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鋼琴聲的終止,卻有掌聲響起,我一轉身就看見靠在門邊的陌生男人,很顯然剛纔那掌聲不出意外就是來自於他。
“彈得真好。”他微笑着站直身子走過來,我戒備地站起身,疑惑於他突如其來和莫名其妙的存在。這件別墅是屬於原逐月的私人領地,能夠進來的大概也是認識原逐月,可原逐月卻什麼都沒有跟我說。
“怎麼?不歡迎我?”不一會兒,他就走到了我的面前,白色的西裝襯出他的英俊溫柔,但那雙眼投射過來的目光卻帶着輕佻,對此我往後退了幾步,戒備道:“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他輕笑,往着我的方向又近了幾步,前進的正好和我退後的距離差不多,“真是抱歉,居然在淑女面前忘了自我介紹。”他的這個做派莫名地讓我想起了上個世紀虛僞的紳士,有着完美的禮儀以及虛假的內心,我想要阻止他說話,可很顯然能夠成爲一名“上流紳士”的臉皮總不會太薄。
“我叫魏恆,是逐月的表哥,之前一直都待在國外。”說着牽起我的手,就要給我一個吻手禮。
而我對於這個自稱是原逐月表哥的人絕對沒有好感,於是掙扎起來,可這魏恆的力氣實在是大,被迫地我被獻了一個吻手禮。
“你幹什麼?”我猛地去擦被魏恆碰過的地方,在心裡更是把這個人定位爲流氓一類,能遠離就遠離。
“你是原逐月的表哥,那你應該去找他!他現在不在這裡,你可以離開了……”
其實我之所以沒有反駁魏恆說的他是原逐月表哥這個事,就是因爲他長得實在是和原逐月有五分像。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找你的……是你的鋼琴聲把我吸引過來的。”魏恆後退幾步靠在鋼琴上,舒展開來的身姿修長,鋼琴、白西裝和英俊的臉龐聯繫在一起就是王子的標配,可惜我對此一點都不感冒。
“我想我們並不認識,也應該沒有什麼話要說。”我一點都不想要和魏恆說話,而且不知爲何我總覺得和他待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女人本能的第六感讓我想要趕緊離開這裡。可才走到門口就被拉住,溫溫涼涼的、不是很緊但同時卻也讓人掙脫不得,這魏恆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轉頭就看見他笑的一臉得意,就像是深山出來的狐狸。“我都向你自我介紹了,你不應該向我介紹一下你嗎?我對你很感興趣,你也不要急着拒絕我,畢竟興趣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興趣是可以培養,但顯然我怎麼都不會對你產生興趣。”我冷漠地迴應,希望他可以識趣些早早放手。可與我想的正好相反,魏恆不但不鬆手反而抓的更緊了。
“難道你是有了喜歡的人?這件別墅是逐月父母留下來的,你既然會出現在這裡看來你所感興趣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逐月了,對嗎?”說完,他頗有些失意地低下頭,似乎是在掙扎着。
我驚異於這件別墅的身份,原本以爲這裡也就只是原逐月一個普通的住處,沒想到居然還有着這麼一層淵源,不其然地我想要知道的更多,“你說這裡是原逐月父母留下來的,那就是說原逐月也是a市人?”
原逐月和原氏是在幾個月前忽然出現在a市的,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就連父親進行的調查也沒有查出他是a市的人,可見原逐月把自己隱藏得多麼深。而現在我就住在他父母留下來的別墅裡,這是不是又意味着一些什麼?
我的手被鬆開,魏恆傷心地訴說:“原本以爲是遇見了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可惜這個人卻早已是表弟的人了……我好傷心……”
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有些失落,但看這個魏恆像是已經放棄了對自己的糾纏也算是一件好事。
“沒想到逐月這麼好運,每次都要那麼多的美女環繞!”可這氣氛和傷心也就只是持續了一會兒,這魏恆又恢復了不正經,“不過,你要是有一天厭倦了逐月或者說逐月讓你傷心了,你隨時都可以投入我的懷抱哦!”魏恆在我的面前敞開他的胸懷,可惜這不是我想要的,而且這個魏恆一看便也不是真心,所以對此我只能拒絕。
“對不起,我……”我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猛地扯進魏恆的懷裡,由於速度快狠狠地撞上他的胸膛,一陣疼痛。
“你幹什麼?”我掙扎着,有些憤怒。可此時他居然靠在我的耳邊輕聲說:“你說要是表弟看見他的妻子和他的表哥抱在一起,會相信誰?”我擡頭瞄到他嘴角揚起的邪惡的笑,恍然間什麼都明白了。
魏恆他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他一直都在耍我!
