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天氣陰冷，街道上無聲無息地飄起了細雨。
但七哥的大排檔卻是極其的熱鬧，因爲今天是星期五，學生們放雙休。
醉罵聲，嬉笑聲，吆喝聲不絕於耳。
看着那些年輕而喝得暈紅的臉孔，我不由得想起與老肥讀書的那個時候，幾乎每次放雙休節日，都會喝得大醉。
不但如此，就算是在學校，有時候興致來了，爬牆也得出去喝上一頓，然後到網吧睡覺，第二天早上急匆匆地趕回學校，混在出早操的人羣中。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雖然禿廢，但卻也覺得很溫馨。
“唉，看到這些小傢伙們，我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老肥很是感慨地說道。
“是老了！”我說道：“現在都是零零後的天下了。”
“媽的，這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間就過了五六年，還記得我們剛剛認識的那個時候嗎？”
“當然記得。”想起老肥爲了一包零食而被學校記了個大過，我有些想笑。
老肥看着我，先笑了出來：“說真的，其實上初一的時候，我真的看你有些不順眼。”
我一愣：“怎麼？”
“因爲你那個時候太過裝逼了。”
我不由得笑罵道：“媽的。你那個時候還不是一樣？我還記得開學的那天，你來遲了，教室裡面已經沒有座位，你丫的來到一個同學的面前猛地一拍桌子，讓人家讓位，嚇得全班人都在看你！當時我心中就想道，這傢伙太裝蒜，有機會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頓……”
老肥嘿嘿一笑：“你還記得這件事情？”
“當然！”
說起學校那些風流事，我和老肥不勝唏噓，說笑一陣，不知不覺已經喝了半打啤酒。
或許是覺得兩個人實在是太寥寂了吧，老肥忽然說道：“老鋒，要不要來搖色子？”
“來就來，搖色子我還沒怕過誰呢！”
“小樣，今天不整醉你老子就不姓樑！”
老肥很快就找來兩副色子，酒桌上有輸有贏，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差不多喝了整整一打啤酒。
雖然是酒場中混過來的，但我此時也有了五六分醉意。
老肥倒是臉不紅，氣不喘，只是不斷地要去上廁所，還說這啤酒太多氣，喝得肚子脹，要跟我比喝白的！
喝白酒我就不行了，自然不會答應老肥。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在七哥攤子上的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引用七哥的話來說，現在纔算是剛剛開始。
攤子上許多人都喝得吐了，有的還不省人事，特別是一些女生連自己是怎麼被人扶走的都不知道。
我心中不斷嘆氣，這些鮮花爲什麼總是非得插在牛糞上不可？
這些小女孩也太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了，難道他們的家長不管嗎？
我自然知道家長不可能對她們不管，畢竟是自己身上割下來的肉，那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懂得珍愛自己呢？
但這就是青春，青春就是叛逆，瘋狂這些詞用在這些人的身上最適合不過了吧？畢竟我自己也是這樣子過來的。
現在想起以前那些禿廢日子，也不覺得暗暗心驚，幸好沒做出錯事來。當然我現在似乎也並沒有多少的改變。
“咦，超富你怎麼在這裡？”
我朝老肥身後望去，只見是兩個身穿校服的女孩，看樣子大概應該是讀初三，她們臉色已經有三分薰紅，顯然已經喝了不少的酒。
“你們是……”老肥倒好，居然不認識別人。
“嘻嘻，我的姐姐是與你同一屆的，我在QQ上還發過照片給你看呢？你忘記啦？”
老肥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驚叫道：“你是劉家欣？”
那女孩笑道：“記起來啦？你不是說在外面工作的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幾天，這位同學是？”老肥看着劉家欣旁邊的那位女孩問道。
“這是我的同學，她叫玉梅，是個大美女哦，嘻嘻！”
我搖動手中的色子，對劉家欣和玉梅說道：“會不會搖？”
“會一點點！玉梅才厲害，我也是她教的！”
“這麼厲害……敢不敢跟我比比？”我哈哈一笑。
“搖就搖，還怕你？哼！”兩個女生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我暗自搖了搖頭，看這兩人的樣子，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了，居然這麼大方就坐了下來，一點也不避諱！
不過有兩個大美女在旁邊，我自然不會拒絕！
老肥叫七哥拿了兩個杯子，一打啤酒上來，我搖了搖發脹的腦袋，跟面前兩個小女生搖起了色子。
我本以爲，以自己的經驗要將眼前這兩個小女孩灌倒，那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那知道這兩人竟然很有一手。
特別是那個叫玉梅的女孩，我竟然連跪給她六盤。
喝了兩瓶多啤酒，我實在不行了，老肥知道我酒量，讓我休息一會兒，自己單挑劉家欣和玉梅兩家。
