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州拉麪的生意越來越好,每日客人絡繹不絕,每日都有許多客人排不上隊,怨聲載道,但第二日又會早早守在店門外,就想等着那一碗鮮香無比的拉麪。
汪順告訴韓瑩,有人排隊得了拉麪後,竟然轉手就給了別人,隨後收錢。
這是堅定韓瑩擴大店鋪的原因。
但她必須要面對拉麪的創始人,國子監學生,萬年縣不良帥。
“退錢!”
楊玄就像是俯視螻蟻般的看着她。
韓瑩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
她愣住了。
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拉麪生意,而是家。
父親爲她相中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有錢,錢多的可以讓她一家子從此過上優渥的日子。可她跑了。
只要一想到那個男人傻笑流口水的模樣,她就不寒而慄。
父親是爲了錢準備把她賣了,所以她想證明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掙錢。無需男人她也能發財。
但現在眼前的少年告訴她。
“退錢!”
他不幹了!
這對於她來說堪稱是久幹逢甘霖,肚餓來大餅。
三成錢對於她而言不是事,現在隨手就能拿出來,隨後元州拉麪就是她的了。
她仔細看着眼前的少年,想分辨他這話的真假。
真的!
她發誓是真的。
她敢用自己離家後的顛沛流離歲月發誓,這個少年的話絲毫不假。
她看了一眼邊上站着的怡娘,那平靜的神色讓她懵了。
退錢,隨後店鋪是我的。
她的手在微微顫抖,彷彿看到了自己衣錦還鄉的那一刻,父母的驚訝,癡呆男人的父母的驚訝……
但這和父親想把她嫁給那個癡呆有何區別?都是爲了錢而不顧廉恥!
“不。”
韓瑩起身,“楊帥,你依舊有三成。”
楊玄有些不耐煩的道:“有一點你怕是沒弄清楚,我對所謂的三成並無興趣,所以,要麼退錢,要麼……”
韓瑩霍然起身,“我不是隨便的女人!”
怡孃的眼中多了不屑之色,淡淡道:“我家郎君也看不上你!”
楊玄輕輕叩擊着案几,“要麼你退出。”
非此即彼嗎?
韓瑩的心跳的劇烈。
楊玄失去了和這個女人周旋的興趣,他覺得此刻去和朱雀探討一下正能量更舒坦。
“兩個選擇,你自己選。”
怡娘看着他,眼中的歡喜不加掩飾。
郎君越發的霸氣了。
楊玄走出去的一刻,站在門外的曹穎微微欠身,那恭謹的模樣讓楊玄想到了些什麼。
狗太監!
老曹這模樣和電視劇裡的太監差不多,加點陰陽怪氣就無需化妝。
“郎君,大業需要錢糧,許多錢糧。”
曹穎很欣慰郎君的霸氣,但卻知曉霸氣不能當飯吃。
“我知曉。”楊玄說道:“你覺着讓一個女人知曉咱們掙了多少錢……合適嗎?”
曹穎把迂腐二字忍住,“郎君,最多是把她收了暖被子罷了,女人,一夜之後看着牀單自然就會低頭,從此依附自己的男人,相夫教子。難道她還想去做官?呵呵!”
老曹果然是個賤人。
楊玄覺得自己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配種的男人,需要的時候拉出來衝着那些女人鼓起肌肉,隨後賣力幹活……
這讓他想到了小河村的種豬,村裡的母豬都被它寵幸過,日子過的無比瀟灑……關鍵是主人家還不殺它。
因爲太臭。
那肉腥羶的連狗都不願吃。
“哎!老曹。”
曹穎一怔,“郎君。”
“這個女人敢從家中反出來,你覺着睡一覺之後她就會踏踏實實的做我的女人,可能嗎?”
“應當……能的吧?”曹穎覺得這個沒問題。
“能個屁!”怡娘送走韓瑩追了上來,“除非弄大她的肚子。”
“那不簡單?”曹穎挑眉,“郎君這般少年,也就是一晚上的事。”
“少年人的***成活率高。”朱雀在楊玄的耳邊開着車,大車從他的臉上碾壓而過。
身後兩個人還在吵架,越發的激烈了。
“咳咳!郎君還在。”曹穎不是對手,在慘敗之前趕緊轉移視線。
楊玄搖頭,“繼續。”
吵架有益身心健康,這是他找到的知識。
朱雀已經在爲他腦補了,“吵架能發泄負面情緒,以及壓力。能充分鍛鍊全身肌肉,還能讓你輕鬆睡一覺……”
“可你上次說敦倫也是這樣,也就是說,吵架和敦倫一樣?”
楊玄的心中霍然開朗,“難怪那些夫妻愛吵架,這必然是日久生厭,用吵架來代替****。朱雀,朱雀?”
