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舅老爺一家子就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京城。
以至於葉老太太知道後,都是大半年後了,也是因爲如今的葉老太太關心的重點不在孃家,而是爲了自己的三兒子和三娘。
老宅這邊,二奶奶王氏生了個閨女,這下子葉大太太鬆了好大一口氣,竟然比想象中的喜歡這個二孫女,還自己給起了個名字叫喜姐兒。破天荒的對王氏和顏悅色起來。
如今都已經分出去了,所以這次葉家二房也會拿出禮金來,給喜姐兒的滿月宴。
葉四娘去看了看喜姐兒,長得很像二堂哥,據說二堂哥很是歡喜。
而這期間不僅是王氏生了孩子,出嫁的葉元娘也生了,還是生了個兒子。
這一個二個的都生了孩子,就是葉二孃早早的就有了一個兒子,但是葉三娘卻還沒有動靜,葉老太太心裡的焦急是不可謂不深的。
一着急就上火,一上火這嘴巴上都起泡了。
連付氏都聽說了,這老太太竟然暗地裡給葉三娘找什麼生子偏房了。
葉大太太在一起去給名義上的外孫做滿月宴的時候,就跟付氏說:“這才成親也不過兩年多一些,就要找生子秘方了,人家郡王府都不着急,她倒是比別人都着急了。”
要她說,三娘生不出來,榮郡王府不知道多少人高興呢,就是那三女婿的以前的岳家都肯定要笑着醒的,只要三娘沒有自己生出來的孩子,就不會對前面的孩子不好。
“你說,三娘會不會是生不出來?”葉大太太問道。這也是葉大太太琢磨的,看元娘,都還小產過一個,如今都又生了兒子了,可是三孃的肚子都沒有動靜,這由不得別人不多想。
那三女婿人家自己親生的孩子有好幾個呢,肯定不是他的問題。
付氏只聽着,對於葉三孃的話題不多說,她對這個侄女兒沒有什麼好感,不必說當初老太太爲了她算計自己的嫁妝,就說那以後她所作的事兒,足夠讓人寒心的。
葉四娘在屋裡和幾個姊妹陪着葉元娘。
葉元娘臉色紅潤,身體整個胖了不少,她的兒子被奶孃抱到外面去了,留下這些孃家人說私房話。
葉元娘覺得自己如今有子萬事足,以後哪怕丈夫再納妾找通房,她都不在乎了。
且當初把丈夫的姨娘給送走了,就少了一個惹事兒精。雖然上頭有個婆婆,但是她還想着爭公中的東西呢,對自己這邊就少了關注。
只不過這次葉三娘又稱病沒有來,葉元娘笑道:“三妹妹老是生病,這也不好啊,要不要請個好大夫過來給她瞧一瞧?”
哪裡不知道葉三孃的心病,無非是處處喜歡掐尖,如今見自己和二孃都有了兒子了,她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絕對不會過來看望自己的。
只不過有時候太要強,偏偏老天爺就是不讓你如意,這也是強求強求不來的。
不過想着自己的婆婆對自己說的話,葉元娘覺得煩躁。但是也是一句話也沒有跟二嬸說,畢竟那事兒她都沒有好意思說。
徐三太太在客人走後沒有多久,就過來看葉元娘了,只不過聽見葉元娘說,自己沒有問付氏,這心裡的火就上來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兒?還有沒有把我當成你婆婆?不過是問句話的事兒,你都不問,你是不是對我心裡有怨氣?”徐三太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
葉元娘卻一點兒也不生氣,緩緩的說道:“母親,不是兒媳婦不說,而是兒媳婦聽見很多人都在跟我二嬸打聽,三堂弟中了舉,二叔又是吏部侍郎,我一個當晚輩的,實在是沒有那個資格提出來,我也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她不想自己去討人嫌,如今在婆家能過成現在,可以說孃家人對自己的支持很重要,她怎麼可能爲了這個婆婆的一個孃家的侄女兒,而得罪了二嬸他們?
