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卻是爲了少夫人到了如此生不如死的地步。他是該有多無奈,多糾結,多痛苦纔會變成今天的模樣,想走走不了,想留留不下,飄在這塵世中,最終選擇自我毀滅。
情真的可以如此傷人嗎?小爐子不懂,不明白。
“公子,公子,你醒醒!”小爐子放聲大哭,大聲吼着周圍的人:“都給我滾開,給我滾開,你們這羣壞蛋!有什麼好看的!都給我走啊!”他邊哭邊劇烈的咳嗽起來,那些看熱鬧的人見那少年抱着蘇落寒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喊,又看似抱恙的模樣,心中倒起了憐憫之心,你推我攘的紛紛的散開了。
見人羣散去,小爐子好一會兒才停了哭泣,使勁了氣力,終於扶起蘇落寒。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公子,咱們回家,回家去。”
本是生病連自己都走不動的小爐子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一步一挪吃力的拖着蘇落寒往蘇宅挪去。
終於將蘇落寒安放在牀上,幫他蓋好了被子,下爐子看向蘇落寒,此時的他雙眼緊閉,眉頭緊鎖。眼角依稀可見淚痕。
本是俊逸的容顏,此時爬滿憂傷,倒也添得男人味十足了。
小爐子便忍不住又掉下淚來,聳動着肩膀嘆道:“公子啊,以前你常和我說,你看淡這世間的一切,名利只是浮雲,流的一抹淡香,閒雲野鶴何嘗不是一件樂事,可怎麼也沒想到,你會爲情所困,公子,果然是情劫難逃啊!”
小爐子嘆了口氣,思量了片刻,再次看了蘇落寒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解鈴還須繫鈴人。爲今之計,只能請了少夫人來見見公子,只有她可以寬慰公子了!
可他實在是走不動了,便只有僱了輛馬車,朝林宅而去。
馬車停在林宅門口,小爐子搖搖晃晃的下來,扶在門把上喘息了好一陣,才晃動了門吧,裡面的鈴鐺便叮叮噹噹起來,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家丁探出頭來,一看是小爐子,便急忙匆匆的
欲將門關上了。
小爐子用力的頂着門,急忙問道:“這位小哥,你爲何如此?我想見你們少夫人。”
“少夫人是你想見就見的嗎?四奶奶吩咐了,從此和你們蘇家劃清界限,如若誰再和蘇家的人有瓜葛,便會挨板子的!你的老爺害的我們林家好苦啊!連他都被趕出了林府去了呢,你竟然還敢來求見少夫人!”
“小哥,實在是有要緊事情非得見到少夫人不可,就請你通融通融,通傳一聲吧。”小爐子邊頂着門,便從袖子之中掏出了碎銀子遞給那家丁,家丁便稍稍鬆了氣力些,接過了銀子,看了看周圍,便又佯裝頂門卻鬆了氣力。壓低聲音對小爐子道:“你快點走吧,少夫人不在府上,今日一早便去了林家繡坊,快些離開,不然你我可都要倒黴了!”
“謝謝小哥。”小爐子這才轉身離開。
家丁看着小爐子離去的背影,便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銀子,笑呵呵的放入袖中。
“你在做什麼?”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家丁三魂沒了七魄。
家丁嚇傻的慢慢回頭,瞪大着眼睛,看向此時正在不遠處石板路上站着的李蓮兒,此時正厲目看向他,身後跟着的丫鬟們也齊刷刷向他看過來。
家丁便一臉苦相愣在原地,倒黴催的,難道馬上就要受皮肉之苦了?
“小夫人•••••”家丁嚥了口水,隨後指了指門外道:“剛纔蘇落寒的書童前來,要求見少夫人,被小的給•••••給趕走了。”
李蓮兒眨了眨眼睛,厲目掃向他,只見那家丁雙腿打顫,嚇得半死的模樣,李蓮兒思量了片刻,眉頭一鎖,甩袖轉身離開了,丫鬟們簇擁而上,一個丫鬟回頭對着嚇傻的家丁做了鬼臉,見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家丁好一會兒才癱坐到地上,擦了擦額頭的汗。
李蓮兒徑直走到南院,門外的丫鬟躬身問候:“少夫人。”
“我要見婆婆。”說
着便徑直走了進去。丫鬟們停在門口,只有小菊跟着走了進去,她們伸長脖子往裡看,李蓮兒越發沒規矩經常膽大妄爲的行徑,讓伺候她的丫鬟們膽顫心驚,沒準哪一天,就要因爲出了紕漏而捱了板子。
蘇曼月正坐在臥榻之上看賬目,見李蓮兒不經通傳便進來了,卻也沒表現出不悅神色,淺淺笑道:“蓮兒你來了。”
李蓮兒微微欠身道:
“婆婆,蓮兒有事情在心裡憋得慌,本是不該在林家正處多事之秋之時前來打擾,實在是放在心中,恐對孩子不好,纔來找婆婆一吐爲快。”說着便端手坐到蘇曼月旁邊。一臉擔憂又不悅的神色。
蘇曼月放下賬目,隨後看向李蓮兒。頓了頓道:“又有什麼事情啊?”
李蓮兒看向蘇曼月,抿了抿脣道:
“婆婆。你一早就向林府上下,下達了命令,不許和蘇家再有瓜葛,可是姐姐竟然還沒和蘇家劃清界限,剛纔蘇落寒的書童還站在門外叫囂着要見她呢。”
蘇曼月面無表情的愣了愣神色,隨後擡了擡眉毛看向李蓮兒:“你今兒一早,風風火火的來到我這裡,就要我與我說此事嗎?”
李蓮兒用錦帕點了點脣,擡起好看的眼睛轉身給小菊使了眼色。又轉過臉來看向蘇曼月道:“婆婆。你難道不好奇,一向對婆婆的話言聽計從的姐姐爲何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卻沒有聽你的,身爲林家的長媳,竟然不以身作則,還和蘇家的人不清不楚的,到底是何原因嗎?”
此時,小菊急忙從袖子之中拿出一個布巾放在兩人中間的桌案上。鋪開一看,卻是已經幹了的藥渣。
“這是什麼?”蘇曼月低頭看了看,看向李蓮兒問道,雖沒有表現出反感,對李蓮兒不聽勸阻,又要對正在爲林家忙前忙後的歐陽雪挑起事端的做法分外厭煩。且聽她今日要說出些什麼,如若不是可以信服的話,她必然是要大發雷霆,告誡一下這丫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