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旺三從衣服裡拿出幾個布袋幾個藥瓶還有幾本書,攤在炕桌上。
“這是那幾個欺負漁號的修士身上搜出來的,都是整錠的金子,還有幾十兩碎銀子,您和大嫂收好。”韓旺三把兩個布袋推到張墨年面前。
“什麼?你,你把那幾人搶了?”張墨年瞪大了眼睛,張大嫂也驚呼出聲。
“他們不會再來找麻煩了,張哥你放心。”韓旺三摸了摸瞪大眼睛的張漁歌的頭。
“你去找他們算賬了?你,你怎能自己去,沒吃虧吧。”張墨年仍在問。
“我自是有十足的把握纔去的,張哥你只管相信我就好。”
“好,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你不想說的我就不問,但有一樣,你不能去做冒險的事。”張墨年一臉的擔憂。韓旺三拍拍他的手臂笑了笑。
”這幾瓶藥我看過了,紅瓶子的對漁號的外傷有好處,一會便喂他吃一粒。這藍瓶子的是氣修修士充盈丹田的靈藥,留給漁歌,還有這幾本書,是初級的刀譜和劍譜,可以賣了換些錢。”
略一沉吟:“還是燒掉爲好。”韓旺三把幾樣東西分門別類的分了幾堆。
“韓叔哥,我要學這刀譜和劍譜,我要做修士,保護爹孃你和哥哥。”張漁歌拿過一本書翻了翻,卻是一個字也不認識,又撓了撓頭。
“我有更好的功夫教你,這些粗淺功夫配不上我們漁歌。”摸了摸張漁歌的頭,又把裝錢的袋子往張墨年面前推了推:“錢收起來,等漁號傷勢大好了,咱想個輕省些的營生做,這錢買幾十條最好的船都夠了。”
“哎,我和你嫂子聽你的。”張墨年重重的答應。
第二天,歇雲鎮的街頭巷尾終於有新鮮事代替了被嚼了幾個月的天龍鬼王大戰。
“這三人全被穿在竹子上了,可那竹子還是完好的長着,你說這神仙用的什麼手段,如此厲害。”一個賣雜貨的小販正眉飛色舞的說着,攤子前圍了七八個人,卻比平常買賣好的時候還熱鬧。
“這叫什麼,人在做天在看,惡有惡報,以爲自己當了修士就天下無敵了能橫行霸道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剛去醫館結了前日診費的張墨年聽的心驚肉跳,急忙的往家趕,一進門便喊了起來:“旺三,旺三啊,我有事問你。”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旺三帶漁小兒去湖邊樹林子採藥了。”張大嫂掀開簾子從廚房走了出來,一股藥香撲面而來。
張墨年往院門外看看,拉着妻子又鑽進了廚房,不多時裡邊傳來一聲驚呼,再就是張墨年噓噓的讓她小聲。嘀咕了一會兒,張墨年先出來了,妻子緊隨其後,解開圍裙塞在丈夫手裡就往外走:“給我看着藥鍋。”
“你。。。你幹嘛去?你可別出去胡說八道啊。”張墨年壓低聲音喊。
“我給我大兄弟買頭豬去,幹這麼多活,得補補。”妻子頭也不回,那氣勢不像是去買豬,卻像是去殺豬。
夕陽裡,一個長長的和一個小小的身影,牽手而行。
“這是紫扇尾,這是羊毛草,這是綠江草,這是秋後白,這個是。。。月洗茶。”張漁歌從竹簍中一個一個的指給韓旺三看,這是他今天學到的草藥種類。
“我們魚小兒可真厲害,教一次竟全記下了,看來以後能當個煉藥師。”韓旺三躬身一把將張漁歌抱起,親暱的捏了捏他的臉。
“韓叔哥,你戴這個面罩罩不熱麼?爲什麼要戴着?”張漁歌摸了摸韓旺三的牛皮面具問。
“不熱,韓叔哥長得不好,不想嚇到人,所以要帶着。”韓旺三微低着頭。
“韓叔哥,我不怕你,我喜歡你,我想看你長什麼樣。”張漁歌歪着頭甜甜的說。
“等你長大了就讓你看好不好。”
“你是不是怕嚇到我,我膽子可大啦。”張漁歌仍不放棄。
“是怕嚇到你,我和別的難看的人不。。。。”話未說完,面具竟毫無防備的被張漁歌拉了下來。
“啊!”張漁歌一聲驚呼竟向後仰去,韓旺三一把摟住他的背,迅速的別過臉,將他放在地上,伸手把面具戴好。
“漁小兒,你沒事吧,對不起。”韓旺三站遠了些,看着還有些犯傻的張漁歌。
張漁歌慢慢走過去,拉着韓三旺的手:“韓叔哥,你蹲下。”
韓旺三慢慢蹲下身。張漁歌捏着他面具的下沿,一點點拉下來,韓三旺沒有拒絕,張漁歌從有一點點發抖,到全部拉下來時,這小小孩童的眼睛竟紅了,他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韓旺三的鼻子:“疼麼?”
“嗯,疼。”韓旺三點點頭。
“這裡疼麼?”他又摸了摸他的下巴。
“嗯,疼。”韓旺三又點點頭。
“哇”地一聲,張漁歌大嘴一張便哭了起來,邊哭邊喊:“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韓旺三迅速戴上面具,他一邊勸着哭嚎的小童,一邊自己偷偷的在笑。