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個尷尬是原逐月以自己感冒了不能傳染給別人爲理由化解了,我也就照着臺階下去,心裡卻在想着若是以後原黎知道了他的阿澤叔叔其實就是他的父親,也不知道會不會怨恨我沒有告訴他。
唉……
“怎麼了?昨晚沒有休息好嗎?”我從來沒有想過原逐月對我的專注會是在這個時候,所以怎麼說都很是不自然,只好打着哈氣,說自己昨晚回來的晚了,所以沒有睡好。
誰想到原黎把這話給當了真,小身子往我這邊靠過來,然後抱着我,“媽媽,原黎抱着你,你是不是就不會累了?”
我失笑,以前原黎生病的時候我就會對他說只要媽媽抱着他,原黎的病就會好,沒想到他一直都記着,想起來原黎過了年都已經四歲了,時間過去的可真快。
“昨晚上,我也是抱着阿澤叔叔的,不過睡覺的時候阿澤叔叔就沒有讓我抱着了,說是怕我也着涼了,那個時候阿澤叔叔身上真的好冰,我好害怕……”原黎在我的懷裡冒着兩個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原逐月還是很擔心。
我被原黎這麼一說,看了看在廚房裡忙活的王媽,心裡還是放不下,於是就低了聲音問原逐月:“昨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媽不是纔回來嗎?這麼就有了那麼多的傷口,是有人來尋仇?”
我一股腦地把我的話都給問出口了,等到原逐月示意我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原黎還在呢!不過看着他認真聽我說的模樣,我倒是消了不讓他聽的打算,要知道雖然原黎還很小,但在解決完所有的事之前他的身邊總還是充滿了危險,早一點接觸這些也許就會少一點危險。
我低頭摸着原黎的臉頰,問他會不會害怕,沒想到原黎卻是立馬沒了之前害怕的樣子,撐起了小小的胸膛,目光堅定地看着我,“媽媽,我不怕,我會保護你、王奶奶和阿澤叔叔的!我真的不怕……”
“恩,阿黎最勇敢。”
我算是坐在兩個人的中間看着他們一唱一和的,有些傻眼,這本來是我和原黎的母子交心的好時機,沒想到這個原逐月倒真的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不過到了現在也算是達到了目的,我還是接着往下問吧。
“所以,你們昨晚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你還掉進了河裡?”要說原逐月的身手我還是知道的,三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打倒他,除非是有人以王媽和原黎爲威脅,在這樣的情況下原逐月一定是多有掣肘,難以相敵。
“這就讓阿黎來說好了。”
我看了看被點名而有些激動的原黎,倒沒想到這原逐月想的比我要更爲周到,既是讓原黎受了經驗,又說了事件。
原黎見我也同意了,便就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小嗓子就這麼說出了昨晚的驚險……
聽原黎說完,我心裡全是震驚,問道:“這王媽的家人不是都在國外嗎?怎麼找到了這裡,還把王媽給打傷了?”
我對王媽家的事情並不清楚,當初幾年的相處王媽都沒有向我告知任何有關於她家的事情,而王媽不去和家人團圓雖說是有些奇怪,但也可以歸結於捨不得這邊。而對於這件事知曉的現在只有我眼前的原逐月了。
我問道:“不久前王媽不是被接到了國外嗎?說是那邊的孫兒需要照顧,這次回來是與那邊有了什麼不和嗎?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些原黎倒是不知道了,只好和我一起看着原逐月,原逐月這纔開口:“咳咳,因爲我的關係,王媽和家人一直沒有機會相處,昨晚來的是王媽的小兒子,一開口便是要錢,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已經去找人調查他的情況,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
沒想到原逐月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過倒也正常,這幾年原逐月自己都顧不上自己了,王媽哪裡還會顧及的到。
“昨晚真的是謝謝你照顧王媽和原黎了。”若是沒有原逐月,大概現在王媽和原黎都不像是像現在這麼好好地待在我的身邊了。
聽我這麼一說,原逐月忽然一笑,然後很是認真地看着我,道:“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要知道王媽和原黎都是我的親、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一愣,然後躲避似得不去看原逐月,而是朝着廚房的方向去問:“王媽,薑湯熬好了嗎?長痛不如短痛,早點讓我喝了完了!”
