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東西吧。”我坐在牀前,面前遞來了一碗粥,熱氣騰騰的、很適合這個寒冷的夜晚,但我覺得我現在並不需要。
我幾乎都沒有擡眼,就說了一聲謝謝。
“雲煙,伯母和李叔……”
“別說了!”我打斷袁宇,現在我實在是不想要提起,我可以把這個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等會兒原黎的病好了,我就可以帶着他回家,一進門母親就會牽着原黎的手進去,然後李叔也會朝我點點頭,我們一家人再好好地吃一頓飯,之後笑着看電視。
一雙白皙的手伸到我的面前,然後擡起我的下巴,這個時候的袁宇很嚴肅,帶着對我的責備,“雲煙,你要知道伯母和李叔的事根本就不是意外,如果你不振作起來的話,你讓李叔和伯母怎麼瞑目,你又要讓原黎怎麼辦?”
不是意外!
我一下子被驚醒,帶着想要吃人的憤怒,一下子站起來,對上袁宇的目光,道:“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媽不是因爲被車撞到的?還有李叔……李叔不是因爲跑過去看了一下情況,才又被那車給二次撞到的嗎?”
我說完,自己都產生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越想就越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場針對於我家裡人的“特別意外”!
“當時李叔遇上麻煩的地方根本就還屬於小區範圍,車子開進來根本就不能開快,但就在伯母帶着原黎出現的時候,車子就忽然失控了!雲煙,你好好地想一想,這可能嗎?”袁宇捏着我的肩頭,我可以感受到他使出的力氣,但我心裡卻比他要更加憤怒!
“雲煙,伯母和李叔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抓住那個兇手!”
我的心裡忽然就明瞭了,對!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這根本不是一場意外,那麼那個破壞了我現在一切的人就休想好好地活下去!就是活着也要讓他生不如死!我有了信念,整個人就像是被組裝起來的機器被灌滿了機油,全身都是恨意燃燒的力量。
話說完了,房間再一次地恢復了安靜,袁宇說讓我休息一下,然後最好是明天就去jingju去調查一下,我立刻就答應了,然後袁宇又把那碗粥遞過來,讓我一定要喝完。
我端着這碗粥,又坐到了牀前,我的寶貝還在睡,明明剛纔已經那麼吵了,爲何他還沒有醒過來?
我一晚上沒有閤眼,袁宇早上也來得很早,我才他的身上聞到了淺淺的香菸味兒,在這一刻我想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只剩下袁宇了。
我拜託了護士好好地看着原黎,我就和袁宇去了派出所,開車的依然是袁宇,我想這輛車如果有意識的話,大概會以爲袁宇纔是它的主人。
到派出所的時候,袁宇帶着我找到了負責案件的jingyuan,見到人的時候我等不及地問了一大堆的問題,最後得到了那個jingyuan同情的眼光以及一個安慰的眼神,他告訴我那個肇事的司機已經被控制起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可以按着司法程序判刑,但我知道我的目的不在此,要知道若這是一場陰謀,那麼這個司機一定只是一個最低級犧牲者!
我和那個jingyuan提出要去見一見那個肇事司機,jingyuan見我一臉的憔悴,最後還是給我行了個方便,我和袁宇走在去的路上,袁宇給我提議說等會兒見到人的時候千萬不要太慌張、太急!我點點頭,眼裡都是堅定和狠利!
那個肇事司機因爲撞死兩人以及造成一人重傷,所以屬於刑事案件,沒有任何疑問地穿着球衣,看到我的時候一臉的戒備和慌張,我有種感覺,他是知道我的誰的!
“你認識我?”我在他拿起電話的那一刻就這麼問,而他似乎也根本是打算着要掩飾些什麼,一幅單純的不屑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把我當做是一個把他弄進了監獄的仇人一般。
“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我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卻也犯了袁宇之前才警告我的太急的忌諱!袁宇看我似乎就要把那個人給嚇得縮回去,立馬拍了拍我幾下,然後在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我冷靜了下來。
那個肇事司機已經準備要放下電話了,我趕緊抓住時機,道:“你先別急着掛電話,我現在就給你個忠告,你以爲我是怎麼知道你是被人指使的?”
果然那司機見我這麼說,果然是面露驚慌,卻也不敢放下電話。
“你上面的那個人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可以讓你以下半輩子爲代價!你覺得這樣值嗎?關鍵是現在若是他們放棄了你,那你的結果可真是不好說,不過他們也不怕,要知道你已經在這裡了,大概是下半輩子都不會出來!”