意識到這個的我用了全身的力氣把魏恆推開,然後轉身就看見不知何時站在我們身後面色鐵青的原逐月,而我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想要解釋……
我在目睹他們進書房後就回了房間,心裡有些焦灼,原逐月和魏恆進了書房談事,我進不去。想着在原逐月見到我和魏恆抱在一起到進書房他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甚至是直接無視了我,這開始的冷淡就像是風雨欲來之前的寧靜,讓我不得不緊張和不安。
我在房間裡,卻像是在等着最後的審判,期間我猜測了萬種的可能,可還是無法消除內心潛藏的不安,一個是親人表哥,一個是報復對象,原逐月會怎麼選擇根本沒有任何的懸念,可是他又會如何來對付我這個紅杏出牆的女人呢?
耐不住性子的我還是決定主動出擊,出了房間剛剛到客廳的時候,就看見兩人都已經出來了,面對面站着似乎是在說話,我隱藏好自己細細聽去。
魏恆拍了拍原逐月的肩膀,道:“逐月,你的那個小妻子長得還真不錯,又多才多藝,我喜歡,對了,要是哪天你不想要了一定要告訴我哦!”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魏恆是原逐月的表哥,原逐月居然沒有諷刺回去,而是點了點頭,然後整個客廳就傳開了魏恆放肆的大笑。
我一直待到魏恆離開,腳步都不曾挪動半分。而當我終於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剛纔偷看的主角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冷着臉。
“你怎麼還傻站在這裡?”
聽到這話我是徹底地回過味兒來了,原逐月和魏恆是早就知道我站在這裡偷聽他們說話,所以剛纔的話都是說給我聽的!好啊!既然都要把我送人了,我還要給你什麼好臉?
我不知從哪裡得來的勇氣,居然猛地上前一步一掌拍在原逐月身上,狠狠道:“我就站在這裡怎麼了?難道你原大總裁都不允許我這個暫時的女主人在這裡站一會兒?”
說完,我呼呼地喘着氣,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把自己就像是一個貨物一般隨手就可以交給別人,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雖然我認可了他對我的報復,但這其中並不包括我之後的去向!
在我的“逼視”下,原逐月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表情,捏着我的下巴問:“你是不是怕我把你送給魏恆?還是說單純地捨不得我?”
被戳中心事的我瞬間就像是漏風的氣球癟了下來,完全沒不了之前的氣勢。“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我支支吾吾,手腳並用妄圖掙脫原逐月的挾制,可兩人之間力量懸殊太大,我所有的行動就像是浮游撼樹,只能是白白浪費力氣。
“原逐月,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既然都要把我送人了,還要來管我幹什麼!”隨着反抗越加地疲累,我真是身體累、心也累,眼角發紅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我的怒吼居然讓原逐月放鬆了力度,我順勢就掙脫出來,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可是他卻不放過我,直直地靠過來、然後攬我入懷。
“陳雲煙,我說過的話從來都不會反悔。”原逐月的擁抱只是一瞬,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去分辨他的味道時一切就都已經結束了,我看着他離開的挺拔背影,控制不住心跳。我把軟下來的身子靠在後面的牆壁上,瓷磚的冰冷都無法讓我回神。
要說原逐月說過的話裡我記得最清楚、最牢的就是那我永遠都只屬於他這像是誓言的話,這句話他不止一次地對我說過,我從來都沒有當真,也不斷地想要去逃避它,而到了現在它又被呈現我的面前,我卻再也逃不掉,它早就在我的心裡,沒法忘掉了。
“雲煙,我要你永遠和我在一起。”男人有力的雙手緊緊地把我攬入懷裡,溫熱的氣息逐漸地感染我,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男人捏着我的下巴,強硬地要我對視他的眼,那是一對琥珀,把我深深地吸了進去,“說!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我的嘴脣在顫抖,可男人卻完全不理睬我難以抉擇的痛苦,只是冷着一張臉等着我的回答。我難忍地紅了眼眶,落下淚來。
男人臉上冰冷的面具裂開來,開始變得柔軟、溫柔,輕輕地擁抱我,我靠在他的懷裡輕輕地啜泣,不爲他的逼迫,只爲我自己的膽小。男人溫柔的拍讓我卸去了所有防備,使我放鬆了防備和顧慮,吸了吸鼻子說道:“好……”
可這個好才說出口,一把尖刀自我的胸口橫貫而出,鮮血都來不及灑落,劇烈的疼痛使我渾身抽搐,身體順着男人的懷抱往下不可抗地滑落,我跌倒在地上,看着男人也隨着我蹲下,他身上沾着我的血,附在我耳邊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陳雲煙,我說過這就是你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