“呦呦呦,我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大了還怕喝薑湯的!哈哈……”說不多時,就見到王媽端着兩碗青色小碗出來了,一碗放在原逐月的面前,一碗放在我的面前,我沒多想就去伸手拿了,然後被狠狠地拍了一掌。
“不許你先吃,來,我的乖孫孫先吃……”說着就拿起來一個小勺子遞給了原黎,原黎看了看我,然後偷笑着去拿了勺子,硬着皺着小臉喝了一口,看起來滋味兒確實是不太好。
我頓時就吸了口氣,然後就被王媽給看到了,“夫人,你還真的是一個小孩子,可不能再不如我們小原黎了,等會兒王媽就給你拿個大碗的,一定要全部都喝完了……”
“王媽,淋雨的可不是我!”我不服,這一個兩個的都開始爲難我了,我轉頭一看原逐月正好也在看着我,眼角帶着笑意,在我眼裡就是在看我的笑話,於是我一眼就瞪了回去,反過來的才知道自己這個行爲是多麼的幼稚,還真的是連原黎都比不上了。
王媽也沒有聽我說的,直接就給我又端了一碗,還是隻是大了一號的碗,我“咕嚕咕嚕”完全不去思考地往下灌,等停了嘴裡已經全都是那要命的味道了,然後一杯水就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喝完了,感激不盡地就道:“還是王媽心疼我,不但給我最大碗的薑湯,還知道我喝完了這薑湯最需要的就是一杯水!”
我懷裡的原黎動了動,然後我低頭看他的動靜,見他手指指着我的左邊,而我的左邊坐着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原逐月。然後王媽也跟着給我解釋:“哎呦,心疼夫人的可不是我,少爺纔是那個最心疼夫人的,看看這水遞的真及時,王媽我都沒有想到!”
“謝、謝謝……”真是尷尬……
“不用。”說完就站起身來,穿着衣服像是要走了的樣子,我轉眼往外望去,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還真快。
這雨已經停了,無論是誰都沒了阻攔的理由,於是只好看着那原逐月穿好了衣服、鞋子,到了門口的位置,原黎從我的懷裡竄出去,到了原逐月的身邊,小聲地問着他什麼時候再來。
原逐月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又看了我一眼,我轉過頭不去看,接着就聽到他道:“放心,叔叔還會再來的,阿黎不是已經有了叔叔的電話嗎?要是想叔叔了,就給叔叔打電話,到時候叔叔就來看你。”
原黎點點頭,站在了旁邊,依依不捨地看着他的阿澤叔叔,一邊還在說着:“阿澤叔叔,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的!”
“恩恩!”原逐月打開了門,然後道:“雲煙,王媽,我先走了,你們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照顧好自己。”
接着就開門走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逐月走了就像是帶走了這一屋子的生氣,不光是原黎沒什麼精神,就是王媽也低落了很多,我好像也沒了昨晚那麼開心。
因爲有了王媽在家,所以中午的時候我被強硬地要求不準動手,算起來我也是好久都沒有吃到王媽做的飯菜了,說是不懷念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準做菜,只好去端盤子,端着一盤接着一盤的美味上桌,原黎就幫忙擺着筷子,小模樣還挺認真。
等全部的菜都上好了,王媽一家人都坐在飯桌上,王媽也終於是問到了一個一直被忽視的問題,她邊給原黎夾菜,邊道:“對了,夫人。我倒是給忘了,這麼久了怎麼沒有見到你母親和李管家?”
我夾着菜的手一抖,然後菜就掉到了桌子上,僵笑着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一邊的原黎卻一臉天真地告訴王媽,“王奶奶,我姥姥和李爺爺在圓臺呢!媽媽說等這邊的事忙完了,就帶着我回去找他們。”
“這樣啊!怪不得我說怎麼見不着他們呢!夫人,你是不知道,我離開了之後就一直想着你們,當初我就不應該走!”說着王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用着筷子擋着臉。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試圖改變此時氣氛地轉移了話題,“王媽,現在我早就不是什麼夫人了,再說了我們現在又不住在別墅和生在舊社會了,還叫我什麼夫人?就叫我雲煙好了!”
王媽還想要再說什麼,我趕忙堵了,“再說了,要是給原黎學了去,豈不是鬧了笑話?”
果然一說到原黎,王媽立即就鬆了口,點着頭說以後一定注意,我笑着乘勝追擊,道:“那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到時候王媽你要是不想要去國外的話,就跟着我一起去圓臺好了,我在那兒還有一套房子,圓臺的風景可好了!”
王媽消了那些不好的情緒,笑着道好,於是這頓飯纔有了一個好的吃飯的氣氛,這已經是我好久都沒有經歷過的家的氣息了……
吃過飯,我硬是讓王媽讓我洗碗,讓她和原黎在客廳裡看電視、吃水果,王媽對我的耍賴沒辦法,只好隨我了。
等我洗好了碗出來,就見王媽坐在原黎的旁邊陪着他,我一出來她就注意到我了,然後對着我指了指窗戶那兒,道:“夫、雲煙啊!你看,現在外面又下雨了,好像還比剛纔還要大,你說少爺他會不會被雨給淋到了?要是再被雨淋到,這病可真的是好不了了。”
我順着一看,確實是挺大的雨,不過卻安慰王媽道:“王媽,你放心。都這個時候了,他應該是早就到家了,沒事的。”
王媽見我這麼一說,雖然還是皺着眉,但總算是不再多心。而我又轉頭看着那外面的雨,想到剛纔的話,心裡不免地生出了些許的悵然,這曾經共同相識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的回來了,但我和原逐月都不再是原來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