玩得正興起的時候，包房裡面忽然走出了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將劉家欣和玉梅叫了進去，臨走之前還看了我和老肥一眼。
“草！那是什麼眼神？”老肥罵道：“老鋒你看到沒有？那小傢伙居然敢瞪我……”他越說越氣，幾乎就要衝進包房裡面將那傢伙揪出來胖揍一頓。
我笑道：“得了，你都這麼老的人了，還和小孩計較什麼？”
老肥惋惜道：“可惜那兩個小美女啊，白白拱手送給人家了，奶奶的。”
“喝酒吧！”我搖着手中的色子。
一打啤酒只剩下最後一瓶，我進廁所裡面吐了一次，打算喝完最後一瓶酒就回去，那知道從廁所出來的時候，那叫劉家欣和玉梅兩人竟又坐了回來。
這兩個人似乎已經醉了，特別是那劉家欣，此時已經趴在了桌子上。
我回到桌子上，對那玩手機的玉梅道：“還敢不敢來？媽的，老子就不信贏不了你！”
喝完最後一瓶酒，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半夜兩點多，這時那劉家欣已經趴到老肥大腿上睡了起來。
我看了看玉梅和醉倒在老肥身上的劉家欣說道：“你們兩個有車嗎？”
看到玉梅搖了搖頭，我立刻說道：“要不要我送你們兩個回去？”
那玉梅剛想答話，包房裡面已經走出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看來他們也準備散場了。
一胖一瘦兩個男生跑到玉梅兩人的身邊，說要送她們回家。劉家欣迷迷糊糊地被人搖醒，氣鼓鼓地說道：“幹什麼？”
我指着面前兩個青年對她說道：“你的兩個同學說要送你們回家呢！”
老肥瞪了我一眼，又對我使了使眼
色，我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這麼好的兩朵鮮花，不摘不白不摘。
“這麼快就散場了啊！”劉家欣對身後那兩個青年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讓他們送……”說着指了指我和老肥。
“這……”那胖子和瘦子對望了一眼。
老肥牛眼一蹬，霸氣外露，對那兩人道：“怎麼？還不走？人家都說不要你們送了！”
兩人見老肥兇惡，不敢再多說什麼，急匆匆地走到了街上，我看到他們掏出手機打電話，目光時不時朝我和老肥瞥來。
我摸了摸鼻子，對老肥說道：“你丫的，叫你沾花惹草，老子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呢，草！”
老肥呸了一聲，沒好氣道：“馬勒戈壁，半年多沒回來，這些傢伙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正好老子手癢。話說已經很久沒有活動過了！”
我知道等下免不了會有場好戲，只得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在酒場時常都能見到。
只不過平時是我們找別人的麻煩，想不到現在卻被別人找上自己的麻煩了。
我感到有些生氣，又有些好笑。
劉家欣在旁邊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我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這胖子在說什麼，他可能是喝醉了，在發酒瘋呢！”
“靠，你媽的的才喝醉了。”老肥罵道。
劉家欣和玉梅也忍不住在旁邊撲哧地笑了起來。
“快買單吧，老闆！”我對老肥叫道。
結賬的時候，七哥壓低聲音笑嘻嘻地對我們道：“這麼快就回去啦？不多喝幾杯？”說着便看了看我們身旁的劉家欣和玉梅。
“靠，七哥你這表情真邪惡！”老肥罵道。
七哥哈哈一笑，說道：“要不要我叫人來幫忙？”
“不用，這麼晚了，那些傢伙估計都在家哄老婆睡覺呢，把他們叫來不罵死我纔怪，況且這幾個小傢伙還用叫人來，老鋒不覺得丟人我都覺得丟人。”
“關我屁事！”我瞪了老肥一眼：“我身上有傷，等下不出手，你自己看着辦！”
七哥說道：“那你們小心些，不要在這裡，我還要做生意呢！”
“走吧！我催促老肥，喝了不少的酒，我現在只想快些回去睡覺。”
走到了街上，那兩個青年果然走了過來，那瘦子陰測測地對我們說道：“過籃球場！”
這傢伙看起來倒是挺上道，我和老肥只得點了點頭。
因爲我只有一輛摩托車，玉梅只得坐到對方的車子上，而那劉家欣似乎已經黏上了老肥，我只能做車伕了。
鎮子上的籃球場，這個地方我和老肥最熟悉不過了。
來到籃球場的時候，發現哪裡已經燈光通明，有十幾個初中生已經等在了那裡，我下了車子，坐在籃球場的看臺上抽菸，老肥則是和那些初中生去“傾數”，也就是談判去了。
玉梅和劉家欣來到我身邊很是擔心道：“怎麼辦？他們這麼多人……”
“怎麼辦？只能涼拌了！”我抽着煙道。
兩個小女孩湊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兒，忽然對我說道：“要不，我們還是讓他們送回去吧，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看來她們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爲她們而引起的。
我說道：“別急，先看看再說，不對頭我們就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