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怎麼樣，不用你操心。”
我原本是有這種想法，可這個時候自己心裡的陰暗面被揭露出來，我就像被人踩到狐狸尾巴了一樣，惱怒，有些瞧不起自己……
“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憑什麼要還，‘還’這個字眼一點都不恰當。”我冷冷得補充。
“沒想到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自信！”我心下一驚，卻聽到鎮靈燈繼續說起來。“不，你不是她，算不得。”
什麼意思，它也清楚我和白璃的關係？我急切得想問，那個聲音卻消失了。
我以爲它是能看穿我的弱點，所以蠱惑我，可現在看來，它也是這個局中知情人。
說我矯情也罷，聖母也罷，小七的傷畢竟是爲了我的秦子墨。而且，白璃的身體如果真的出什麼意外的話，秦子墨到時會是個什麼舉動。
爲別的女人發瘋入魔，我不想看見，我想盡可能得避免。
空蕩蕩的。還是看不到小七，這攸關她的性命，按理說不會放我鴿子。
心裡越發着急了，往裡面又走了進步，探頭探腦的，胳膊卻被柱子後面突然伸出來的手拽住了。
那手往我向裡面一帶，清新的樹葉味立刻席捲了我。
擡起頭，撞進一雙邪氣的眸子，他嘴角勾起，“好久不見。”
我發了愣，“慕白，你怎麼會在這裡？”
“因爲你在這裡！”慵懶的語調還是那樣好聽，他低下頭，把我的手抓起來，手心的傷有些淺淺的痕跡，“疼麼？”
他的手很暖，不同於秦子墨。
我把手抽出來，“昨晚的人是你吧？你一直跟蹤我？”
“昨晚？”慕白眯着眼睛，眉頭高高挑起來，“呵呵，你說是就是吧，有話可跟我說，總是好的。”
我咬了咬牙，“慕白，你能不能別這樣。”我壓下心裡的難受，平靜得說道，“我會瞧不起你。”
我的眼裡，慕白應該是那個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張狂，而不是這樣，憂傷。委屈求全。
我也會內疚，不管我承不承認，這樣的他，我很心疼。
“林潔，”慕白眸子裡的光彩幾乎淡了下去，“能不能別對我這麼敵對？”
“不能！”我轉過身就要走，慕白從身後擁住了我，帶着點乞求，“能不能，就讓我抱一會？”
我掙扎的手一下就軟了下來，明明虧欠他的人是白璃，爲什麼這種濃郁的愧疚快要把我淹沒了似的。
慕白的懷抱很暖和，在深秋的寒冷中，帶着令人着迷的溫度。
可我不能沉淪。
“我有秦子墨了。”我垂了垂眼瞼，“現在的小七不是更像白璃麼。”
“我要的是那種感覺。不是模樣。”慕白放在我腰間的手緊了緊，“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除了白璃，只有你能給我。”
“可我不是她，白璃會回來的。”我咬了咬牙，“你真正等的那個人不是她麼。”
“回來？”慕白將我翻轉了過來，好看的鳳眸直直盯着我，“這種相似的感覺，我沒有認錯，可你跟白璃又有點不一樣。”
慕白的手指頭挑在了我的下巴上。“你說，你會不會就是她？”
我偏過頭，推了慕白一把，“你開什麼玩笑，你當我是小孩兒麼。那麼好騙？”
“不是小孩兒。”慕白一把將我拉了過來，邪魅妖嬈的紅脣一開一合，“那我們倆，來做一下大人該做的事！好不好？”
說着，他將薄脣一下子撞在我的嘴巴上。霸道邪肆，帶着不容人拒絕的狂傲，橫衝直撞，逼得我只能接受。
柔軟帶着溫暖的脣舌，清新的樹葉氣息，鳳眸裡盛滿了，深情、寵溺、疼惜，讓人忍不住想栽進去，可我怎麼能。
我的秦子墨，他會難過！
我狠狠咬上那帶着溫度的柔軟。一股血腥氣蔓延開來，我雙手用力推着慕白，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繼續吻着我，一臉癡迷。
