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悅昏昏沉沉睡了很久,再次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醫生和護士輪番過來給她做了各項檢查,也爲她後腦勺的傷口擦了藥。
昨夜凌晨,她在病房裡瘋子似得大鬧一場,所有醫生現在的表情都是如臨大敵,早已準備好的鎮靜劑就在牀頭,隨時預備着再給景悅來一針。
然而,這個昨晚發了大半個小時瘋的女人,突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蹶不振。
她雙目無神,蒼白空洞,望着天花板,一言不發。
醫生做完常規檢查,紛紛離開,偌大的病房,便又只剩下景悅一個人。
再接着沒多久,又有兩個年輕女人走進來。
其中一個道:“景小姐,您好,我們是冷總派來給您梳妝的,請您配合一下好嗎?”
那女人說了三遍見景悅都沒反應,便自顧自上前,兩人合力將景悅從牀上扶起,正準備給她換衣服。
一直木頭人似得景悅終於有了反應,她毫不避諱在兩個女人面前脫了衣服,自己穿上了她們拿來的小洋裝。
兩人一個人給她盤發,另一個給她化妝。
很快,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因爲腮紅變得紅潤,配上髮飾和身上粉色的小洋裝,看上去煥然一新。
一個女人道:“景小姐,您可真美!”
景悅面無表情道:“他在哪裡?”
女人:“冷總在外面等您,走吧景小姐!”
景悅拿起女人遞過來的手袋,擡腳走出了病房。
兩位守在門口的保鏢走在前面爲她引路,帶着她一直走出了大樓。
一輛黑色邁巴赫轎車已經停在門口。
晏非站在一側後車門,替景悅拉開了車門。
“景小姐,請。”
景悅視線掃過車內坐着的那個身影,一言不發,上車。
晏非開車,車子緩緩離開醫院。
車內,冷唯爵腿上放了一臺筆記本,正在看郵件。
景悅上車,他沒有看,也沒有說話,依然心無旁騖工作。
景悅也不說話,車內就這麼靜默着,一直到一個多小時抵達目的地。
這是s市一處富人別墅區,近郊。
車子最後緩緩駛進了一幢開着大門的別墅前院。
景悅看到,院子裡已經停了不少車子,清一色都是豪車。
上一次,冷唯爵帶她去了錦盛的高級商務晚宴,讓她親耳聽到凌蕭和季淺初的婚約。
那麼這一次呢?
景悅冷笑。
她現在這副樣子,還怕什麼?還有什麼是不能承受的?
晏非下車,替冷唯爵打開車門。
冷唯爵收起電腦,下車,隨即繞到另一側,爲景悅開車門。
他伸出一隻手,遞向景悅。
景悅看都沒看他一眼,自己扶着車門下車。
冷唯爵也不說話,他擡手,一把勾住她的腰,將她圈到自己身側。
景悅昨晚剛剛做了引產,先是麻醉,又是鎮靜劑,到現在連飯都沒吃一口。
冷唯爵還在氣頭上,下手格外的重,她整個身體一個踉蹌,就被冷唯爵毫不費力圈過去了。
冷唯爵側首,這纔打量了她一眼,冷聲道:“你不是爲了他心甘情願回到我身邊來了麼?那就不要端着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