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黴催的,大晚上,肯定沒好事,我不想接。
耳釘男鄙視得瞟了我眼,嘴裡嘟囔着,表面上說自己不害怕,結果我還沒開講呢,就慫得不成樣子了。
慫你妹,姐姐這叫從心。
聽着一直響個不停的鈴聲,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好久都不聯繫的鄭鈞。
我喂了一聲,就聽到那邊欣喜的聲音,“有救了,有救了,潔兒,你還記得我之前提到的雲塵道長嗎?我給找到了。”
聽到這裡,我告訴鄭鈞,已經沒事,秦子墨放過我們了。
可是,鄭鈞說他已經在教學樓等我了,他還有件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催我快點過去。
“有什麼事就這樣說吧?”
“很重要,當面講,教五一樓架空層,我等你!”還不等我拒絕,鄭鈞就掛了電話。
他剛剛說終於找到了雲塵,可是,現在雲塵不是在醫院嗎?就算是在那裡碰到的,他不是沒見過雲塵嗎,怎麼會認出來。
我想的頭都疼了,不想一個人痛苦,就把剛纔的話都告訴了耳釘男,讓他出出主意。
“是驢是馬牽出來溜溜,想知道怎麼回事,跟小爺走~”他輕輕鬆鬆得就說出這話來,我無語了,想讓他幫我分析分析,結果這坑貨連腦筋都懶得轉,直接做了決定。
得了,他長腦袋或許就是爲了顯個子,裡面裝的都是草,根本不能指望他。
不過,這的確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反正耳釘男作爲師兄,道術不會太差,所以能這麼膽大作死。
我跟耳釘男出了學校的賓館後,就往教五趕。
可是,那道在我背後窺視的目光又出現了,由於黑夜,全身的感官要比白天靈敏許多,那種虎視眈眈得窺探,彷彿能穿過我的後背,直達內心,猛然一顫,我感覺更瘮得慌了……
我走幾步就回頭一下,但什麼都沒有,就在我越來越慌,剛又回過頭的時候,耳釘男大喊一聲,“林潔,你完了!”
突如其來的大叫,我本就心神不穩,這麼被嚇,差點就癱在地上,我以爲耳釘男會眼疾手快得扶住我,那坑貨卻跳在了一邊。
媽蛋,我立刻怒罵他什麼意思。
耳釘男神秘兮兮得低聲問道,你剛纔幾次回頭,是不是聽到有人叫你名字啊?我看你回頭專門默唸清明咒,可是毛線都沒聽到,這鬼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勾你的陽火,不簡單,我對付不了。
一聽他這麼說,我不客氣得一腳踹上去,這誠心逗我玩呢是吧?靠,我回了幾次頭,倒成了他觀察的試驗品了。
耳釘男果然靠不住啊,不保護我就算了,還特碼的嚇唬我。
可是,他這麼一鬧,背後那道目光就消失了。
恐懼轉嫁爲生氣後,我就滿血復活了,快步走到前面,一路再沒發生什麼異常。
可是,我到了約定位置後,卻沒發現鄭鈞的身影。
正奇怪着,卻收到鄭鈞的短信,他現在到101等我了。
他怎麼知道我剛好到了?
心想可能是湊巧,我和耳釘男已經走到了101的門口,我正要進去,他卻搶先進門,看了一眼,確認沒問題,讓我進來。
“你、來、了。”鄭鈞擡起頭來,清瘦的面龐很是蒼白,動作有些僵硬,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機械。
我看了眼耳釘男,他沒什麼大反應,心想着應該是我多心了,於是,問鄭鈞要告訴我什麼事。
“鄭、鈞、死了……”機械生冷的語調,聽着好刺耳。
這丫的故意嚇我是不是?
