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洪淵和趙雪敏終於回到了碎葉城外,瘋狂了一個晚上,兩人都累了步伐沉重,心頭卻是高興。
昨晚,仗着功力深厚速度過人,兩人攜手走遍了差不多整片荒漠。往東,到了無盡深淵的邊緣,近距離觀摩鋪天蓋地的兇猛的黑潮;往南,到了麗水鎮的最邊緣,在大海邊傾聽海浪的濤聲。
“洪淵,謝謝你,很久沒有昨晚那麼開心和放鬆了。”眼看離碎葉城漸漸近了,趙雪敏似乎有些傷感。
她和洪淵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在不少地方都有共同點,不經意間,似乎就無話不談如同多年的老朋友。今天一別,以後想再見面就難了,甚至各奔東西再也沒有相見之日。
“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陪了我一個晚上,就算傳出去名聲被敗壞,也值了。”洪淵壞壞地笑笑。
“去死,狗嘴吐不出象牙!”
趙雪敏罵道,快步追上去。兩人又追逐了一會,都沒體力了才停下來,慢慢向碎葉城走去。
冬天,城外不見一個行人,天氣太冷了,勤勞的村夫走卒都起得比往日晚些。
洪淵和趙雪敏走在荒原上,走着走着,離碎葉城只剩下十多里路的時候,空中突然飄起了雪花。
碎葉城雖然地處南疆,遠沒有北方那麼寒冷,但飄點雪花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洪淵邁着沉重的雙腿繼續趕路,準備回到城內好好休息一番。趙雪敏卻有些不安起來,頻頻擡頭看天,最後,拽着洪淵奔跑起來,“洪淵,快,快走。”
“趙雪,別鬧,我實在跑不動了。”洪淵搖頭,瘋跑了一夜,實在是筋疲力盡跑不動了。
趙雪敏不再說話,咬牙拽着洪淵飛奔。
在戰場上,洪淵戰鬥力驚人,獨自一人就能阻擋一隊剽悍的龍血戰士以一敵百;但說到修煉境界和功力之深厚,和趙雪敏相比仍有不小的距離。洪淵都已經感覺筋疲力盡了,趙雪敏仍然還可以咬牙飛奔,拖着洪淵仍然速度驚人。
放眼看去,看不到什麼異樣和危險,但洪淵也感覺到了趙雪敏的緊張,一言不發,跟着她竭力飛奔。
雪花更大了,如同滿天落葉在空中飛舞,風也更冷了。
城頭上,幾個士兵看到了在風雪中飛奔而來的洪淵和趙雪敏,有人認出了是最近在碎葉城名聲鵲起的洪淵,轉動絞索主動打開城門。結果,沉重的城門纔剛剛打開一條縫就突然停下,城頭上雪花如刀,幾個城防兵同一時間人頭落地,猩紅的鮮血和雪花一起從空中落下,灑了一地。
洪淵和趙雪敏齊齊腳步一頓,尤其是趙雪敏,臉色蒼白起來,即使在地下古墓一戰中似乎都沒有如此緊張。
洪淵也緊張起來,但無論四下打量還是展開神念感應,都沒發現什麼異樣。明明危險就在身邊,卻一點都發現不了,情況非常糟糕。
有高手!
是自己的仇敵,還是爲趙雪敏而來?
洪淵拔出鋒利的吸血鐮刀,橫刀在胸前全神戒備,丹田內,四面八臂的元神鼓盪出一波波精純的法力,醞釀着最強一擊。對手敢當衆殺人,殺的還是碎葉城的城防兵,顯然絕非常人,要麼是縱橫一方的大魔頭,要麼就是有恃無恐大有來頭!
“洪淵,你先走,快!”趙雪敏臉色蒼白,催促洪淵先走,伸手推了推,洪淵紋絲不動。
“要麼一起走,要麼一起留下來,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洪淵當然不會拋下趙雪敏獨自一人逃命,體內的法力波動進一步攀升。
空中飄落的雪花突然旋轉起來,方圓百米內的雪花全都變成了冰刀,高速盤旋速度越來越快,嗚嗚作響帶起刺耳的破空聲。
“小心,這是冰刀殺陣!”
趙雪敏驚呼,默唸心法聚攏許許多多的雪花,化作四面冰盾擋在兩人體外。
出現在空中的冰刀更多了,把兩人重重疊疊地圍困起來,看着這些鋒利的冰刀,洪淵心頭一動,“趙雪,來人是你的同門,那個什麼楚天揚?”
不速之客的攻擊和趙雪敏的功法非常相似,洪淵迅速想起了一個人,在地下古墓外遇到的聯盟高手楚天揚。
“是楚天揚那小子就好了!”
趙雪敏苦笑,來不及解釋,竭盡全力防禦。四面冰盾見風就長越來越龐大,起碼有七八寸厚,又厚又重把兩人嚴嚴實實地防護起來,但就算是這樣,趙雪敏仍然一臉緊張。
果然,一陣冷風吹過後,數不勝數的冰刀呼嘯而來,撞在冰盾上發出刺耳的脆響。每一波撞擊,冰盾就被削去一層,越來越薄,趙雪敏瘋狂催動體內法力也無濟於事。很快,四面冰盾就幾乎在同一時間崩潰,許許多多的冰刀旋轉着高速逼近。被這些冰刀落在身上,只怕一下子就要被絞成碎片。
趙雪敏更加緊張了,迅速變招,不再凝聚冰盾防守,迅速摘下背上的琵琶。琵琶聲一響,身旁就同樣出現一柄柄冰刀,要用冰刀對付冰刀,以攻對攻。可惜,她凝聚的冰刀往往剛剛凝聚成型,就被對手的冰刀擊碎,明顯遭到了強力壓制。落入冰刀殺陣中已經錯失了先機,再想挽回就難了。
“趙雪,我來幫你!”
洪淵怒吼,搖身現出龐大的法身,把吸血鐮刀、打神鞭和封神釘等兵器全都祭出來,繞着趙雪敏飛速遊走,八臂狂舞把近身的冰刀全都震飛出去。在他的幫助下,趙雪敏稍微鬆了一口氣,組織強力防禦,琵琶聲急促起來。
“咦,年輕人果然是有些本事。”
空中突然傳來一把蒼老的聲音,一個老人突兀地從一塊亂石後面走出來,身穿一襲雪花般潔白無瑕的白袍,臉龐也雪花般白皙,面白無鬚,頭髮和眉毛也是白的,渾身上下只有一雙眼睛是黑色的,體內的力量波動如天上星辰般浩瀚,給人一股深不可測的感覺。
“哼,沒點本事,這小子哪裡敢拐帶我們家小姐!”
另一把沙啞的聲音傳來,洪淵轉身,發現城門方向走來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老人。兩人都很瘦,高高瘦瘦的如同兩根竹竿風都能吹走,體內的力量波動卻是驚人。任何一個,一身力量波動都遠在在劉家傳功長老劉川風之上。
洪淵臉色凝重,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