傻子纔會去開口,她寧願被這個婆婆罵幾句,也好過被孃家人不喜。
結果,自然是徐三太太又開始罵了起來,葉元娘嗚嗚的哭,這可是把保齡侯夫人也給驚動了,覺得這三房真是一直不消停,怎麼這才滿月酒一過,就要開始鬧騰了?
一個說不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一個是覺得自己好委屈,最後保齡侯夫人一問是什麼原因,才知道是自己的這個弟妹想要把孃家的侄女兒許配給葉家的三爺,所以才鬧成這樣的。
保齡侯夫人說道:“不是我說你,你好好看看你侄女兒,人家葉家能同意嗎?別以爲和葉家有親戚關係,就覺得什麼都能成,這事兒以後別說了!不然老太太那邊會跟你說道說道的。”
老太太是保齡侯府的太夫人,保齡侯夫人爲什麼這麼說?原因是老太太的親閨女,也想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那葉家三爺呢,你這老三媳婦不是和老太太在爭人?
“我這也是同樣是兒媳婦,所以纔跟你說說,你可別再鬧騰了,不然讓老太太知道,到時候找你,可別說我不管你!”保齡侯夫人嚇唬徐三太太。
徐三太太也有些驚着了,誰敢跟老太太對着幹啊,更不用說老太太的親閨女了,他們只是老太太的兒媳婦,在老太太看來,那就是外人,何況徐三太太說的人家是她自己孃家的侄女兒。和老太太的外孫女爭人,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不過到底不甘心,徐三太太問道:“不會吧,老太太一直說幾個外甥女是精貴的人,不是那有出息的都不能許配嗎?怎麼竟然會這樣?”
“你要是不信,那就把事情鬧大,那時候我可就保不住你了。”保齡侯夫人說道。
“別別別,我不說這事兒了。”不說還不行嗎?
保齡侯夫人難得跟徐三太太講道理:“你也別想着這事兒了,你兒媳婦都是出自葉家的,以後葉家好了,難道你不跟着沾光,何必弄出這種事兒,惹得老太太不高興?咱們都是有孫子的人了,孃家的事兒還是少摻合爲好。別跟葉氏在爲這事兒爭了,你想一想,這才孩子過滿月,要是被你氣着回了孃家,到時候壞了老太太的打算,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大嫂說的對,我不提這事兒了,再也不提了,”真是晦氣,這老太太還想着劫胡了。
徐三太太盼望着老太太的事兒成不了,不然真是心裡不舒服。
而葉家二房這邊收到了葉二孃和周鵬程寫來的信,周鵬程中舉了!
這也就是說,他們趕在年前就要過來京城了,因爲明年會有會試,周鵬程作爲舉人,是有資格參加的。
付氏是高興壞了,算一算,都將近有三年沒有見着自己的女兒了,從二孃回門一直到現在,真是好久好久了。
“娘,二姐姐就要回來了,您怎麼還這樣呢?”葉四娘看付氏這都是要哭的樣子了,忙勸道。
“娘是高興,高興,終於可以見到你二姐姐了。”女人家嫁了人,特別是嫁到外地的人,一輩子能見過幾次面,都不錯了。
要不是當時這邊逼得急,
她也不會同意把女兒嫁給那麼遠,想到這個,付氏對老宅那邊都有些恨。
因爲葉二孃一家三口要回來,本來付氏是準備在這內院給葉二孃準備院子的,不過考慮到二孃如今是別人的妻子了,還是應該和丈夫住在一起,所以就讓人在客院準備了一個大院子,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就等着葉二孃一家子過來。
在這種期盼中,葉二孃一家三口終於趕在要下雪之前來到了京城,葉承修親自去南郊碼頭接的人,所以是他最先見到葉二孃。
付氏在知道二孃到了京城的時候,就一天都等着,好不容易等到了葉二孃進門了,葉二孃帶着兒子七斤立刻給付氏跪下磕頭,“娘,我回來了!”