“昨晚林潔就出軌嘮。”銀鈴般好聽的聲音突然揚起來。“現在，又換了個人，你守在門口，她就敢跟人纏綿成這個樣子，真爲你不值。”
眼淚一下就涌了個夠，慕白蹙了蹙眉，鬆開了我的脣，側過臉，像是示威似的挑釁得看向了眼前，“很甜！”
我就那樣茫然得看了過去。只見秦子墨抓着圓圓胳膊的手指，泛白得不成樣子。
他被圓圓故意引過來，爲了我的安全考慮，卻沒想到。
此時秦子墨面無表情得看着我和慕白，大眼睛失了神。
“我信你。因爲你是我的林潔。”剛纔的話在我耳畔響起，他是那樣的信任我，毫無保留的，可我卻辜負了他的信任，在他的眼前和別人擁吻。
秦子墨沒有責怪我什麼。一句話都沒說，視線移在了慕白身上，無神的桃花眼越發黯淡了下來。
記憶猝不及防得涌了出來。
繁星點點的夜，跟秦家那次秦子墨帶我看的地上的星星一模一樣的情景。
只是他身側之人，換成了白璃。
“墨哥哥。你怎麼還是那樣不愛說話。”白璃側着頭，看向秦子墨。
“我不知道說什麼。”秦子墨寂寥得看向夜空，“也不知道該和誰說。”
白璃將秦子墨的手放在她的臉上，“我喜歡你說話，不管說什麼。都好。”
“可是，我們好像越來越遠了，現在的你，是白璃。”秦子墨話裡的酸楚，讓人動容。
“不遠。”白璃緊緊抓住了秦子墨的手。“不管我是白璃，還是林潔，我都是你一個人的。”
“慕白，怎麼辦？”秦子墨忽然打斷了白璃，“你跟他。”
“夠了。”白璃的聲音涼了下來。“一切都會結束的。”
秦子墨噤了聲，沒有再說下去，他對白璃，是說不出的疼惜，畢竟，那時候的他，只有她。
“墨哥哥。”白璃將一道白色的光抓在手心，“我希望，以後你還能陪我看。”
秦子墨帶我去那個地方，原來。哪怕忘記，還是記得那個約定。
白璃灼灼得望着秦子墨，低低得說了句，“等我。”而後，湊得他越發近了，嫣紅的脣瓣，怎麼看都是個誘惑，秦子墨低下頭想吻上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慕白涼涼的聲音響了起來，“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秦子墨看向了白璃，白璃睜開了眼睛，對着慕白彎起個笑，“哥，這裡好不好看？”
看到白璃奔向慕白的身影。秦子墨的眼睛有些疼。
“好看。”慕白撫了撫白璃的臉頰，“不過，再好看也比不過小璃。”
“子墨，謝謝你，幫我陪着她。”慕白那時的鳳眸沒一丁點的邪氣，滿滿的如螢火般溫暖，“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那時的慕白信任白璃，相信秦子墨，那麼放心的，可結果總是出乎意料。
秦子墨木木得站在那裡，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你別調笑墨哥哥了。”白璃眉眼彎彎得對着慕白笑，“哥，小璃好睏。”
慕白和白璃十指相扣得離開，兩個人的般配的身影走在秦子墨的身前，秦子墨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對自己說，我可以等的。
總會等到的。
“小璃，”慕白乾淨的聲音忽然從前面傳來過來，“我說，你是不是喜歡子墨。”
“開什麼玩笑。”像是察覺到還不夠似的，白璃繼續補充了起來，“小璃，喜歡的人是哥，要做哥的新娘！”
一字一句就像刀子一樣，紮在秦子墨的心頭，疼得悽楚，卻說不出來，或者說，是不能說！
秦子墨垂了垂眼瞼，像是終於積蓄夠之後，才擡起頭繼續望着我，可是那種茫然，就像是一個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被拋棄了得小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