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球!!”
這時,我背後傳來一陣爆炸般的歡呼聲。
我回頭一看,穿藍色球衣的球員全都緊緊抱在了一起,他們球隊贏了,絕殺了紅色球衣的球隊。
鬼某人這時對我說:“剛纔投進絕殺球那個男生,超帥的!”
我見她一臉花癡,白了她一眼,摳鼻說:“有沒有我那麼帥呀?”
“帥爆你幾條街!”
我原諒了她,花癡的人智商都會急劇下降,說出一些不符合實情的話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說:“球賽完了,我們走吧,還得出去修自行車呢。”
鬼某人依依不捨地往球場上看了幾眼,說:“好吧,時間也不早了。”
我轉過身來,再看向操場,卻發現,那撿垃圾的老婆婆消失不見了。
我心裡愣了一下,不過沒多想什麼,這大庭廣衆之下,就算真見鬼,那鬼也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來害我吧?
我和鬼某人往回走,很快便出了這學校。
出校門的時候,我瞥了一眼那木棉樹,發現樹枝上掛着的那條白色繩子,在輕輕的搖擺晃動着,就像上面掛着個看不見的人那樣……
而那人正看着我……
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加快腳步往前走。
“你怎麼了?冷呀?”鬼某人發覺了我的顫抖。
我說:“沒事,走吧。”
“那你剛纔怎麼顫抖?”
我開玩笑說:“呵呵,被你這鬼模樣嚇着了。”
鬼某人直接一腳踹了過來。
我們在學校前面的街道,找到了一家修自行車的店鋪,老闆很熱情,不但幫我們弄好了單車鏈,沒收我們的錢,還往鏈條上加了不少潤滑油。
我騎着自行車,載着鬼某人,出了縣城中心,回到了加油站,將自行車還給了那小賣部的老闆。
小賣部老闆嘿嘿地笑,低聲問我:“小子,現在你應該感謝我只借你一輛自行車了吧?”
我呵呵幾下,說:“我感謝你借了一輛掉鏈子的自行車給我。”
他不知道我在諷刺他,便得意地說:“嘿嘿,其實那也是在幫你,鏈子是我故意調鬆的。”
我心裡大罵這坑貨,掐死這奸商的衝動都有了,不過,在女人面前還是得表現得紳士一點,所以我便很大度地原諒了他。
我和鬼某人出了小賣部,往前走了一段路程,來到了一個公交站,在這裡等公交車。
沒等多久,公交車就來了。
回到亂崗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天灰濛濛的,就像塗了一層灰。
太陽已經下了山,這亂崗居民區,能見到的人,還是寥寥無幾。
遠處荒山上傳來烏鴉的叫聲,哇……哇……哇……
淒涼得像是嫠婦的哭泣聲。
在居民區殘破的樓房中間走了好一段路程,一轉彎,我們終於回到了住所。
鬼某人拿出鑰匙來,去開大門,我站在她身後,拉耷着肩膀,逛了一天,累得要命。
鬼某人不斷地捅門鎖,可是,卻怎麼都打不開,她咒罵了一句:“丫的,這什麼爛雞-巴鎖頭呀!”
我說:“要不讓我來試試吧。”
此時大樓下面的聲控街燈,被鬼某人砸鎖頭的聲音激發得亮了起來。街燈的光很昏暗,慘白,而起陰森森的。
我隨意瞥了一眼前方的門,可就這麼隨意一瞥,卻讓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丫的,門上映着三個影子!
我們才兩個人呀,特麼怎麼會有三個影子?
我的背脊開始不自在起來,涼颼颼的……
“你來開吧。”鬼某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拔出了鑰匙來,遞給我。
我怔怔地看着門上的影子,哪裡還會理會她遞來的鑰匙。
她見我這模樣,也下意識往門上瞥了一眼,她也愣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猛然回頭一看!
只見一個灰濛濛的人影,就站在我們身後,距離我們不到兩米遠!
因爲是背光,我看不清這人的模樣!
我發現,這人的懷裡,有一雙散發着藍幽幽的詭異光芒的眼睛!
難不成這人肚子裡還長了一雙眼睛?!
我整個人都繃緊了,心裡想到,只要這人再靠近我們一步,我特麼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腳飛踹過去,踹倒再說!
可這時,我身後卻傳來鬼某人的聲音:“陳阿姨!”
陳阿姨?
我記得鬼某人曾對我提起過,她有個喜歡養貓的鄰居,就叫陳阿姨。
這時我定眼一看,才發現,她懷裡有一隻黑貓……
“小丫頭,又去哪兒玩了呀?”陳阿姨走了過來,她的手在不停地撫摸着懷裡的黑貓。
這時我纔看清她的模樣,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女人,頭上的頭髮披散着,有點亂,臉上皺紋明顯,但卻沒有老年斑,可能是燈光的原因,她的臉,顯得很慘白。
那黑貓很安靜地蜷縮在她懷裡,發出“庫庫庫”的鼻響聲。
我隨意瞥了一眼那黑貓,發現它此時正用那藍幽幽的眼睛盯着我。
鬼某人這時說:“也沒去哪裡玩,就帶我朋友到縣裡面轉了一圈。”
陳阿姨這時上下打量了我幾眼,我也看了她幾眼,我發現,她的雙眼,其實也散發着暗暗的幽藍光芒,只不過這光芒很淡,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我突然浮現一個想法:難道這陳阿姨,也是一個貓?
想到這裡,我的背脊不禁涼了一下。
“男朋友?”陳阿姨問了一句。
“不是。”這句話是我回答的,“普通朋友。”
陳阿姨將視線從我身上轉移到鬼某人身上,她說:“聽說劉婆婆死了。”
鬼某人愣了一下,說:“是……是呀……”
陳阿姨撫摸着懷裡的黑貓,嘆了一聲,說:“哎,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死了呢?”隨即她又說:“我得回去照顧我那羣懶貓了,那羣懶貓,沒一個像小黑那樣讓我放心,哎!”說完,她便轉身往一條巷子走去了,一拐彎,便消失了蹤影。
我鬆了一口氣,接過鬼某人手裡的鑰匙,捅進了門鎖裡,“啪”一聲,大門開了。
我們進了大門,往樓梯上走,這時,我突然想到,陳阿姨懷裡的那黑貓,不就是這兩天我經常見到的那隻黑貓嗎?
我立即想到了那黑貓從三樓樓頂縱身一躍而下的畫面,接着又想到了劉婆婆癱倒在地上,腦袋流出一灘黑血,那黑血形成一個貓的面孔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