綠燈長亮,就像是個呆滯的孩子。
老賊在前院不管這些事,他坐在臺階上,感受着悠閒的氣息,覺得人生在此刻達到了高峰。
“郎君。”
楊玄出來了。
“我去萬年縣,家中盯着些。”
“是。”
萬年縣的氣氛有些古怪。
“明府被餘別駕痛斥爲無恥,聲音太大,外面都聽到了。”
溫新書幸災樂禍。
“還是老趙穩重。”楊玄舒坦的坐下。
趙國林摟着馬槊,“痛快!”
“楊玄。”老唐來了。
溫新書看了一眼未來岳丈的頭頂,今日竟然髮型又不同了。
“明府那邊剛呵斥了邱縣尉。”唐小年顯然對這兩位也沒好感。
楊玄對他們之間的狗咬狗沒興趣。
“可有人在說……”唐小年壓低了嗓門,“他們說這一切都是你帶來的。”
“什麼意思?”
楊玄覺着黃文尊和邱省就像是出錯的兩個官員,犯錯了不是從自身找原因,而是拼命推卸責任,尋找替罪羊。
“你不知道。”唐小年難得的露出了猥瑣之色,“昨日餘別駕怒火沖天,罵黃文尊什麼……”
賤狗奴?
賤人!
楊玄的想法很多。
“娘們一樣的東西!”
唐小年呵呵笑着。
男人就要雄性十足,要陽剛之氣十足……這是大唐的標準。所以說男人像女人,這是奇恥大辱。
朱雀說道:“炮。”
楊玄一邊和唐小年琢磨事兒,一邊還得提防朱雀突然開車。
“縣尉來了。”
串崗的唐小年有些尷尬起身。
邱省的眼中壓根就沒他這等吏目的存在,衝着楊玄微笑。
微微一笑很慈祥。
“小楊啊!”
這讓楊玄想到了老官員。
“在。”楊玄標準迴應。
邱省拍拍他的肩膀。
上官拍你的肩膀,這是看重的意思。
朱雀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當然,也有可能是送你去當炮灰之前的告別儀式。”
邱省慈祥的看着他,“鏡臺那邊有事需萬年縣協助,你去看看。”
趙國林面色一變,溫新書面色慘白。
串崗被上官看到的唐小年冒死給楊玄一個眼色。
別去!
對於長安來說,鏡臺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這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地方,他們的視線遍及天下,他們的權力可以通天。
沒有官吏願意和鏡臺打交道,彷彿那裡就是個龍潭虎穴。
而鏡臺執掌者,獨眼龍王守的名字更是有止小兒夜啼的威力。
你去了,就會進入鏡臺的視線。
別答應!
唐小年的眼色就是這個意思。
邱省的目光轉過去,唐小年掩飾的撓撓頭。
青絲飄落。
“領命。”
上官的吩咐,楊帥不能拒絕……趙國林身體一震,旋即放鬆。
溫新書低下頭。
唐小年把四周的頭髮往腦袋中間捋捋……
邱省放在楊玄肩上的手變成爪子,抓住他的肩膀搖晃了一下。
“好,老夫等着你的好消息。”
等邱省一走,唐小年就捂額,“你可知曉,但凡進入鏡臺視線的官吏,他們都會仔細琢磨,把你查個清清楚楚。”
溫新書嘆息,“這年頭誰能白玉無瑕?”
這是職業毛病。
三人看着楊玄。
——你,乾淨否?
楊玄點頭。
“我乾淨的如同白雪。”
耳邊,朱雀在說話:“雪會吸附許多髒東西,看似潔白無瑕,實則骯髒不堪……天空有多髒,雪花就有多髒。”
……
鏡臺。
楊玄看着那面大鏡子,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衣冠。
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寫的剛勁有力。
“跟着來。”
楊玄一路到了大堂。
堂上,獨眼的王守眯眼看着他。
下首兩排玄衣男子也在看着他。
“監門,此人是萬年縣不良帥楊玄。”帶他來的男子介紹道。
王守漫不經心的道:“貴妃的生辰要到了,貴妃準備歸家省親,萬年縣不良人協助保護。但凡出了岔子,咱剝了你的皮!”
是這事兒?
楊玄應了。
走出大堂,他看到了趙三福和一個很和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楊玄和趙三福都目不斜視。
旋即身體齊齊一震,都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了對方一眼。
見到熟人看一眼,這纔是正常反應。
辛全和趙三福進去。
王守在交代護衛貴妃回孃家的任務。
“都盯緊!”
王守摸摸眼罩,看着進來的辛全和趙三福,“照規矩,查萬年縣剛纔那個不良帥的底細,出了岔子,咱剝了你等的皮!”
趙三福的眼皮子強烈的蹦跳了一下。
……
感謝“老巨!”的盟主打賞,感謝“54唐人”的盟主打賞,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