我白了他一眼,催促他快點說正事,話還沒說完,鄭鈞走了出來,“我、不、是、他。”。
就在那一刻,我拔腿就跑。
他沒有腳,不,腿也沒有,在他移動的時候,空落落的褲腿灌着風,機械的動作,像什麼……
對,紙人,是紙人……
我跑着,卻發現耳釘男沒跟上來,扭頭去看,他正在站在原地,我使勁拉着他胳膊,他卻狐疑得望着我。
“跑什麼?林潔,你是不是逗我玩呢,說着要進101,結果死活不動,現在又突然拉我跑?”說着,手還放在我的額頭上,“沒發燒啊。”
我懵了,我們沒進101嗎?耳釘男翻了個白眼,將門打得開開的,“你說的鄭鈞呢?一個人都沒有,大晚上的逗我玩啊?”
我纔沒你那麼無聊,翻出短信證明我的清白,可是,那條短信的內容此時變成了:我等不及先回去了,有機會再找你。
我用力擠了下眼,睜開,短信的內容還是這個,頓時就愣了。
“傻了?我看你是瞌睡到家迷糊了吧,喏,洗手間在那裡,洗把臉醒醒神,我就在門口等你,快點。”
不知道剛纔是不是迷糊,反正我現在是徹底懵了。
任由耳釘男把我推進洗手間,我到洗手檯洗臉,卻突然聽到噠噠噠高跟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猛的回頭,發現站在我身後的是一個穿着鏤空紅裙的女孩子,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嚇死我了,還以爲是鬼呢,我看了眼門口的耳釘男,摸着胸口喘了口大氣。
女孩子怯生生得跟我說起話來,“姐姐,我一會有事情,可以拜託你幫我畫一下妝嗎?”
我趕緊擺了擺手了,聲稱自己是個手殘黨。
沒想到,我一拒絕,女孩子斷斷續續的啜泣起來,我男朋友他劈腿……新歡……約晚上見面……我不想太醜……沒想到這邊鏡子撤了沒法補妝……
我當下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同爲女人自然同情得不行,正義的小宇宙霎時爆發,可是想着黴運走低,還是謹慎點好。
我在猶豫中,女孩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擡起手,她的手掌中靜靜地躺着一支脣膏,語氣帶着哀求:“姐姐,幫我塗一下口紅就好。”
這麼近得觀察,我才發現,女孩清秀的小臉很是精緻,但是臉色不太好,蒼白得幾近病態,沒有一絲紅暈,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下意識得就覺得這麼好看的臉,確實需要點一下朱脣,提升氣色。
鬼使神差中,我伸手就拿下女孩的脣膏,招呼她稍微彎一下身子。
我擰開脣膏,看見大紅的顏色,下意識得就有點反感,而且,這與她清純的氣質實在不搭。
可是也只是在心裡疑惑,因爲這時我的手早已沿着她的脣線,勾勒起來。
完畢之後,女孩子立馬揚起嘴角,笑了起來,紅的滴血的脣,連半點嫵媚的味道都沒有,卻陰森森得彷彿紙人一抹鮮血沾染的紅脣……
紙人,怎麼又是這種感覺。
我打了個冷顫,女孩咯咯得笑了起來,“謝謝姐姐。”
我拍着腦袋了走了出去,這麼可愛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是紙人呢,我最近真是太神經過敏了。
耳釘男打着哈欠,洗個臉,腦袋都進水了啊,一直拍。
我沒心情跟他拌嘴,回去的路上,不知怎麼的,感覺頭昏昏沉沉的,身體也越來越沒力氣,越來越困,到了賓館後,強撐着身體趴上牀,倒頭就睡。
……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叫我,我不想理,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得站了起來,直直得朝着鏡子走去。
坐在梳妝鏡前,鏡子裡傳來俏皮的女聲,“來了?”
是那個女孩子的聲音,竟然……
我想動,可是半點都控制不了自己,我想叫耳釘男,嘴巴又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這時,鏡中的女孩子托住下巴繼續說:姐姐,你幫我畫的脣,我好喜歡的,其他的地方也想你幫我畫,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