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約猜到了,這件事情可能和雅子有關,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全赴海外,是爲了去治一種罕見的病。
冷唯爵不想對她說太多,景悅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問,只好轉而道:“那你什麼時候走?”
冷唯爵:“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
景悅還要開口說什麼,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眼屏幕上跳動的手機號碼,和冷唯爵說了聲抱歉,接通了電話。
景悅:“喂。”
凌蕭:“還沒好麼?”
景悅:“快了。”
凌蕭:“我在樓下等你,出了樓你就能看到我。”
景悅:“好。”
景悅掛了電話,開口道:“還有別的事情麼?”
冷唯爵望着她,頓了頓,道:“沒有。”
景悅:“那要是還有什麼事情,我們之後就郵件溝通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景悅說完,見冷唯爵也沒有吭聲,便起身,朝包間的門走去。
明天,他就要遠赴歐洲,這一走,生死未卜,很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她。
所以,今晚,他邀她來這裡,不爲別的,其實只是想好好和她一起吃一頓飯,多看她兩眼,多聽她說兩句話。
冷唯爵覺得,自己已經是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了,不該在這樣分別的時候有什麼兒女情長的矯情,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早就是別人的妻子。
可是,在她接完電話,轉身要走的那一瞬間,當冷唯爵想到:這很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見到這個女人時,他就再也沒有辦法裝作若無其事了。
冷唯爵:“景悅。”
他忍不住喚她。
景悅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他。
冷唯爵起身,兩步走到她面前,道:“公司的事情,你用不着太費心,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範能和褚庭炎有足夠的能力處理日常事務。”
景悅:“好。”
冷唯爵:“要是公司裡有人不服你,用不着留面子,該開除就開除。”
景悅:“好。”
冷唯爵:“實在有無法決策的事情,就給我發郵件,我會盡快給你回覆。”
景悅:“好。”
冷唯爵說到這裡,就再也沒有能說的話了。
他用一種近乎掠奪的目光,深深凝視了她一眼,彷彿是要將她整個人的樣子刻入心裡一般。
隨即,他伸手,輕輕抱了一下她的身體。
女人溫軟的身體,身上熟悉的香味,讓冷唯爵心頭涌起一股狂熱的思念之情。那樣熱烈而張揚的情緒裡,又被悲傷填滿,轉而就成了一股近乎絕望的悲愴。
他抱着她的手臂,一點點收攏,加大了力道,在景悅看不到的地方,冷唯爵眉頭深深的蹙起,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緊接着,在景悅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前,他就利落快速地鬆開了她,結束了這個短暫的擁抱。
他垂下眼,沉聲落了一句“走吧”,隨即便又轉身,坐回了椅子上。
景悅在原地站了兩秒,轉頭沉默的離開。
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來口。
景悅:“冷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