來。
我一向對遊戲不感冒,胡亂玩了幾下,便煩膩了。
在牀上輾轉反側,我突然想到樓頂上去看看,明天晚上開始睡樓頂,我現在得去熟悉一下情況。
我出了臥室,問鬼某人:“可以上樓頂看看嗎?”
鬼某人一邊敲打着鍵盤,一邊說道:“不知道,樓頂上有一扇門,如果房東沒鎖的話,應該可以上去。”
“哦,我去看看。”
鬼某人沒有再理會我。
我自個兒出了大廳,然後沿着樓梯,一直往上面走,轉了一個彎,再往上,便可以看到一閃塗着青色油漆的門,這門很破舊,上面的油漆剝落了不少,露出斑斑點點的棕黑色鐵鏽來。
我走了上去,發現門並沒有鎖上。
我伸出手來,準備去打開門。
可這時,我突然想到,我一開門,會不會見到什麼東西呢?
比如說那劉婆婆……
一想到這裡,我便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時,“噹啷!”
門外面的樓頂上傳來響聲!
我不禁一愣,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一把拉開了門。
“喵!!”
只見一個黑貓,正蹲在樓板上,正對着我,用它那幽藍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就像是兩枚釘子,釘在我的肉上面。
我一愣,心裡不禁疑惑,話說這黑貓是哪裡來的?怎麼老是遇見它?
我走了出去,想要抓住它,可還沒等我靠近,它便迅速站了起來,轉身便開溜,從樓頂的圍欄上躍了下去。
它那跳躍的動作,從我這邊看過去,就好像是從這三樓縱身躍下去那樣。
不過我清楚,二樓和三樓之間有一條牆檐,這黑貓,不可能蠢到跳樓自殺,應該是跳到那牆檐上面了。
我走了過去,靠在欄杆上,想看看它往哪兒溜了。
我低頭往下一看,連個貓影都沒見到。
可這時,我卻見到了讓我驚訝不已的一幕……
樓下面,劉婆婆正躺在水泥路面上,面目扭曲猙獰,嘴巴微張,兩眼泛白無光,就這麼盯着我!
烏黑色的血,緩緩從她那乾癟的腦袋流了出來,形成一個血泊!
那血泊的形狀,竟然像一張貓臉!
她這模樣,很像是從這三樓上摔下去摔死的!
這時,我突然想到了剛纔那從這裡一躍而下的黑貓……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撥打了120,然後轉身便跑下下樓梯,進了大廳,對鬼某人喊:“不好了,劉婆婆出事了!”
鬼某人手上“啪”的一聲,停止了敲打鍵盤,一臉驚愕,回過頭來,說:“死了?”
我說:“可能吧。”
……
半個小時候,救護車來到了這裡,但是這個小區巷子太過窄,救護車沒能進來,進來的是幾個穿着白色衣服的醫生。
醫生簡單檢查了劉婆婆的身體,搖頭嘆息,說:“沒救了,直接拉殯儀館吧。”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警察來了。
屍體擡走了,劉婆婆的家屬,卻仍舊沒有出現。
警察對現場做了檢查,拍了不少照片,又對整棟樓的人錄了口供,其實這棟樓住的人不多,算上劉婆婆,算上我,也就八個人,有兩個去上班還沒回來,也就是說要錄口供的,也就五個人而已,但錄口供的程序繁瑣得要命,等弄完一切,已經到了晚上七點。
警察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劉婆婆踩到了地上的一顆小石頭,腳一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腦袋剛好磕在一個尖石子上,就這麼掛了。
真的就這麼掛了?那黑貓縱身一躍的畫面,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劉婆婆的死,讓我第一次見到這棟樓的房東。房東是個女的,渾身贅肉,滿臉是油,還瘸了一條腿。
鬼某人告訴我,她那條腿,是上一年弄瘸的,她夜晚走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就摔瘸了。
不過,她卻堅決說,她當時沒有腳滑,是有隻手在背後扯了一下她的腳,她才從樓梯上滾下去的。
她摔斷腿的那一天,是前年的清明,房客門都回去拜山了,鬼某人那天也出去玩了,除了房東自己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留在這棟樓裡面。
仔細想想,現在是四月二號,再過三天,便是她斷腿一週年紀念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