“不會的!他們說了只要我完成了條件就會讓裡面帶上幾年就出來!你一定是爲了騙我……”司機雖然是這麼說,但卻也不再自信,我趁機加了最後一個砝碼。
“如果你可以告訴我你上面的人到底是誰,我可以撤銷訴訟,你看怎麼樣?”我在賭,若是司機爲了自己着想就一定會答應,但若是他信得過那邊的話,那麼我就有暴露的危險!
“時間到了!”這個時候jingyuan忽然進來了,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裡面的司機也將要被人帶走,我最後又說了一句你好好考慮才放下了電話,jingyuan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再問些什麼。
“謝謝你,李jingguan。”和李jingguan道完謝我和袁宇就先出去了,然後直接到了醫院。坐在原黎的病房裡,袁宇問我打算怎麼做,我卻也是有些迷茫。
現在我已經是知道了這場車禍就不是一場意外,而有可能這個陰謀最初就是針對着我來的,而就是因爲我那天正好跟袁宇出去了,纔會逃過一劫!但到底是怎麼樣的仇恨,非得害了我們一家?
“雲煙,你不要着急,那些人如果想要完美地處理好這件事,就一定會露出馬腳!”這會兒,我看着袁宇居然還有空去想這袁宇不愧是寫懸疑的,腦子就是好使!
我摸了摸原黎露在外面的小手,發現有些涼涼的,就幫他把手給放進了被子裡暖暖,然後一臉平淡地看着他,說:“我不着急。”我會慢慢等,等着那些人給母親和李叔埋葬!
開庭前幾天,我受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說是那個司機想要和我見一次面,我沒有和袁宇說就直接去了,然後一見到那個司機就立馬問他那個人是誰,那個司機一開始的時候還很猶豫,再三地問我是不是會撤銷訴訟,我當然是立刻答應,接着那個司機就告訴了我那個主使他謀殺的人是誰!
再回到醫院,見到袁宇的時候,他額頭上都是汗,然後一見到我就立刻跑過來,看樣子是怕我做傻事的樣子。我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笑着給他說沒事。
“你是知道了那個主使的人了?”我給袁宇說了我剛纔是去了派出所,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猜出來我知道了消息,我本就沒有打算瞞着他,於是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但卻沒有告訴他我具體的打算,因爲我想袁宇就不該攙和到這件事裡去……
“你打算怎麼辦?”但袁宇似乎並沒有把自己當做是外人,或者說他對於我們的友情過於地放不下。
我和他直接說明白了,道:“這可已經超出了絕無惡意的範圍,還有袁宇,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我不希望你像是李叔和我媽一樣。”
袁宇皺着眉,似乎並不這麼想,“雲煙,我當時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忽然就笑了,“袁宇,我就是說說的,我還有重大的任務要交給你呢!過了年,我就又要開店,又要照顧原黎的,我怕我忙不過來,所以你的多幫幫我!”
袁宇似乎並沒有完全地信了我,但好歹是被我暫時地弄得再也問不了第二次,於是就這麼的,我和袁宇就先去了原黎的病房,和醫生交流一下結果。醫生說原黎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只因爲腦子裡的淤血還沒有散開,原本是可以做手術的,但因爲原黎太小了,最好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
我送走了醫生,袁宇跟着去再瞭解一下情況,我坐在原黎的病牀前和他絮絮叨叨,說過幾天我就要送奶奶和李爺爺最後一程,說原黎以後見不到他們會不會覺得很難受,要他絕對不要忘記他們,說我會讓那些壞人一個個的都沒有好下場,說我真的很想原黎寶寶,希望寶寶快點醒過來……
而我沒有注意到的是在我說到一半的時候,早就有人回來了,只不過我說的太認真、沒有注意到而已。
案件幾天後開庭了,一審的結果和我想的一樣,這個肇事司機根本就不會活下來,就先不說他背後的人會不會下黑手,就是嚴正的司法也不會放過他!至於我說的撤銷訴訟,也怪那個司機沒有常識,像這樣的案件根本就不會有被害人撤銷訴訟,那個犯案的人就沒事的可能!再說他得到的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案件結束了之後,我就幫着李叔和母親安葬了,母親就葬在圓臺、她的家鄉,而李叔我卻是把他的骨灰留在這兒,因爲我想他最後想要回去的地方應該不會是這裡。至此,我要做的已經開始,就不會結束……
就在我和袁宇都各有打算的時候,意外來的如此措手不及,在一個凌晨,原黎的病房裡的儀器忽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我睜着通紅的眼睛,被袁宇摟着,忽然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在做一個噩夢,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