“快起來,快起來,磕什麼頭?別把七斤給嚇着了。“付氏忙親自把葉二孃給扶了起來。
葉四娘和葉七娘還有葉八娘挨個給葉二孃見了禮,葉二孃笑道:“都長這麼大了!“四娘以前都是個小丫頭,如今要是明媚的少女了,就是八娘,記得以前離開家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娃娃,如今也這麼大了。
葉四娘看着付氏已經把七斤給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就說道:“二姐姐,你再不回來,我們都要被娘給嘮叨的不行了,天天在算着你和姐夫在什麼地方,怎麼還沒有來,又說這天氣越來越冷了,七斤要是凍着了可怎麼辦?我們耳朵都要起了繭子了。”
付氏笑道:“真是把你給慣壞了,編排起你娘了。“
葉二孃也笑着說道:“幾年不見,四娘比以前更能說會道了。”
葉二孃過來,自然給家裡人都帶了東西,而葉二老爺下了衙,知道女兒女婿過來了,先讓周鵬程見了自己,還考了他的課業,覺得很滿意,就說道:“你們就在這裡住下,別拘束,早點到京裡也有好處,到時候可以提前打聽這主考官的喜好,好在有承修跟你是同一科,你們也可以相互探討一番,還有你舅父家的大表哥,他也是明年參加會試的,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你們大表哥年紀大一些,閱歷也多,多問問他,對你們只有好處。”
周鵬程忙恭敬的聽着,他和妻子提前過來京城,還就是這種打算,要是真的明年急急的趕到京城,那時候身體不說,就是這準備就不足,所以就和家裡人商量了,在入冬前趕過來。
有岳父家這個便利的條件,他也不會那麼刻意的說不沾岳父家的光,畢竟姻親之間是相互幫助的,以後他喲了功名,也對岳家是一個助力,因此,對於在岳父家住着,他根本就沒有覺得寄人籬下的尷尬,反而更應該好好的讀書,寄希望與來年。
葉二孃和自己的親孃當然有許多私房話要說,這好幾年不見了,付氏知道這幾年葉二孃在周家過的很不錯,看她變得豐滿就知道,要是過的不如意,怎麼能長成這樣?
神色更不用說了,要不是因爲長途趕路,絕對是白裡透着紅。
“生了七斤,我就是怎麼也瘦不下來,把我給急的,結果七斤的爹倒是覺得我這樣挺好的。”葉二孃幸福的說道。
對於爹孃給自己找的這個親事,葉二孃是很滿意的,除了離孃家遠以外,真的是沒有什麼不好的,婆婆和善,公公基本上不插手內宅的事兒,就是兩個嫂子,雖然不如親姊妹,但是也不會插手各家的事情。
而自己這邊,也是因爲丈夫以後的路都已經定好了,大家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大哥和二哥他們,也不是跟自己孃家的大伯和三叔一樣眼紅自己這一房。
加上自己又生了七斤,更是順遂的很。
“女婿沒有通房嗎?”付氏問葉二孃。
葉二孃笑道:“沒有!相公說他一心只想考取功名,這些沒有必要。娘,您甭爲我擔心,我是您教的,這些還不知道?善妒我肯定不會,可是相公自己不要,我也不會非要給他送人。以後相公要是中了進士,要麼去外地當官,要麼就留在京城,到時候肯定會遇到這種事兒,我是他的妻子,這點兒我相信我不會把自己應該得到的被人搶了去的。”
付氏道:“這就好,你想的明白,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你從小就讓我放心。如今你還有七斤,我就更不擔心了。”
這個大女兒一直是很穩妥的,而且如今她父親的官職可是比周家的要高,周家也不會對二孃有什麼不好的。
“娘,承修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葉二孃問道。
一馬當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